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小说网为您提供轻寒暖妾心的免费章节无弹窗阅读
棉花小说网
棉花小说网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综合其它 侦探小说 现代文学 灵异小说 言情小说 同人小说 仙侠小说 热门小说 玄幻小说
小说排行榜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科幻小说 都市小说 伦理小说 经典名著 诗歌散文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幽默笑话 官场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成田离婚 虐恋往事 春光无限 家人宴客 不伦之爱 自家良田 朝夕承欢 滛帝天下 冷宮秘道 卑孼人生 翁媳乱情 蜜月套房
棉花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轻寒暖妾心  作者:关月 书号:13961  时间:2015/6/30  字数:10531 
上一章   ‮章四第‬    下一章 ( → )
 他们面对的敌人,不是两千,是两万。

  两万名骤勇顽抗的敌手。

  五千兵身陷重围,已有三

  司马昂进入帅帐之时,诸将讨论到的正是他们损兵折将,粮草短缺等问题。

  如此不容乐观的局势,各人心情自然十分沉重,然而见到入帐之人,郁闷的情绪依然减轻不少,代之以安适的感觉。

  如果说秦王殿下是他们对敌抗战时的精神支柱,必胜信念的来源,则司马昂便是他们的定心丸。无论战局何等艰难险恶,只要有他在,将士们紧绷的神经自粕放松下来,对局势也总能抱持乐观态度,不致绝望。

  这种感觉,也许来自之前无数次在他领导下他们转危为安的信心,更有可能,便只单纯的是因为“司马昂”这个人的存在。

  李世民视着在他左下首安然落座的男子,紧张、沉重的心情在见到他秀丽清雅的容颜后舒缓下来,微微松了紧锁的眉头。“咱们的军草,只够一之用了。”

  巢与长安,快马行军三路。然而他们被困在山谷,派出求援的士兵杀不出重围,援兵求不来,只有等死。

  包何况,纵有人能到长安,搬不搬得到救兵,还未可知。

  他此次出征,明摆着是个陷阱。粮饷拨放上被克扣得十分严格。兵马来回,连带对敌时间,只给了七天粮草,敌人只需将他们死困在这山内,十天半月之后,无需兵他们亦只有束手就缚。

  李世民另一谋士乌应农皱眉道:“初被围时我等便说将士们应减少口粮,以争取延长时,司马兄偏不同意。若一开始便省起,到如今也不至如此艰难。”

  天策府战将程咬金拍案怒道:“最气人便是这帮兔崽子只充缩头乌,打定主意死困着我们,不肯应战。分明吃定咱们粮草不足,撑不了多长时候。”

  啊啊啊,气死他了。

  敌人打得如意算盘正是饿死他们,坚守路口,只阻止他们突围,而不主动进攻。秦王又下令不准出阵攻敌,他一口窝囊气憋了三天,快要堵死了。

  有“福将”之名的豪武人怒目圆睁,巴不得出阵火。

  李世民轻叹一声,望向司马昂,眸中仍是毫不动摇的信任“你还是坚持,不用减省军粮吗?”

  司马昂柔和的笑容似和风吹拂过军帐,清新和煦,令人精神一振,低柔悦耳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温和,安抚着众人的心浮气燥。“不错,将士们只有吃了,才能保持乐观的心态及足够的体力。饿着肚子,不用对敌也先气了。”

  乌应农若非与他共事已有六年之久,早跳起来勒死他,此刻却只无奈地道:“今天吃完了东西还不是一样要饿死?我的九爷啊,您该不会要说等弹尽粮绝了咱们再全体出动决一死战吧?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不是这样用的吧?”

  要么战死,要么饿死,听起来倒是够悲壮。然而面对悬殊的敌人,他们即便背水一战,又能多几分胜算?

  程咬金本鲁莽,三天下来更忍得七窃生烟,火大地道:“他们人多又怎样,我不信我们杀不出一条血路来。”

  司马昂微微一笑,道:“三来,敌军只将我军团团围住,堵死所有通道,我们不出阵,他们也不进攻,程兄可知何故?”

  若明粮明剑,两军对阵,虽有一番苦战,敌人必胜无疑。然而他们却只严阵以待,击溃他们所有进攻,采取令人费解的守势,个中缘由,耐人寻味。

  他们占据了兵力与地利两方面的优势,本该速战速决,夺取胜利才是。

  程咬金白眼一翻,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他们肚里的蛔虫,怎知他们哪筋搭错了?”

  司马昂看向李世民,后者眸中泛起悲凉之,显已想到敌方用意,柔声道:“纵然我方全军覆没,战中难保不进出一二要紧人物去,怎及将我等困死谷中,更可保万无一失。”

  以他,李世民,或天策府诸高手的身手,混战中要杀出重围当然不是没有可能,敌人顾忌于此,故宁可选择消耗时的笨办法,饿也要饿死他们。

  司马昂见程咬金张大嘴,显是明白过来,徐徐又道:“若我等全力突围,当可逃出生天,然而五千人马,能剩几何?”

  两军对垒,死伤在所难免。他却希望,可以将牺牲的人数降至最低。

  哪一个人,不是有着父母手足?不管是敌人或是友人,一旦战死,都会有人伤心的啊。他在军中十年,仍看不透“生死”二字,只盼早一战火得歇,再无人伤心离散苦。

  只有统一天下,消灭所有割据势力,才能得到真正的和平。

  以战止战。

  这是他助李阀平天下的初衷,亦是对待每一场战役的原则。

  乌应农叹气道:“然而咱们不突围,不也是死路一条?”

  战,还有希望活几人;不战,统统都做饿死鬼。

  司马昂平静且从容,淡淡道:“我们等。”

  “等什么?”程咬金瞪大铜铃眼,火冒三丈“等那群混蛋良心发现,自动撤兵不成?”

  呵呵呵,想得好美喔。

  他不如回帐里躺着,看能不能做个美梦好了。

  司马昂扫视帐中面色沉重的诸将,出美丽的笑脸,有些顽皮地道:“各位好像都不记得,在下姓什么了呢。”

  程咬金啐道:“无聊,你不就姓司…”

  司马山城,威震天下,手足情深,护短第一。

  这可不是句笑话。司马山城护短的名声,可比他们家的文治武功都要响亮的多呢。得罪他们家一个人,所有姓“司马”的都会来找你麻烦,有恩于他们家一个人,同样亦会得到司马全族的感激报答。

  总而言之,都会是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所以,有一件可以非常非常肯定的事情就是,司马家的老九如若身陷重围,外头一定会有大票人在摩拳擦拳,想方设法。

  乌应农却不乐观,泼冷水道:“此番出兵行动绝密,司马兄哪有机会通知令兄?此刻怕是无人知晓我等被困此地吧?”

  除了敌人。

  有谁会自掘坟墓,跑去告诉司马山城的人说:“喂,你家兄弟被我们包围在某某山谷之中,快被我们困死了。”不成?

  这件事,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不太有希望,懒得去做白梦。

  罢鼓起一点兴致的程咬金“嗤”的一声,瘫回座位,好不颓丧。

  司马昂浅浅漾开笑脸,悠悠道:“有件事,忘了告诉乌兄。乌兄可知,此番出兵首,在下本打算返家一趟?”

  乌应农“啊”了一声,眼睛亮了起来,望向一直表现无比镇定的秦王。

  此事秦王应早已知晓,故而力排众议,大力支持司马昂所有决议。

  可是,长安至司马山城,至快也需五六,司马山城距此地,又有三马程。司马家人纵使在最快的时间内察觉不妥,并不考虑他们得到司马昂行踪的时间,也要后天才能赶到,他们的食粮,却只够支持到今晚了呀。

  饿完两天,谷中将士哪有力气里应外合,突出重围?

  司马昂终于不再卖关子,直接道:“而此前,在下曾与七哥约定,二十三在陵溪镇会合,如今失约四之久,七哥定知有恙。”

  陵溪距此,不过一半快马。

  “且,”他看向一双双闪亮的眼睛,笑语:“司马族人向来随身佩带香袋。那味道,你我或不易察觉,我族中驯养之灵貂却对此极为感,再远也会跟了来,乌兄可还有疑虑否?”

  乌应农放下心头大石,振作道:“请问司马兄,令兄何时可至?”

  司马山城自有一套隐秘的通讯方式,他亦有所耳闻,却不知竟是如此神奇。

  司马昂仰起头,目光似透过帐顶,直看到天上去,轻轻道:“刚才我进帐之时,已经看到七哥的‘叫天子’了。我们突围之时,正在今晚。”

  那“叫天子”是司马昊训练的一只鹰隼,极通人,不但可察探敌踪,更可以独特的姿态传达信息,他正是由它的飞翔中得知司马昊的行动消息。

  李世民的眼睛亮了起来,大喜道:“这就好。你们马上去通知将士们做好准备,今晚战。”

  他忍了三天,等的就是这个消息。

  镑将领命退下之后,李世民转向悠然品茗的司马昂,略松口气,笑道:“所幸令兄果然如司马兄所言,行动神速,不误军机。”

  司马昂笑语温和,淡然道:“七哥向来急躁,今次等得到夜间,除了用兵考量外,想是亦未集全人手。”

  他说得轻描淡写,将其中凶险皆作等闲,反而表现出对兄长所抱的信心。且形于外,令旁人亦在不知不觉中相信了他,不再怀疑。

  李世民凝视他温柔沉稳的笑容半晌,缓缓踱至帐前,看着外面将士精神焕发,忙忙碌碌的景象,瞳心转暗,唤道:“小九。”

  司马昂微微一怔,愕然望向他伟岸身影,柔柔泛开笑脸,应道:“什么事?”

  “小九”一词,是家中诸兄对他称呼,其中包含的,自是无比亲昵。秦王与他并肩作战十年,彼此亲密无间,这一声称呼所包含的友谊,他自是认可。

  李世民沉片刻,淡道:“当人言司马家九子,数七者智高,我却执意要请你出山,可知何故?”司马昂端坐座上,与他遥遥相对,心内了然,却只浅笑“愿闻其详。”

  当诸兄亦曾言及此事。

  谁不知司马山城中运筹帷幄,以长兄为先,他本是司马山城城主,雄图霸略,岂可小觑?而行兵步阵,当让二哥,司马山城威震天下的骑兵,便是他一手调教;再者,老五才比子建,老七智迫孔明,皆负盛名。李世民要选他们其中任何一位,都不足为奇,却偏偏指名要了未及弱冠的司马昂,用心十分可议。

  李世民转过身来,盯住他低沉温纯的眸,苦笑道:“实不相瞒,惟一的原因,只是你的脾气最好。”

  五哥曾冷冷言道:“他大概估量着小九年纪小,好使唤,省得找个人去和他作对呢。”

  司马昂扬眉,听这与他相处了十年的智将坦言道:“令七兄智比孔明,却似翼德,委实教人不敢领教。余者,或放任不羁,或冷僻倨傲,岂是甘居人下之士?久思之下,助我者,惟君而已。”

  司马家那几位仁兄个个排场大,脾气更大,哪是服人管的?聪明人当然会要一个不那么扎手的人去使唤了。

  他向司马山城借的是兵不是将。当然以合作度为最先考量。司马山城的兵只听他们兄弟号令,这是天下皆知。司马昂的好子亦是出了名的,既能保证一万兵士的服从,又不会置疑他的军令,确是最佳人选。

  司马昂垂下星眸,温文淡笑。

  李二公子用心当诸兄便已猜中。故而最初,他顺其意,如徐庶入曹营,一言不发,只做一个傀儡。

  二哥甚至叮咛道:“小九记着,二公子只借咱们一万兵,打仗杀敌,都不与你相干。开战时有多么远便躲多么远,别蹚那浑水,知道了吗?”

  他当时为之哑然,真不知二哥麾下所谓“疾如电,猛如雷”的兵强将是因何得名的。难不成真是靠跑得比人快?

  李世民望住他俊雅清颜,将自己当用心合盘道出:“况纵君非良将,然司马家兄友弟恭,天下共闻。有君在侧,同司马合族在此。君若身陷险境,令兄等焉会坐视?”

  似如今,他知此役凶险,故要司马昂同行,以收奇效。

  司马昂之后的奇谋神策,却是意外之喜,相处久,更觉他如温玉,和顺平易,如坐春风。

  无论智谋或脾,都令他心折。

  司马昂淡然处之,轻声和悦:“世民兄为何今突出此言?”

  他的话,轻缓温和,便只是一句疑问,不带半点讥嘲,让被问的人也不起疑心。

  李世民放下帐帘,笑意惨淡“观君手足情,看世民今困窘,怎不令人感慨?”

  司马昂被困重围,安如泰山,坚信不移自家兄弟定会鼎力相救。而他兄弟亦不负他心,一呼百诺,千方百计,只求保他周全。

  回看他,陷他入险境者,正是骨

  自父皇命他出兵那一刻始,一步步,都只留了死路给他,不容息。

  而他明知是计,亦只能从命。

  一开始,言对方两千兵,他若不信,要求增派人手或复察敌情,皆可判他有异心。前者,多调兵马,是居心不良,后者,更显示不从王命,连父亲的话都不相信了,可见是心有不轨。只有应战出征,方无议。

  再,敌人对他行踪如此清楚。山谷遇伏,更显得早有准备。只守不攻,蓄意要困死他于此谷,而非一举歼灭,可知敌人的目标是他,而非退敌。

  且,纵他杀出重围,损兵折将,伤亡惨重,得败绩,更落人话柄,从此声誉大降,军心动摇,兵权亦难保,境况危殆。

  若非对象是他,他都要由衷赞叹一句,好一条连环毒计啊。

  司马昂微微牵动嘴角,却无话应他。

  建成元吉两兄弟,与李世民不和早非一。建成刚愎自用,无容人之量,一旦登基,头一件事,便是大开杀戒,铲除异己。

  而他最愚蠢的举动,便是去年振江湖人入山城绑架弈儿,以之为胁,让司马山城改而支持他这一派。

  他们在两之后救出弈儿,而弈儿因此大病一场,自此,李建成成功怒司马一族,由支持李阀转为支持秦王,立场鲜明,再无转圜余地。

  决战在即。

  然而当司马昂跨出帅帐,看向灿烂的阳光时想到的却是…

  今夜过后,他乘“追夜兼程,快马加鞭,三十亥时之末,仍然有望赶到西城门。

  而今距小寒,仅仅三之遥。

  “将军。”

  少年轻轻放下黑檀木工雕刻的棋子,宣告棋局结束,他对面,绿衣少女拧住秀眉,瞪着胜败已分的棋盘,好半天不出一语,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败得如此之快。

  她一共只走了八步呀。

  司马弈含笑接过身旁封舞捧上的温水,浅啜一口,询问道:“玉箫,再来一盘?”

  司马玉箫瘪瘪小嘴,伸手搅棋子,气道:“不玩了,下十盘输十盘,有什么意思?弈哥也不让让人家。”

  司马弈托着白玉盏,温热的触觉传入掌心,冰冷的手指微微暖和,笑道:“是谁三令五申不准我放水的?说出‘下棋就是要凭真才实学,要人让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还不如别下’这样有志气的话的人哪里去了?”

  呵,他可记得,玉箫是在什么情况下说这些话的呢:

  他身后端着托盘的封舞垂下美眸,在第一时间痹篇司马七小姐的雷霆怒焰。

  这话正是冲她说的。

  无论象棋围棋,她的棋力与司马弈一比,统统差到爪洼国去,并且“很没骨气”(摘自七小姐语录)的都要司马弈让她几步,故而司马玉箫才有此语。

  搬石头砸到自己脚趾的少女语结,圆圆的大眼马上瞪向白衣清灵的少女,没好气地道:“我要喝茶。”

  封舞轻轻屈膝,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为她泡茶。

  司马弈葯不离口,有解葯功效的茶便是品“撷芳院”中无人饮茶。日常来看望他的人亦客随主便,只饮清泉,故“撷芳院”中未备茶水。司马玉箫自然知道,她提出要茶,明显是要支开封舞。

  雪白织影遁出典雅居室,司马弈望着妹子的目光,宠溺中有一丝轻责:“小舞好好的,你怎么老爱为难她?”

  司马玉箫嘟起樱,不依道:“哥你也帮小舞不帮我。”

  呜…她是没人疼的小孩,她要离家出走。

  司马弈睨着她半真半假的埋怨状,为那娇纵的女儿态微微失笑,再没办法板起脸“玉箫没听过‘司马昂帮理不帮亲’吗?小舞可从来不曾惹到你呢。”

  司马玉箫支起下颉,半托着香腮,轻哼道:“谁叫她老是装哑巴呢,弈哥又老护着她,都不疼我了。”

  嗯,她吃味嘛,所以看封舞就会不顾眼啦,于是就会想欺负她啦。

  十五岁的小姑娘那样老气横秋,简直比筝姐姐还要老人家,比祖爷爷更加龙钟,整一个未老先衰,让她越看越生气。

  司马弈无奈地道:“小舞不爱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她的子,又没碍着什么人。为这个恼她,太不讲理了吧?”

  也曾经想过呢,如果小舞可以像玉箫一样,喜怒随心,一定会有十分美丽的笑容吧。

  然而事实上,跟随在他身边整整十一个年头的少女伶俐乖巧,却失去了表达感情的能力,就像她修炼的佛门心法,斩断七情六,对世事淡然处之,无大喜大悲。泪水和欢笑,都不曾在她面前展过。

  司马玉箫望着兄长似是带着淡淡惆怅的俊脸,清亮杏眸抹上一丝黯,咬了咬,忍不住道:“弈哥…喜爱封舞吗?”

  司马弈吃了一惊,幽暗的星眸陡然爆起异彩,回望像是和谁赌着气的妹妹,却没有回答她的疑问:“你今天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娘亲再三待,成亲之前,不许他们对弈哥言及此事,免得让弈哥为此分心。

  司马玉箫张了张樱,将出口的话语又收回,硬生生扭开“谁说是今天想起的?我早就想问了,只是她老跟着,不方便问罢了。”

  她的话虽掰得顺理成章,神情的异样却逃不过心细如发的司马弈,捧着渐渐失去热量的水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同胞手足,柔声道:“玉箫,你有事瞒着我。”

  几天前,小舞也曾提起过类似的问题呢。

  “我…”司马玉箫敌不过兄长虽然柔和却带着人威仪的目光,转开眼道:“娘说,下个月要给你和小舞办喜事。”

  所以,她想知道,哥哥是否喜爱封舞。

  应该是喜爱着的吧?夜厮守了十一年之久,这么长的相处,不可能没有感情的啊。

  之所以她对封舞会产生近似于嫉妒的敌意,也正是因为封舞与弈哥在一起的时间,比她还要长得多呢。

  她偷偷注意着兄长的反应,却见他敛下了长长的羽睫,收藏起所有的情绪,平静的面容看不出高兴或是愤怒,也教她无从得知他对此事的想法。

  许久之后,细碎的铃声响起,清茶鲜灵馥郁的香气在空中弥漫开来,熏出满室芬芳,司马弈抬眼,凝视着豆蔻女郎,轻轻一语,却是石破天惊“小舞。我不能娶你。”

  黝黑宁静的眸乍然一闪,纤长晶莹的指松开,一盏清香,溅成片玉飞花,倾尽华。

  …*DREAMARK*…

  一石起千层

  司马弈一句话,教正在准备婚事的司马山城顺刻间成一团。

  虽只是纳妾,因是爱子生死大事,故亦十分重视的三夫人百忙之中闻讯赶来,备感棘手。

  宽大温暖的雅室之中,摒退所有闲人,母子二人对峙着,僵持不下。

  三夫人看着爱子苍白如纸的俊颜,又气又急却仍然温和“弈儿,小舞跟着你也有十一年了,你对她有什么不满?”

  司马弈深一口气,回望母亲关切慈祥的眸,心内微苦。

  面对的,明明是最最亲爱的人,偏偏他却知道,自己要打的可能是有生以来最最艰难的一场仗。他不是不知道,父母长辈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他好。然而这关爱若是牵涉到了另外一个人一辈子的幸福,却叫他如何再坦然接受?

  一直以来,他都小心隐藏着自己的感情,而他最最担心的事,仍然发生了。

  “小舞很好。”他轻轻地一字一字重复道“小舞很好。只是,从头到尾,孩儿看她,与玉箫一般。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从未想过男女间的事。”

  三夫人展眉“若你担心的是这个,那有什么要紧。你和她,又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从小儿一起长大的。成亲之后再慢慢培养感情,兄妹之情转为夫之情,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再说,小舞只是妾,将来你喜爱上了谁家女儿,仍是可以娶进门来的。况且,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一般人连新娘子的面都不曾见过,不也过得好好的?成了亲,什么情都会有的。”没有也要有。

  弈儿的命都难保,什么情啊爱啊,那些虚幻的东西,不在她考虑范围中。

  她这一生,注定了只能做一个自私的母亲。眼看爱子在病痛中挣扎,旁人…她顾不得了。

  司马弈淡淡叹息,反驳母亲的声音虽弱,却坚持“孩儿将小舞视作妹子,自然盼她有个好归宿,嫁得乘龙快婿,夫恩爱,白头偕老。以孩儿的身体,又怎能令她幸福?”

  朝不保夕啊,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他的病情会有什么变化,谁都无法保证。他究竟能够熬过几回寒暑,几个秋。

  他只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愿意,让玉箫嫁给这样一个病人。

  夜夜揪心,不知夫婿几时亡…那女子,怎还会有快乐可言?

  他…怎么忍心,让小舞来承受这样的苦?

  三夫人红了眼圈,望着爱子的眼,无比心痛怜惜“往日,亦曾有媒妁上门,为你提亲。你总不允,娘知你是怕误了人家小姐,总是依了你。可是小舞只是…”

  小舞只是司马山城的一家奴啊。

  弈儿纯善,她自然知道,故从不强他结亲。然而要她,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弈儿孤苦伶仃一个人,孤枕冷衾,连个伴都没有?

  “小舞难道不是一个好女儿?”司马弈沉了眸,修长入鬓的眉微皱,有些痛心“小舞也是一个女儿家啊。她也会伤心,也会难过,她也应该要有她的家庭,她的幸福。娘…不该拿小舞的一生当儿戏。”

  卖身为奴,不等于她不是一个人啊。小舞仍然有着身为人的尊严与权力,喜怒哀乐,却不该就此被忽略剥夺。

  明知母亲的出发点,总是为他的幸福考虑,然而这种除了他,其他人的生死喜悲都无关紧要的态度,仍是令他心惊,并且…深深愧疚。

  如果没有他,也许会有很多人的不幸,会减轻许多吧?

  至少,小舞不会那么不快乐。

  三夫人看着爱子沉痛的眸,做出了她的让步“若你是担心委屈了小舞,那,就将她扶正吧,让她过门,做司马家名媒正娶的少,可好?”

  司马弈微微了口冷气“娘,这个不重要,我相信小舞在意的不会是什么虚名,真正的幸福,应该是让她和她所喜爱的人一起过日子呀。娘应该让小舞自己选择自己的婚姻。”

  司马家少的尊贵名分,也抹不去寡居孤守的命运呀,这…怎么能算是一种补偿?

  三夫人又是心慌,又是心疼“你一定要娶小舞,只有她可以治好你的病。”

  情急之下,原本打算最后才说的秘密口而出,她看着爱子猛地屏住了呼吸,清澈纯净的眸沉淀出惊诧的一瞥,坚定的决心却不曾动摇,一径坚持着说服他的工作。

  这件事,最后也是要告诉弈儿的,现在挑明了也好。

  “只有小舞的体质,和你一起修行双修之法,调和,水融,才能治好你的病。那样今后你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行动,不再需要喝那么多的葯,也可以出门到那些你早就想去的地方看看,那样不好吗?”

  有所保留地说出了真相,她柔声描述着一家人的梦想,一心盼望的是爱子病愈,离病苦生涯。

  所以,五叔买下小舞;所以,爹娘对她另眼相看;所以,一直用心地训练着她…所以,小舞才会一直沉默…一直不快乐。

  司马弈震惊地回转着听到她拒婚言语时一言不发,转头请来母亲的少女那淡漠的神情,明澈的心察觉出母亲语气中的迟疑“换我病愈,小舞呢?她要付出什么代价?”

  三夫人有些心虚地垂下眼,不敢与他睿智察的眼对看,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毫无异样“她只是会失去全部的内力而已。以咱们家的财力物力,绝对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她恢复功力的,你放心吧。”

  她暗暗心惊。面对的是她的亲生子呢,然而他那一双眼睛澈澄明,似是察一切,锐利得连她亦不敢直视。

  他…怎么可能放心?

  司马弈悲伤的眼望进母亲的躲避,不再追问真相,努力维持平缓的语调仍是过于低弱“娘,孩儿有否说过,弟之事应是两情相悦,为求灵合一,两心互许方可为之?”

  母亲隐瞒了什么,他不想问出究竟。无论是哪种不幸,他都不会让它发生。

  三夫人香轻颤,望向爱子。

  男女间如此隐秘的事,母子间自然不曾提及。司马弈此言,只是想让母亲明白自己的立场而已。宁可辜负亲人们的心意,他也不要,糟蹋一个无辜的女子。

  司马弈无力地合上双眼,早已失去血的双微微转紫,微弱的话语却是无比清晰“因情而,方做夫。无情而,与牲畜何异?为求保命,夺人清白之身,更是猪狗不如…”

  三夫人骇然扶住他软软倾倒的身躯,痛心疾首“弈儿…”

  他鼻息微弱急促,听不清母亲唤声,吃力地表述着自己的意愿:“如若…娘强要儿与小舞成亲…无论结果如何,孩儿定当自了…以洗此罪。”

  吐出最后一个字,他放心地将神志由黑暗主宰。

  一阵忙之后,三夫人将儿子托给为了司马弈而专攻医术的司马晔,跨出房间。

  哀愁无奈的眼寻着与房内病者一般苍白的丽颜,话虽简短,却耗尽心力。

  “婚事取消。”  Www.MHuaXS.cOM 
上一章   轻寒暖妾心   下一章 ( → )
关月所著小说《轻寒暖妾心》的免费章节,棉花小说网是免费小说爱好者必备的小说阅读网站.棉花小说网免费提供关月的小说轻寒暖妾心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