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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白芷杜若文集 作者:白芷杜若 | 书号:387 时间:2013/6/8 字数:27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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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喜爱变成一个普通乡村小女孩的模样,在田野里树林间捉蝴蝶采野花。 我离身后山崖上高耸的郁黑古堡越来越远,事实上我离了它的庇护是不太安全的,但我内心由衷地高兴。也许因为我幷不完全含有血蝙蝠家族的血统——我母亲是精灵仙子,她的翅膀的透明的青色,她的世界星光璀璨,轻盈无。 很小的时候父亲独自带我回到黑山崖城堡。他沿袭爵位,成了古堡的主人。我是他唯一的女儿,古堡里所有的人都尊重我,也很怕我。我说什么都没人反对,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他们唯唯诺诺有着深刻的原因——父亲是名副其实的专制者,他恣意妄为,又是那么狠心,曾经,一个职务不低的侍从说了一句不太顺耳的话,就被他当场拧断脖子,干了浑身的血。 血鬼家族的成员每晚都会飞出古堡食鲜血。我只动物的血,狼,獾,狸,也有家畜,我只一点点,不会伤害到它们的性命。因此我很瘦。我的身体在黑纱披肩下面显得单薄,翅膀也不是很有力,不能带我飞到远一些的地方。 山崖下面是一片美丽的小城,有河的环绕,树林的点缀,这里的人们看起来幷不幸福,每当他们远远地往崖顶眺望,阴郁的乌云就笼罩在脸上。他们对古堡的主人害怕而又恭谦。每隔半年他们都要大规模进贡。尽管如此父亲还是无限藐视他们的生命与尊严。 当我变化成一个普通人类女孩的模样,除了万能的神灵,凡人是无法认出我来的。 白天古堡里的血家族不敢出门,他们一遇阳光就颓靡不振,力量尽失。我用母亲教我的变幻力化作人类,人类是多么喜好阳光啊!我把太阳底下看到的所有美景形容给父亲,他没有笑容,而是森森地说:“你没有我们血家族一点样子!” 我没有告诉他,我甚至在人类的家里做客吃饭。他们当我是一个异乡来的女孩,那么亲切地招待我,自从我离幵母亲之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温馨了。他们还叮嘱我不要走近山崖上的古堡,那里有多么多么危险。如果他们知道我就是古堡的小女主人,还会不会为我端来热腾腾的汤水? 后来我听到一种传言:一位勇敢的少年将会出现,消灭黑暗古堡的统治者。这消息只是在少数人之间传播,一次我无意间听到的。…经过耐心搜寻,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少年。 他坐在许多的人中间,我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之后果然被证实,他是位伯爵,袭承他死去的父亲。所有人都聚拢在他身边,听他说话。 他的声音很小,很温润,我也在听,不知怎么我们的眼睛对视了。我应该是害怕的,害怕他看穿我的身份,可我却脸红,心怦怦跳,比让他看出身份还要不安。 后来他说,跟我来。我看起来是个特别的姑娘。所有人都有活儿在忙,我什么都不用干,整天闲着。所以可以跟他到处游逛。 他说:“你的眼睛是绿色的,我母亲的眼睛也是。” 我说:“你的皮肤很白皙,我母亲的皮肤也是。” 我说:“我很久没有见她,跟父亲在一起感受不到温暖。”然后我就哭了。我的眼泪冰凉。 我被他揽在怀里。我欢喜得发抖,也紧紧搂住他。 他的脸凑过来,低低地告诉了我这样一个秘密故事: 曾经有个繁荣的小国家,物产丰饶,人民安居乐业。不料它被一个庞大的血鬼家族盯上了。血鬼们首先占据了国王亲王的城堡,以恶毒的方式伤害了城堡里所有人的性命,霸占了城堡。满城人民,谁若不从,一律被屠杀。然而,城堡遭到血洗的那天,一个仆人正陪着小主人在储藏室玩捉藏的游戏。他把小男孩藏在厚实的木头橱柜里面,自己亲眼目睹了所有的惨剧。 现在这男孩已经长大成人,就是我眼前的这个俊美的年轻人。我略微恐慌地盯着他,他若知道我是谁,便会毫不犹豫杀死我。 他温和地说:“等我报了仇,就永远待在这里,看我的国家恢复往日的安宁与美丽。到时,希望你在我身边。” 我含含糊糊的回答:“好啊…可是,你怎么报仇呢?” “用一把剑,我们家族祖辈传下来的。我的仆人当年带我从偏门逃离城堡,直到两年前去世的时候才拿出这把剑。只要我用剑划到任何血鬼的咽喉,他就会当场灰飞烟灭。” 晚上我回到古堡的时候,父亲正要出去。他见到我便训斥我:“你不可以这样,别忘了你是血家族的成员!不要成天与卑微的人类搅在一起。” 我抬眼看着他,身体不由自主地恢复了原形。镜子里,我的嘴是蓝紫的,眼眶乌黑,脸颊尖削。父亲捏捏我的肩膀,说:“这么瘦弱,看来你该多些血了。” 那一天天气真好,似乎时间再也不会有苦难与忧伤。我坐在溪边看变化后自己的倒影。脸颊粉,红齿白,眼波转,如果我没有血家族的血统,就该是这个样子。 可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他,握着那把可能伤及我父亲生命、也可能葬送了他自己的剑,进入城堡呢?只会是这两种结果,而任何一种,我都无法承受。 于是我说,你不要,不要去城堡好吗?你会有危险的。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我这就跟着你走。 我说了一大堆理由。他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我是理解他的。但我无法让他理解我。 最后我转身走了。他以为我赌气,在身后说:“我会等你回来的。” 然而我是真的想一刀两断。渐渐淡漠他,在他被父亲擒到的时候,我才不会太难过。 父亲让我去人血,要,最后让那个人死掉,而不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的感觉! 这是三个月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去村子里。为了躲他。每天我沉浸在黑暗森的环境里,我感觉自己完全变成了一只血蝙蝠,冷漠而孤寂地面对每件事物、每寸时光。我想就算亲眼看见他葬身在古堡黑暗的角落,我也不会为之动容。 这个夜里我去食人血。这是我成为家族接班人的第一步。 我看见了一个独自睡在屋子里的人,要动手很容易。我慢慢凑近。端详着他,要张嘴的时候我犹豫了。怎么会那么巧,就是他,年轻的伯爵。他太不小心了,怎么一个人睡在房间呢,这是最方便血鬼下手的环境。 傻瓜,我要警告你一次。我的脸慢慢靠近他的脖子,他的手突然动起来,圈住了我。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不能让他看见我青色的脸颊和蓝紫的嘴。我把脸转到一边。他却扳过我的脸,重重地亲吻我。 从来没有谁对一个小血鬼这样,我惊慌失措 wWW.mHuA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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