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小说网为您提供迫上花轿的免费章节无弹窗阅读
棉花小说网
棉花小说网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综合其它 侦探小说 现代文学 灵异小说 言情小说 同人小说 仙侠小说 热门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科幻小说 都市小说 伦理小说 经典名著 诗歌散文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幽默笑话 官场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成田离婚 虐恋往事 春光无限 家人宴客 不伦之爱 自家良田 朝夕承欢 滛帝天下 冷宮秘道 卑孼人生 翁媳乱情 蜜月套房
棉花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迫上花轿  作者:凌玫玫 书号:14971  时间:2015/7/26  字数:12533 
上一章   ‮章一第‬    下一章 ( → )
 意盎然,于随处可见的花团锦簇问灿烂绽放;生机、蝶闹蜂喧的景象令人们在一年之计的此时充满希望。

  连表现向来冷淡、无所谓的白无衣也对眼前的“他”漾开真心的笑靥。

  粉扑的双颊,茫然澄透的眸瞳,白宅桃花树下的小家伙使劲用他的四肢撑着身体,再小心翼翼站起两只小脚。他开心地挥舞双手,似乎为自己的成功感到无比骄傲。然而走不到几步路,随即扑倒在地。

  白无衣赶紧上前抱起他,为他拭去衣裳沾黏的泥土,他笑得开心,丝毫不为自己的失败而沮丧,粉粉胖胖的小手拍抚着白无衣的脸庞,淡淡香飘近她鼻边。

  她轻捏他的颊旁,额头凑靠他的,逗弄着他。

  “想学走路,你还得多花几番工夫呢!”

  不远处,一道身影缓步走来,笑意淡淡浮在畔。“你似乎很喜爱念彤?”

  无衣瞥了她一眼,将怀中孩儿归回原主。

  “我喜爱小孩子,因为他们不会表里不一。”她倚树席地而坐,白彤弓也跟上她的动作,不过念彤却不配合地动着。“可惜他们长大后,就得学会假装与虚伪,抛弃曾拥有的纯真。”

  “但是我相信有人即使年岁增长,依然保有你所说的纯洁真挚。”身为无衣的妹妹,彤弓十分清楚她话中涵义的由来。“你也许遇得到。”

  “你真的变了。”无衣牛头不对马嘴地应道,彤弓蹙眉不解。“如果照你以前的个性,铁定会回说:人不都是这样,哪有人会一辈子停留在幼时,不成了白痴?”

  无衣维妙维肖的模仿口吻令彤弓噗哧一笑。

  她嫁到京城已经两年了,她的三姐还是跟从前一样,言语犀利、不留余地。

  “人家说女儿家成婚、做了母亲情会有变化,果然不假。”无衣煞有介事地打量彤弓。“你那冲动的个性大概被这对双胞胎与言嘉磨柔不少吧!”

  彤弓轻拍念彤的背,玩了两个时辰的他似乎有些困倦,偎在母亲的肩上沉沉进入梦乡。

  “从以前不就如此吗?言嘉像水,温柔体贴;我像火,莽撞暴躁。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迁就我、为我着想,但也只有他克得了我。幸好上天安排我遇见他…”飞霞泛上彤弓两腮,娇羞的情态显而易见。

  无衣撇开视线,仰首观看满树桃花成海,微风轻拂,波涛浅浅。

  人与人的际合确实十分奇妙,彤弓注定与言嘉相遇,大姐和二姐因差也找到深爱的另一半,那么…她呢?

  她自嘲地笑笑。不可能的,她连自己都爱不了,还能付出什么?穷尽一生,她只想躲在自己狭小的空间,活到上天要她活的岁数。如此,便足够了。

  “你和言嘉打算什么时候回京?”无衣转移话题,问道。

  “可能还得待上一段时,毕竟爹的病情还不是很稳定,起码再半个月吧!”

  “人在病中真是好讲话,你该庆幸爹疢疾突发,恰逢你们回来,唯有言嘉治得了。不然,你俩的事恐怕没这么好解决。”无衣挑挑眉,仿佛谈论中的父亲与她毫不相干。

  “就算爹不原谅我我也不在乎,我只是担心娘会为我烦,所以才决意回宜丰。反正两年前是他我入赘成家,入赘不等于出嫁吗?无论我是男是女,结局都是相同,我问心无愧。”彤弓英气凛然,黑眸闪耀一如往常的坚毅。“况且已有念嘉做白家的继承人,他难道还不足?”

  无衣抿微笑。看来彤弓改变得也不完全,男人的气息在她身上多多少少仍残存着。

  “幸好你一次就生下对孪生兄弟,念嘉从白姓,念彤从成姓,两家皆大快。”

  “三姐,别光说我,你呢?”

  无衣注视彤弓期盼满满的晶眸,嘴角一抹不以为然。

  “嫁娶之事不适合我,现在这种清静日子我想一直过下去。”

  “原来三姐没有我想像中勇敢。”彤弓扁扁嘴,面容含着喟叹,立直身。“你在害怕…害怕读到对方真实的一面吧?”

  无衣目光飘至他处,面无表情。“我本来就胆小。”

  “那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样下去的话,你永远得不到幸福!”

  “我不要幸福。”她简洁有力的反驳令彤弓霎时如气的皮球。

  “你总是这个样子,把自己扔掷到痛苦的深渊,然后垂手不顾,待自己这么有趣?”

  “念彤睡着了,你可别吵醒他。”无衣置若罔闻地起身,拍掉身上的杂草泥土。“我回房念书,告辞。”

  “三姐!”彤弓着急的叫喊并没有换来任何回应。

  ****

  一个月后

  无衣太阳,两个多时辰的阅读使她眼睛有些疲累。她放下手中的书本,伸了伸懒,踏出闺房。

  正值晌午,光的照耀刺眼炫目,她微微以手遮眉,穿过后庭花园,刚巧望见总管白忠领着一名女子从她面前而过。

  “白忠。”无衣唤住他。“这女孩是谁?”

  “三、三小姐,她…她是夫人新买的丫环。”白忠视线游移、语气结巴,似乎惧害无衣视破什么端倪。

  女子怯懦地抬眸,扫见无衣双眼之际,心头明显震慑,且身躯旋即一股寒冷围绕。

  无衣也是愣住。此女子生得千娇百媚,秋波转间,仿佛即能酥人筋骨。最奇特的是,她竟与她同有一双相似颜色的瞳眸,难道她亦能读心?…不对,她没有这个能力,她…

  顿时,女子种种可怖的念头全冲入无衣的脑海,她瞠目结舌,伫立原地久久不动。

  好半晌,她才抚下情绪,启口询问:“她是夫人买来给谁的?”

  “她…她是…”白忠惶然搔首,犹豫着实情该否吐

  “她是用来陪嫁的丫环,对不对?”

  白忠迟疑了会,知道事实瞒不过无衣,于是皱眉颔首。

  “想不到这事我竟浑然不知,着实可笑。”她强抑爆发的怒气,睇了女子一记,似警告,又似心中已有谱,迅速步往内厅。

  ****

  纵使内心尽是愤恚,无衣依然有办法若无其事面对造成此情绪的源头者。

  恢复健康的白锦川坐于内厅,精神奕奕,正与白夫人有说有笑。

  “爹、娘。”无衣一如往常喊道。

  “无衣,有什么事吗?”白夫人堆满笑容回应,但白锦川却正眼也不瞧他的三女儿,甚至在她出现后,面孔随即冷却。

  从她有记忆以来,她不就一直受到亲生父亲漠视的待遇吗?为什么随着时转,她心头的痛楚却未曾减褪?

  “我来是为…你们替我安排好的婚事。”她不干底事地提起。

  白夫人微微怔住,白锦川特意转身,背对着无衣。

  无衣扯扯衣袖,脑中突然蹦出个莫名其妙的疑问…她知道爹的长相吗?

  自她会说话以来,爹从未主动抱过她、亲近她。每每远远瞟见她,他必定绕道而行,除非十万火急,否则她绝对见不着他的面。

  久而久之,她会产生这种怀疑也是理所当然吧!

  唉!好可悲的怀疑…只因她与生来俱来、甩也甩不掉的能力,她成了他最厌恶的孩儿。

  “无衣,娘知道你的打算,你想隐居山中、远离人群,一辈子不言嫁娶。”白夫人上前,握牢她的双手,像在弥补白锦川亏欠她的那一份父爱。

  无衣的愿望她明了,毕竟她们是母女,她怎会看不出来长久桎梏她的心结?

  “可是娘希望你能获得幸福,拥有一个美满的归宿。姜家是个好人家,不仅显赫,又是南昌数一数二的富裕名门。姜大公子可是头角极为峥嵘的杰出人才,嫁与他,绝对不会失你所望。”白夫人柔声恳劝。

  知无衣个性的她,之所以不想让她太早得知提亲一事,就是害怕她的反抗。与人接触她极度痛恨,更何况要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度此生,她晓得这对她来讲有多么困难。但是,她实在不愿见她一生都关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拥有这股能力,她这个生育她的母亲也该负起责任。

  无衣出手,视线挪至白锦川的背部。

  “姜家既然如此显要,怎会要一个容貌平凡、年逾摽梅的女子呢?凭他们的能力,要找到比我更适合当姜家长媳妇的女人多的是吧!”

  “这点我也很疑惑。”白锦川残酷地讥讽道。“他们怎么会看上你这副德行,亲自前来提亲?”

  “老爷!”白夫人神色悲戚,暗暗瞧看无衣的表情,生怕这话刺伤她。

  不过,她不为所动。“姜家为何选上我,也许我们都不了解,但爹您答应这门亲事的理由我应该不难猜到。”闻言,白锦川痴肥的身子稍稍颤了颤。“南昌位于赣江之旁,水运便利,倘若攀上当地最有权势、富有的姜家,白家的事业可期是更上一层楼,前途无量。”

  白锦川终于回头,严峻目光宛如利剑刺向无衣。

  如果她是男人,他会非常欣喜拥有这样的儿子。她本有的特质、冷静的头脑以及分析力,完全不输给时下的男人,甚至远远超越他。

  然而,错就错在她生为女儿身,错在为何在她优越的资质外,偏又持有这股看透人心的能力?仿佛她随时可凌驾他之上,以她的智力、能力,夺取他辛苦建立的产业。

  那苍灰眼眸、那双手…为什么存在?

  “你不肯答应婚事?”白锦川立身,两手置后,口吻威吓迫人。“白府是谁在做主你应该很明白,忤逆于此是克不容赦的大罪。”

  无衣拨弄肩前散落的青丝,既挑衅又讥诮地抬高嘴角。

  良久,就在白锦川忍受不住她这倨傲神情而将发怒之际,她缓缓开口“我说‘不’了吗?这门亲事…我接受。”

  白夫人笑逐颜开,忻悦不已。白锦川则狐疑地盯着无衣,不太相信她会轻易允诺。

  “不过,有个条件你们必须答应。我要自己挑选陪嫁之人,谁都不准干涉。”

  ****

  凤冠彩衣静躺无衣闺中,各类珍珠饰品等嫁妆散满房里各隅。

  镜前的人儿畔始终漫着浅浅笑靥,饶富趣味地凝视镜中另一名女子。

  “小姐,您好像非常开心?”女子轻柔地梳整无衣一头乌黑发丝。

  “不该吗?明我就要出嫁了。”无衣显然答得不由衷,她是开心,但原因非为嫁娶。

  “说的也是,能嫁进姜家可是莫大的福气。我听说姜大公子不仅出类拔萃,他的颜容更是为众家女子所倾倒。”

  “你似乎很紧张。”无衣望着镜中持着梳子、些微发抖的手,没听进女子对姜家长子的赞评。

  “有吗?”女子双手握,眼神因心虚而稍稍涣散。“我只是太惊讶了,我来到白家不到半个月,没想到三小姐居然独独挑中我作陪嫁丫环,我感到十分荣幸…”

  “这不正是你要的吗?荇娘,我不过是完成你的愿望罢了。”孟荇娘一颤,梳子手落地。

  打在花园遇见她开始,她便觉得白无衣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惧骇,仿佛无论她想什么她都可一语道破,但暧昧的言词又使她陷于混乱中,不明白她究竟知晓几多。

  或许只是她太感,眼前的女人不过是华而不实的千金大小姐,她有什么好怕的。以她若桃李的姿容,她才该是姜家的少

  话虽如此,孟荇娘仍旧恐惧直视无衣。

  “小心点!”无衣拾起梳子到她手上。“明早再妆扮吧!你先回房休息。”

  “是、是!”她诚惶恐惶地点头,退出房外。

  无衣走到边,大字型地贴在板上,闭眼思索。

  足足小她四岁的孟荇娘,貌比西施、赛若貂蝉,又懂得语甜言,无怪乎她会不平。比起庸容逾龄的她,她的确更适合姜家大少的位子。

  明天开始,麻烦就要接踵而至。

  累啊…****

  霾从山的彼端逐渐侵蚀整片蓝天,沉重的乌云正在预告大雨的即将降临。因此,轿夫们的脚程快了起来,朝各种可能的遮蔽所前进。

  “哎呀!真是的,怎么好天好的突然下起雨来?”媒婆狼狈地擦拭身上淋的部分。“快、快!把轿子抬进土地庙,你们在外头檐下候着,我看这雨大约半个时辰就会停了。”媒婆纯地指挥轿夫的行动,接着凑近轿旁。“三小姐,外头雨大,你就先在庙里休息一下。”

  红色帷帘后传来一声应允,媒婆牵动得意的嘴角,朝伫候于旁的孟荇娘使了眼色。她颔首,媚容此刻覆上狰狞。

  媒婆识相地步出庙,关上喀滋作响的大门。

  “小姐,您待在轿子里应该闷的很,要不要出来…”语未毕,无衣右脚已踏出花轿,凤冠、红盖头早已被她拿下,置于轿中。

  “还是这样最轻松。”她举起双手正想伸个懒,怀中却不小心掉出东西。

  孟荇娘杏眼圆睁,不敢置信地盯着弯身捡物的无衣。“小姐,您这是…”

  “一本书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敝?宜丰至南昌,少说也有几十里路程,不带点书来看,岂不闷死我?虽然轿里光线微弱,不过勉强读得下。”她大剌剌席地而坐,完全不在意孟荇娘的诧异。

  “可您是在出嫁啊!将凤冠、盖头拿下,不是会影响喜气吗?”与其吃惊,孟荇娘更衔带愤怒。能嫁与姜伯诗,是多少女人殷切的期盼,但这个相貌凡然的白无衣却毫不珍惜。

  也好,她这种态度会让她更好下手,用不着苛责什么良心。

  她只手挨近际,握牢她准备多时的利器。

  “喜气不是早被影响了?这趟出嫁不是注定我死路一条吗?”她状似嘲笑地望进与她相似的眸子。

  倏地,一把短刀铿锵落地。孟荇娘口厉害起伏,赶紧拾起它,指向无衣。

  “你知道?!”

  “你这模样我不想知道也很难。”死到临头,无衣仍一脸嘻笑。“杀了我,取代我,成为姜家大少,很好的方法,你聪明的。”

  “谁告诉你的?我处心积虑计画,你不可能看出来!”

  无衣侧头苦思了会,试着以较缓和的言词解释。

  “这么说吧,我的敏锐度比常人高上好几倍。”

  “那我就不得不送你上西天。”孟荇娘步步近,刀刃的光芒辉映在她利薰心的眼里。“放心,我不会让你痛苦太久。”

  “你以为当少很容易?单凭你一个风尘出身的女子,大户人家的规矩礼仪你懂多少?”无衣的问句当场住她的举动。“光买通媒婆、轿夫没有用,你可是要长久面对你的丈夫、公婆与姜家所有亲戚,应对进退谁能教你?”

  “你…你…”孟荇娘握刀之手已在发抖。“你为什么连我的身分也知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比一般人来的敏锐…”

  “少废话!我告诉你,我当少是要享清福,什么该死的规矩我才不管。”她狠狠叱道。

  无衣不屑地扬高眉梢。“你实在天真啊!你当姜家是什么地方?南昌首富、第一名门,他们能容许一个不知分寸的媳妇进门吗?况且你嫁的可是姜家长子,姜家的产业将来必定落于他肩上,无庸置疑,家中其他大小事务自然由他子掌管。你…有这番能耐吗?”

  对于无衣的鄙视,孟荇娘心口一把烈火熊熊燃烧。

  “你不要看不起人,我怎么说也见过大场面,我…”

  “我不是看不起你。”无衣徐徐起身,泰然自若走到她面前,身躯与刀子的距离不到三公分。“而是肯定你什么资格能力都没有。”

  孟荇娘的手劲加强。竟然…这个平庸女人竟然大言不惭,百般污辱她,她如果不将她千刀万剐,难消心头之恨!

  “不过,这些我都可以教你。”假若无衣晚个几秒钟开口,恐怕白刀子已成红刀子。

  孟荇娘一怔,短刀悬在原处半空。“什么意思?”

  “我可以帮你成为姜家的大少,你将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无衣成竹在地答道,奇诡浮泛在展开的线。

  “你是说…你要把这个人人求之不得的机会让给我?”孟荇娘昂首大笑,刀仍不离手。“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任凭你唬弄吗?”

  “你难道没想过,我为何只要你一个陪嫁丫环?”无衣定定凝视她困惑的面容。“你千方百计混进白家,为的不就是成为我的女婢,好让我带你一同出嫁吗?我完成你的心愿,甚至排除其余闲杂人等,你却说我在唬弄你,我从头到尾可都在帮你!”

  “你究竟…”同为苍灰的两双眼眸,为何她的却像满魔力般,一触及便教她惊恐无措?且她的言语总是不偏不倚说中她的目的,她真的是敏锐度异于常人而已吗?

  “要不是先在花园遇见你,我怎么可能接受这门亲事?”无衣抓住她已开始动摇不定的右手,甩开她掌中的短刀。“既然你这么想要姜家的婚事,我可以给你,而且我会帮你帮到底,让你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少。”

  孟荇娘僵硬着手指,半信半疑。

  白无衣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实在搞不懂…

  “为什么?众女子梦寐以求的婚事,你却视若敝屣拱手让人,你有问题是不是?”

  “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无衣失笑道。“你就当我不在‘众女子’之中吧!你成为白无衣,而我代替你作丫环,咱们各取所需。”

  “你作丫环?不会委屈你这位白家三小姐?”

  无衣无所谓地摊手耸肩。“千金小姐真比丫环来的快乐?”

  孟荇娘眉摺打深,不解其意。

  “在我看来,当千金小姐或丫环根本毫无差异,反正都是‘人’,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我委不委屈用不着你多心。”

  孟荇娘仍不明白无衣话中的深层涵义,不过她也不打算去理解。

  “那…条件呢?你不可能无条件答应吧?”

  “当然,无益于自己的易我向来不干。”无衣回轿拿出凤冠、红盖头。“我助你演好千金小姐的角色,等到局面稳定,一切都安然、无人识破时,你必须想办法找一间既可供我长住一生,又清静少扰的居处。你只要答应这个条件,那么这件嫁服、这顶凤冠就是你的了。”

  ****

  绯红织染姜府上下,各地宾客送来不绝于耳的祝福,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新人于大厅顺利拜过堂之后,新嫁娘旋即被送往新房,俟候未来的丈夫。

  房内大红双烛与双喜字相互辉灿,泛溢着无限的和谐与希望。偶尔窗外徐徐暖风拂掠,更增添红盖头下人儿心头的丝丝甜意。

  酉时已过,无衣猜想新郎倌即将过来,于是退出房外,四处游逛。

  途中,该注意的地方能代的她都已经代了,以孟荇娘的资质与理解力,当个称职的大少应该没有问题。

  其实她大可不必大费周章与姜家扯上关系,因为凭她的口才,三言两语要打动孟荇娘在土地庙放走她,根本易如反掌。

  只不过她担心这么一来,后留下的后遗症恐怕会令她难以收拾。万一孟荇娘被发现不是她,姜家肯定会闹到白府,届时以白锦川的势力,她铁定不得清静。倘若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将她调教好,做好万全的防备,省得将来麻烦一堆。

  无衣边思索边闲晃,不知不觉周围出现的净是陌生景致。

  她顾盼左右,试着寻出来时路,可惜姜府之大,使她晕头转向后,依然一无所获。怪异的是,她所在之处明明灯火通明,却没有半点人气。

  难不成…都参加喜宴去了?可至少也会留守几个下人啊!

  她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一幢半新不旧的房室映入眼帘,其上行书挥洒题着“季湘居”三字。

  正沉思间,她耳畔传来断断续续、细琐的呻声。

  她踅身搜寻,却四下无人。胆大的她循着声源,绕往季湘居旁的小道来到它的后庭,赫然发现一口水井。

  “救命…救命啊…快来人…”水井里不停发出男人的求救声,几白皙修长的手指紧抓住井口边缘。

  无衣见状,打算漠视不理,转身离去,反正姜府任何人的死活都与她无关。但闻及井中音量有降低的趋势,她拚不过良心的央求,不情愿地步至井旁,使劲拉起险些坠落井底的男子。

  男子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在爬出水井时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在无衣身上。

  “喂!快走开!”无衣赶忙推离他,狼狈不堪地站起。

  真是倒楣,又迷路又碰上这等麻烦。

  她拍拍身上的灰尘,急逃离这个不祥之所,却冷不防地被人自身后环住柳

  “啊…”她吓了一大跳,高声尖叫,回头不分青红皂白,一巴掌即掴下。

  男子抚着脸颊,退后几步,神情分不清是惊诧抑或委屈。

  “你想做什么?”无衣尽可能拉开彼此的距离,气怒问。

  “我…我…”男子扁着嘴,黯然垂首,像做错事的小孩。“我只是想说声谢谢。”

  无衣一愣,尴尬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掌,与他左颊通红的指印。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语未毕,她戛然而止,讶异凝视他。

  没有…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她明明接触到他的身体,甚至现在读着他双眼,她脑海却是一片空白。

  一般而言,她藉由眼睛便可明了大多数人当下的内心世界,唯有少部分她必须再经由身体接触。不过,无论以其中哪种方式,她都未曾失败过,怎么如今对这个男人却不起作用?

  “没关系,谢谢你救了我。”男人咧嘴绽放笑颜,朝无衣深深一鞠躬。

  “不客气。”她定睛细瞧,发现他有一张相当清秀白的脸庞,双眸清澈若镜,宛如甫出世的婴孩,纯真地令人动容。

  不过,他的笑容与口吻颇为古怪,似乎不该出自年纪与她相仿的他。

  算了,她理睬那么多干啥?先找到回去的路再说。

  无衣正要迈开步伐,男人却一把攫住她。

  “不要走,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好无聊,都没有人肯陪我玩。”听到男人童稚的措辞,无衣不由得吃惊回头。

  “你说什么?”

  “大哥成亲,每个人都去喝喜酒,却不准我去,我一个人待在这里都快闷死了。好不好,你留下来?水井姐姐!”他摇晃着无衣的手,撒娇道。

  “水井姐姐?”无衣脸都快绿了。他脑子没问题吧?他看起来与她同龄,叫她姐姐?“我哪是什么水井姐姐?我有名有姓。”

  “你在井边救了我,所以以后我就唤你这名字,好听吧?”

  好听个鬼!幸亏她不是在茅厕旁救了他。

  “这位公子,”无衣蛮横地甩开他的纠。“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该懂吧!”

  “啊?那是什么?”他一脸茫然,手依然环上无衣玉臂。“水井姐姐,你就陪我玩吧!”

  无衣第一次感受到何谓“束手无策”的悲哀,她进姜府图的是清静,老天爷怎让她碰上个…白痴啊!

  “你叫什么名字?”没办法,随便应付他一下好了。

  “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你愿意陪我玩?”他开心地手舞足蹈,显然确实寂寞。

  “回答我!”满腔怨怒差点倾,她无力地按着额头。

  她情绪拿捏素来十分妥当,怎么今儿个全走样?

  “喔!我知道,我大哥有教过我。”他蹲身拾起一块石子,在地上一笔一画地刻写。“喏,你看,‘姜季礼’三个字就是我的名字。”

  “姜季礼…”无衣重复喃喃地念着,刹那间,脑海闪过一个印象。“难不成你是姜家的四公子?”

  “嗯!我前面还有三个哥哥。可是二哥、三哥都不太喜爱我,大哥就不一样了,他最疼我了…”姜季礼兀自高兴地叙述,但无衣儿没兴趣。

  姜家老四是个痴儿之事她略有耳闻,只是想不到自己才刚入姜府,谁都尚未识得,就先遇到了他。

  “你要我陪你玩什么?”无衣双手横,俯看他的呆头呆脑。

  如此接近,却读不出对方的心,于她是少有的经验呢!不知怎地,原本的不悦渐渐灭寂,抿直的线微微展现弧度。

  姜季礼兴奋地跳起,身躯高过无衣一个头的他,并不若外表那般秀气,拉着无衣的手劲教她不皱眉。

  “我们来摘花!”他笑容满面地宣布,将无衣带至井旁。

  “摘花?”这娘儿们才做的事,谁教他的?莫非他不仅脑筋有碍,连自己是男是女也搞不清楚?

  姜季礼小心翼翼窝近井旁。片刻后,两束皎洁、开着白色小花瓣的花束映现她眸里。

  他伸出右手,抬抬额角示意无衣接受,眼梢际满是温煦的笑意。

  “给我的?”无衣有些不知所措。除了亲娘与姐妹外,她从未收过其他人送的东西。

  “对啊!一束给你,一束送我大哥,他今天成亲,一定很开心。”他天真浪漫地答道。

  “我说你啊…该不会是为了摘这花才掉到井里?”

  “你怎么知道?”黑眸亮起,对于无衣轻而易举的神准推测,他佩眼得五体投地。

  无衣摇首叹气。这家伙真不是普通的笨!

  “摘花完毕,我可以走了吧!”

  “怎行?你答应陪我的。”他义正辞严地拒道,挽着她便朝小道而去。“这儿开始有点冷了,我们回季湘居去。”

  在姜季礼的强硬下,无衣连挣脱的余力都使不上,只好任随他架走。

  ****

  眼皮重得无衣几乎看不清东西,可是耳畔哇啦哇啦的嘈杂声却未有停止的迹象。

  姜季礼说了什么她从头至尾都没听进去,只当他是精力充沛的蜂儿,嗡嗡地叫个不停。可惜即便如此,她依然承受不住睡意的降临。

  这折磨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她已经快要梦会周公。

  “姜少爷,更深人静,你也该上歇息了。”

  “可我不累啊!”“问题是我很累。”无衣一副“饶了我吧”的表情。“我相信明定有下人陪你玩个过瘾,今晚就到此为止。”

  “不行!”季礼匆匆拦在门口。“你走了,就再也不会有人来陪我。下人们见到我,就像见到鬼一样,怎么会愿意跟我一块玩呢?”爱笑的容颜现今笼罩着她未见过的落寞。

  “你是堂堂的四少爷,一声令下,谁敢不听从?”

  “我才不是什么少爷,我根本不想当少爷,大家不是讨厌我,就是怕我…”他低首嗫嚅,咬住下似乎在忍着什么。“只有大哥…可是他成亲,有了子后,一定不会再理我…”

  无衣怔忡,熟悉的情感在她体内隐隐翻滚。

  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失落与孤独…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谁说的?”伴着沉厚的嗓音,一名伟岸男子立于门前。

  “大哥!”季礼惊喜,冲上前就是一个拥抱,灿烂的笑靥完全不复方才的低落。“今晚不是你的大喜之吗?”

  “怎么也比不上你重要!”男子温柔地抚着季礼的头,然目光在察觉无衣存在的遽尔间,转换得锐利无比,简直判若两人。

  无衣不能理解地凝目而视,并非因为他快速的情绪变化,而是发现他与姜季礼一样,她居然也读不出他的心思。

  她的能力不会对姜家人都失效吧?

  无衣一时忘记界限,竟趋前贸然握紧男子的手心,想印证她的疑惑。

  男子双眼睁若铜铃,愠反手抓住她,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他的手好冰!就如他严厉的神情。不过,她终于可以理解,为何孟荇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得到出嫁的机会。

  她一直以为大姐夫的俊魅无人能出其右,看来这个姜家大少爷毫不逊于他。

  虽如此,她对这门亲事仍旧没有兴趣。容貌再怎么出众,人心也绝不可能跟着美丽。

  “大哥,别这么暴!水井姐姐没有恶意。”季礼忙拨开姜伯诗对无衣的箝制。

  “水井姐姐?”姜伯诗浓眉一蹙。“你认识她?”

  “水井姐姐人很好的,她救了我,还陪我玩。”季礼轻轻‮摩抚‬无衣手腕红肿处,表情有些难过。

  无衣心头不由得梗起莫名的异样感,季礼认真与不舍的模样教她陌生不已,从没有男孩会如此待她。但为何她并没有厌恶的感觉,是因为读不到他的心吗?

  “季礼,过来。”命令里明显夹杂不悦,姜伯诗手一拉,挪开他与无衣的距离。

  “大哥…”季礼不明就里。大哥很少对他生气的…

  姜伯诗护于季礼之前,充满敌意和峻刻的眼神似乎在警告无衣…少接近季礼!

  “你到底是谁?为何夤夜至此?难道你是小偷?”

  苍灰眸子一抬,凛冽的线毫无弧度,对此无衣,姜伯诗感到些微困惑,却没有一般人会有的恐惧。

  “我若是偷儿,您身后的四少爷早魂归西天,谁教季湘居值钱的东西没几样!”无衣若无其事地回答,全然不顾触怒姜伯诗的结果。“我是白家三小姐的陪嫁丫环,因迷路才闯进此处,我对姜府的事物完全没有兴趣,所以您甭心会丢掉什么贵重物品。”

  无衣的嘲讽及高傲,姜伯诗岂会听不出来?一个小小的丫环,竟敢如此目中无人!

  “白家调教出来的,净是你这等素质的奴婢吗?”

  无衣冷笑。“不,我是特例,所以才最适合被扔到姜府。”

  姜伯诗又被将了一军,他眼底积聚着厉漠,齿冰寒地挤出一个字“滚!”

  无衣脚步没有移动。“宵苦短,大少爷还有时间在此浪费?让新嫁娘在新房望眼穿不太好吧?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意思要娶她?”

  “今天是我大喜之,我不想有人因此断送生命。”无衣一连串的问句并没有得到解答,只换来姜伯诗的警语。他蛮横抓着季礼进入季湘居,大门砰地一锁,无视无衣的存在。

  她叹了口气。

  应该先问他怎么回到新房才是,不过,即使问了,他也不可能回答吧!  wWW.mHuAxs.Com 
上一章   迫上花轿   下一章 ( → )
凌玫玫所著小说《迫上花轿》的免费章节,棉花小说网是免费小说爱好者必备的小说阅读网站.棉花小说网免费提供凌玫玫的小说迫上花轿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