棉花小说网为您提供拈梅昭仪的免费章节无弹窗阅读 |
|
棉花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拈梅昭仪 作者:凌尘 | 书号:14979 时间:2015/7/27 字数:9601 |
上一章 章五第 下一章 ( → ) | |
张太后于几天前暴毙,举国哀悼,嫌犯文皇后和侯太妃已收押入狱,静待真相查明。 当傅谦得知此事,如何也不相信那冷的假公主竟会是个谋杀婆婆的凶嫌。无关乎德行好坏,其实傅谦仅见了她两面,并不识她,但他认定了那浑身机巧的冷美人若要杀人,不会傻得留下任何把柄,傅谦如是想。 像是给了新君廷煜即位满一年的考验,皇朝祸事不只这一桩。棣王、敖王、赫王,一致质疑廷煜不是张太后亲生,非正统出身,三王爷于是起兵谋反,从大老远的京师外几个州县打起。战事尚未蔓延至京师,人心已开始惶惶,物价飞涨、物资短缺,人人囤积米粮用品,谣言更是满天飞;花大钱的地方少人去了,花小钱的地方,像茶楼倒是挤满了人…忙着传换消息! 车轮拉隆拉隆地辗过大街,马夫一路呼啸:“让路让路!撞死人赔命不赔钱哪!”摆明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识相的滚开。 这警声三吼见效,人群靠着两旁让出路。 不但闲人奔走相告战事情报,来往亦是时时可见横冲直撞的运货商人,小至手推车,大至马车,无一不是战战兢兢地加派了人手随行保护货物,以防宵小趁着人摸了去,甚至拦路打劫。天子脚下的平静已随着战事而去,京师虽还没听说哪处发生暴动,但人们已嗅出几丝不安气氛。 “你们几个围在这儿,是在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吗?”巡逻的官爷亦是全副武装,见人群集结便抓人就问。 “没…没有!”他只是多话了点,闲聊天气而已!善良的小老百姓抖着手猛摇。 “如有发现滋事者,记得向官府通报!”官爷威风凛凛喝道。 “是!”小老百姓猛点头。 就连官府巡逻的人手也增加了,老百姓们虽然得随时接受盘查,但随处可见官爷们来往走动,多多少少有助于安定浮动的人心。 暗谦跨出大门时,不知算巧抑或不巧,状元府的牌匾“匡当”一声当头砸下,差点砸破他的脑袋。府里的人急忙开门察看,却见他们大人脚边散着粉碎的牌匾屑块,不吓了一跳。 “大人没事吧?” “没事。”傅谦苦笑,代下人收拾后整整衣冠而去。 这是什么坏征兆吗?动的局风也吹到他状元府来了!是暗示他的乌纱帽不保,还是他的脑袋要搬家?连自家门的牌匾都对准他的头而砸,要传扬出去,又是朝野间的大笑话一桩。他对于皇朝的贡献,大概也仅止于提供自身笑话娱乐劳苦功高的朝臣们了。 不必上朝的日子,傅谦异常悠闲。偶尔上茶楼坐坐,一坐就是一整天,可惜近来茶楼 人满为患,人挤人挤死人﹔上青楼喝花酒?那还不如上酒楼喝闷酒。 暗谦坐在酒楼,喝着最烈的酒。 纵情声固然可以麻痹他官场的失意,过后每每更觉空虚。明知青楼女子的甜言语俱是冲着他口袋来的,他也懒得响应,却默许她们在他耳边叨叨絮絮地谄媚着,那可以让他稍拾往日的自信,补缀茫茫前景好令他误以为前头犹有条缤纷大道正等着他。 即使仅有一瞬。 他算是个浪费公帑最俱代表的例子吧?虽然比他荒唐的同僚大有人在,但他们可是意气风发地享乐甚或互别苗头、换心得,可不像他,就连享乐也称不上。 但他也有好一阵子没去飘香苑了。自觉耽溺于声太无意义,他开始提不起劲寻作乐,更重要的是,自见了方昭仪,他好一阵子对女人失了兴致。 并非他怀有什么遐想,他郑重在心中否认,而是气结于她竟又是皇帝的女人! 见她伴于君侧,羞涩地出笑容,幸福无限的模样衬得她身旁的男人是如何的有办法,才能拥有她这么个出色的美人,便令傅谦的心中燃起熊熊妒火。以一个男人的身分,妒忌另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他拥有了天下,拥有无数的美人,还能如何的风光?他傅谦就像天生衬托他的风光得意似的,简直又是笑话一桩! 暗谦瞇着眼,人已半醉,颠踬着脚步提着半壶酒出了酒楼。 哼!总不成连飘香苑内的女人,都是他的人吧?尊贵的皇帝老子可受不了戴绿帽,总也有不想要的女人!暗谦冷哼。 像是惩罚他对君王的不敬似的,傅谦颠着颠着,一个跌跤,他摔进窄巷内,从傍晚顿时摔成黑夜,眼前乌一片黑。 暗谦是被车轮转动的声音惊醒的。 睁眼时,没有星月的天色暗得近乎伸手不见五指。傅谦眨了眨眼,费了一段时间才适应黑暗,勉强瞧见眼前事物。 知道自己狼狈地醉倒窄巷内,他自嘲也会有这么一天! 寂静的夜里,战争虽还不到实施宵的地步,但人们早安份地闭门休息了,远处传来的车声虽然极其微小,不至于吵醒睡着的人儿,对傅谦这无好眠的醉汉,则是相当嘈杂的声响。 这么晚了,还有人赶着马车?傅谦聆听那声响渐渐靠近。 会不会是宵小趁着暗夜作案?沉寂许久的善恶心在狼狈到极点时觉醒。也许他可以做些什么,总比只当个浪费公帑的米虫要强。 他瞇着眼仔细瞧那车夫,直至马车行至他面前… “这么晚了,这位仁兄赶夜路吗?”傅谦闲适地拍拍身上的灰尘,像个幽魂似的跨步而出。 马车因他突然出现而转向不及,只来得及勒缰停下。 “找死啊!撞死了老子我可不赔命!”那马夫指着傅谦鼻子。 “撞死了老子,你可不赔命?”傅谦跟他玩句读游戏“真是个不肖子,不想送终就罢了,犯不着谋害老子嘛!真狠!”他啧啧地打量他满脸横。 一个马夫,怎似个地痞氓? “少胡言语!”那男人恶声恶气地低吼:“你半夜不睡觉,路上瞎逛什么?找鬼啊?” “阁下半夜不睡觉,赶马车要去哪儿?投胎吗?”傅谦微笑道。 “呸!宾开!老子赶时间,没空理你!”他显然不愿和傅谦继续歪。 “谁啊?”马车里,一个男人探头问道。 “没什么,一个痞子罢了。”车夫安抚他。 究竟谁才是痞子啊?傅谦抓抓腮暗笑。 那人闻言瞄傅谦一眼,便马上缩回车内。 虽仅是一瞥,不知为什么,傅谦总觉得马车里那人有些面,甚至一与他对上眼,像怕被认出似的又躲了进去…事情有些许诡异。 “你到底让不让?”车夫咬牙切齿。 是错觉吗?傅谦总觉得车内还有个极微小的声音,像被压抑着,勉强发出的呜呜声音,是个女人… “别这样嘛!”傅谦扬扬手上的空酒壶“有缘千里来相会,小弟请两位大哥一起来喝一杯吧!” 必要时,他宁愿大声呼喊,引来所有的人。大不了明朝再传出个状元郎黑夜拦路醉言醉语的笑话,提供朝臣们新的娱乐,反正他已习以为常,也不愿放过一个让盗伏法的机会,如果他们真是盗的话。 那男人狠盯着傅谦,突然又瞧着远方,遥指道:“啊!那是官爷,官爷来了,咱们找官爷来评评理,说你这个疯狗挡人路!” 暗谦转头,果真看到两个巡夜的官爷经过,他心中一喜,回头要附和那车夫,请官爷过来,谁知竟瞧见突有一道人影隐入暗巷,方知上当! 他冲进暗巷内,那人已不见踪影,巷内七折八拐,视线又暗,眼看是追不上了,他恨恨地跺脚,心里悔恨不已。 因为他瞧见那男人手上抱着个足以装下一个人的大麻袋!他更确信袋内有人,应该是个女人! 也许他带着个女人,跑不快… 暗谦心中升起的一线生机,被官爷的声音敲断。 “怎么回事?你们在这儿吵吵闹闹,搞什么鬼?”官爷们走过来,傅谦被迫回头解释。 那车夫狡狯地将过错推给傅谦。傅谦从容应付着,心中突然一亮。 窜逃而去的似乎是飘香苑里的人… 如果证实了这一点,那就有九成的可能,他们正进行着拐卖人口的勾当! 飘香苑是个花大钱的地方,生意随着战事萧条。无怪乎傅谦踏入大门时,竟叫了几近全屋子的姑娘列成一队,只盼他多点几个伺候。此时此刻,搞不好传谦愿意出价,连已赎身从良离去的花魁黎乡乡,她都会叫回来陪他。 只可惜傅谦没那么大的胃口。 他状似佣懒地梭巡所有女人的脸,暗暗仔细地观察。但见张张面孔皆是灿烂人,看来不像被的,傅谦只好试探。 “有新鲜的面孔吗?”他笑问。 岂知老鸨面有难,连连赔罪道:“最近没有新来的姑娘,请傅大人多包涵。” 暗谦不怀疑是否弄错了?照生意萧条的情况看来,老鸨有钱可赚,不可能骗他吧! 既然上了门,没理由白逛一趟惹人疑窦。傅谦于是要了间房,吩咐老鸨,时候一到就送个女人进房,在此之前别来打搅他。天没大黑,他摆明了做那档子事提不起兴致,他更没与青楼女子谈心的习惯。 他要花点时间想想,那窜逃的男人到底在哪儿见过? 老鸨见生意既成,当然点头如捣蒜。 暗谦躺在上,斟酌着是否记错人了,想着想着,洋溢着馨香及意的绣房,缓缓挑起他睽违已久的望。 虽然夜午梦回,偶尔想起病中那场朦胧梦,他也感到阵阵心悸与灼热焚身,但他自承美误事,也就不再纵情其中了。况且,那始作俑者如今又不知去向… 眼前错着韶娥姑娘与覆面妇少的脸孔,他一度将她们误为同一人… 啐!作他个白梦!到此刻还能醉生梦死的,也只有他了吧?众人皆醒他独醉?死了干脆! 暗谦头枕着叠着的双臂,怔怔发着呆,不知不觉便坠入梦乡。 是一连串急促推门又关门的声音,将他自睡梦中唤醒。 暗谦一睁眼,屋内已漆黑一片,不知是灯油燃尽,还是教风吹灭了。他正要起身点灯,一个娇小人影飞速窜进帐内,冒失地撞进傅谦怀里又跌至角。 入鼻的香气、柔软的身子、以及撞上他后的娇呼,奇异又熟悉地唤醒傅谦的望。 大约来者是个“老相好”吧?。既然如此,他也毋需忍着了。也不点灯瞧瞧是谁,他一句话也不聊便扳过她的身子了上去。 那温软身躯不预期会遭到侵犯的样子,仓皇失措地扭动,挣扎着要摆他。 “搞什么?别动!”傅谦命令。 身下的女人闻声,身子僵了僵,待他抚上她温软酥时,又遭到烈的反抗。 “你发什么疯?”傅谦不悦地责问。 他没兴致玩这种还拒的游戏,要是失控,搞不好会伤了她,这可是为她好。 身下的女人又是静默半晌,再度挣扎起来,唯独就是不肯开口说句话。 暗谦误以为自己成了个摧花魔,如果再不放开她的话。 “算了!我要的可不是三贞九烈的处子。”傅谦无趣地松开她,下点灯“去告诉嬷嬷,叫她换个心甘情愿的…”回头对上那张熟悉而仓皇的苍白脸孔,底下的话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你?!”傅谦瞪大眼,突有一丝惊喜上心头,随即又像见了妖魔鬼怪“‘方夫人’,你怎会往这儿?”他讽刺地沿用旧时称呼。昭仪出现在院,要给皇上戴绿帽吗? 那头长发披散着,平添青春年少的稚魅力引人垂涎,不知她底细的,还真会当她是未出阁的闺女呢!谁知是个媚功高强的后宫宠嫔? “我…”方萱梅扯紧微敞的衣衫,扯着被褥往身上遮,低头怯声道:“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很平常的招呼用语,像是在大街上不期而遇似的,用在此刻听来有点不伦不类。 暗谦感到一抹狼狈袭来,羞红自双颊染上耳。 方才险些非礼了她,这已是最糟糕的重逢方式了,再加上飘香苑这要命的地点,傅谦自觉像个教子撞见偷腥的丈夫,既是挫败又是恼怒,偏又于理有亏而发作不得。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傅谦尴尬地咳了一声。 丙真是美误人!恶形恶状被他以亲身体验,他几乎窘得想对她发誓,从此不再荒唐胡来。 但…话说回来,她又何以沦落此地?傅谦心中一凛。难道昨晚被掳的女人便是她? 敲门声不识相地响起“傅大人?奴家云瑶来伺候了。” 存心教他呛个过瘾似的! 暗谦老羞成怒,外头的女人成了代罪恙羊。“不必了,今晚不必来人伺候,别来打搅我!”他吼完一回头,心虚地对上方萱梅犹疑的眸子,慌忙痹篇。 他是亏了她什么,怎的不能理直气壮些?上院找女人干她哪门子事!他又何必在乎她的观感? 暗谦又咳了咳:“夫人,你家老爷知道你人在这儿吗?” 方萱梅摇摇头,她也正待厘清来龙去脉,怔怔呆呆地让人误以为她傻了。 暗谦走近她,方萱悔震得猛往角里缩,察觉她的异样,他就着灯光细看她。 见方萱梅低头发着抖,他疑惑地问:“你怕我?” 从来他待她是多礼且客气,大约是方才将她吓坏了。他放柔了声音:“真抱歉,我方才不知是你,别怕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以及他迥异于神智间的温和有礼,安抚了方萱梅绷紧的心神。她悄悄抬起头,朝他绽开礼貌的笑容,苍白的脸孔,笑意凄然而勉强。 暗谦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带了伤痕与泪痕的脸。 “谁打你?”他喝问,上前抚了她嘴角的青紫和脸颊的红印。 想起方才受到的残酷对待,方萱梅甫干的泪,又如泉涌而出。 泪的源头在哪儿?傅谦不忍心问。他不带遐念地搂她入怀,柔声安抚:“别怕!有我在这儿,没人敢再欺负你。”她沦落到这儿来,内情恕不单纯。 他的怀抱泛着温暖与她契合着,方萱梅像是找到了家,紧紧抓着不想放手,他也由着她。两人静默地相拥,俱是清醒且平静,不同于上一回的惊涛骇。 良久… “傅大人。”老鸨尖细的声音传来,门跟着被撞开,一列保镖拥着老鸨入内,惊动了相拥中的两人。 “失礼了,傅大人,这位姑娘逃到您房里来,害得咱们不得不打搅大人安歇。请傅大人将她交给我吧!我另外为大人安排一位姑娘。”老鸨的目光闪烁着。 她正挨房寻找那逃的小人,云瑶被斥退,她便怀疑那小人躲到傅大人房里来了, 啧!麻烦! 方萱梅瑟缩在傅谦身后发抖,显然对老鸨甚为忌惮,伤害她的是谁,不必问也知道了。 暗谦忍着怒气“不必了。我就要她。你方才不是说没新鲜面孔吗?” 黎乡乡已赎身从良,她的宝贝花魁接班人都还没训练好,可不能随便就让人污了去,虽然是个西贝货。老鸨脸上堆着笑:“妍娘是本苑下任花魁,只是还未挂牌接客呢!”还没驯服的姑娘,随随便便就下海接客,要是向恩客吐被拐卖的实倩,可能会引来官府查询,是以她谎称没新鲜货,要适一阵子才让她下海。 “我有兴趣当她第一个恩客,如何?”傅谦脸上浮起狎笑。 伏在他身后的身躯倏地砰然退倒在内,像是遭受了重大打击,引来他心中一阵不忍,脸上一僵,狎笑扭曲得极是难看。 老鸨难得见他的急模样,眼睛一亮。“照理说大人想点她,是没问题啦!但是价钱方面可能要高些,毕竟她可是个未开苞的…” 处子?后宫当宠儿是个处子?皇上寡人有疾吗?骗谁啊!暗谦暗地冷笑,不相信老鸨的谎话。 他故作惊喜.急问:“她的卖身契呢?你出个价,我要带走她!替她赎身!” 回头他要查明拐卖昭仪的元凶,然后… 上钓了!“照理说,这儿的姑娘初夜可得公开竞价,尤其像她这样的好货…”老鸨故作犹豫。 想坑他冤大头,多骗点钱才是真的吧? “一万两。”傅谦干脆道。 战事使得飘香苑生意萧条,要打到几时还不晓得哩!让她接客还不如直接卖掉,算是划得来了。老鸨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好!看在傅大人客的面上,就一万两!” 还以为状元郎真是生冷不忌,原来是偏好新鲜的,早知道她就多留几个新鲜货供应,就算是西贝货也罢,说不定赚得还不只这些哪! 被称为客,傅谦感到不自在,努力忽视身后的方萱梅。 “这么大笔数目,得花点时间…”他沉着“人我先带走,我先签张字据,三天后你连同卖身契送上状元府,来领一万两银,行吗?”一万两早超出平用度,他可没有万贯的挥霍习惯。 “行!冲着傅大人的面子,就让妍娘先跟大人回府,三天后咱们再上门收钱。” 有了字据,老鸨可不担心他赖帐,就算他今晚验身也已来不及了,这状元郎还真好骗! 何况这女人可是宫里私逃出来的,谅他也不敢自道来历,免得被傅大人送回宫去。就随她高兴编个什么借口,去解释她为何非完璧之身吧! 老鸨没料到的是,这两人原来已识。 妍娘?“你说她叫什么?”傅谦问道。 “妍娘,沈妍娘。” 那她于朦胧间吐出的“萱梅”又是谁的名字?傅谦疑惑地垂询身后的人儿,生怕名字要是弄错,错签了字据,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 方萱梅颤颤点头,承认了沈妍娘这个名字,傅谦也不多问便签下字据。 老鸨满意地细看字据,像是数着到手财富。 “是谁对她动?”傅谦沉声问。 老鸨没料到他有此一问,警戒地收回字据入怀。“货物既出,概不退换!有瑕疵也不得反悔。”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笔大宗生意,老鸨顾不得和气维持长远的关系。 呵!出狐狸尾巴了,货物的“瑕疵”又岂止如此而已?要不是早知方萱梅的底细,买下她也非为了享受,他可不曾平白无故花大钱买个女人回家去。 暗谦携了方萱梅从容离开。许多疑惑待解,回去再说吧!她已吓得不成人样了。 “大人,姑娘什么也不吃,只是发着呆,如何是好?” 收到下人的禀报,正在梳洗的传谦急忙赶去探望。 “怎不吃东西呢?不饿吗?”傅谦看着呆坐于桌前的方萱梅,他也跟着坐下。“这样吧!咱们聊聊好了,你怎会沦落到那儿?” 方萱梅闻言,又是浑身一阵战栗,显然受到的惊吓不轻。 “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傅谦安抚道:“先睡一觉,明我派人送你回去,什么都别想,好好睡吧!”他哄着。 暗谦引她来到边坐下后,起身走,突然觉得衣袖受到牵动,低头一看,才知被他牢牢扯着不放。 知道他全是为了救她而作戏,方萱梅心中便盈满信赖与感谢。 “别走…求你别走…”她喃喃哀求,发抖的小手几乎扯碎傅谦的衣袖。 也几乎扯碎他的心。 暗谦拉过椅子坐下。“好,我不走。” 愣了大半终于有了反应,他珍视这一点进步。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该如何称呼你呢?沈妍娘?方夫人?”他凝着她的小脸,安慰地见她脸上的青紫红印变淡,已教葯油盖过去了。 “方萱梅。沈妍娘是我诓骗他们的假名。”她可不敢让昭仪的名字传烟花柳巷间。 其实她早在无意间告诉了他芳名,在朦胧时刻,于他怀里,但此次才算真心吐实。 瞧她慢慢恢复镇定,傅谦也定了心。 “你不是说要上门收债吗?这阵子我等了又等,一直等不到你这个债主,还以为可以赖掉了,没想到一还就要一万两!唉!”他玩笑地叹口气。 “多出来的我还给你。”方萱梅忙道。 暗谦笑着摇头“你于我的恩惠,还有咱们的情,又岂是一万两计量得来?”要是孙慕鸿在,定会骂他不懂节制、胡乱花钱,又勾引有夫之妇吧!天地良心哪!他们的情? 方萱梅腼腆地微笑。显然他真的不知他们的“情”早已深切到不可计数的程度。 “还没恭喜傅大人高中状元呢!” 她迟来的道贺,却令傅谦笑意全消。 “谢谢。”他谢得言不由衷。 当初遗憾没能来得及告诉她喜讯,今傅谦却羞于接受她的道贺。在他仕途失意、前程一片黯淡的此刻,他倒宁愿留在她心中的印象仍是当初那力争上游的自信之士、一个即将平步青云的状元郎,而不是让她亲眼目睹一个狎寻、郁郁不得志的窝囊废物! 他成了朝野间的笑话,她的道贺成了讽刺! 知道她根本无心看他笑话,傅谦却很难释怀。 “你不高兴?”方萱梅闭锁深宫不问世事,不知状元郎的难堪处。 “没有。”明明脸色都难看到极点了,还嘴硬。“快睡吧!明送你回去。你家老爷…要是知道你失踪,定会很担心的。”提起皇上,傅谦莫名地心又一沉。 才不会!方萱梅几乎要大喊。 “我不要回去。”她冲口而出。 “为什么?”傅谦奇道。记得她曾于他怀中呼唤着她的心上人、她的丈夫,应是很高兴回到皇上身边吧? 方萱梅也为自己口而出的话慌乱了一会儿,最后眉宇凝聚坚毅,她沉了脸色。 “我不要回去。”方萱梅直视他。 声音虽小,却是郑重再三的决定。 原来这才是她内心深处的吶喊!在她入京就病、进宫就疲,见不见皇上都伤心之后,她还能有多少坚持,继续将自己埋葬在碧渊宫内?如果今她犹然身处其中,自然没得选择,她安然窝着等待迟暮到来,然后叹着迟暮;但既然错差地再度离碧渊宫,是否意味着来即将有什么变动? 阴沉沉的碧渊宫啊!秋来得比宫里任一角落都早,沉的是主人的心,连带拖累了宫院背上阴沉恶名,她真不是个好主人。 “跟你家老爷呕气了?”傅谦调笑。 方萱梅低头不语。 谁敢跟皇上呕气?除了皇后娘娘!她再不知轻重也懂自己没那份量。 暗谦见她不愿提皇上,他也不多追问。也许真是呕气了,但呕到离宫让人拐了去卖,也太离谱了些。 罢了!窝藏昭仪虽是个大过,但方萱梅毕竟和他情不算浅,留着她几天的胆子还是有的,反正他的乌纱帽早已摇摇坠,脑袋也有好几回悬着悬着几乎落地了,连状元府的牌匾都砸了,也没什么好怕了。她要留就留吧!等气消了她自然会想回宫。 内心深处,方萱梅的依赖,却隐隐勾出傅谦的足与骄傲… 皇上的女人,宁愿让他庇护着,也不愿回宫… 明知是单方面的、无意义的比较,傅谦依然忍不住得意。 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意气之争。 wWW.mHuAxs.Com |
上一章 拈梅昭仪 下一章 ( → ) |
凌尘所著小说《拈梅昭仪》的免费章节,棉花小说网是免费小说爱好者必备的小说阅读网站.棉花小说网免费提供凌尘的小说拈梅昭仪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