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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逍遥恋曲 作者:唐紫 | 书号:12784 时间:2015/5/9 字数:136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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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愚…对不起,我和你…不可能有未来了…” 青柳堤上,春风袅袅吹拂,堤岸青柳,绵绵细枝摇曳。 堤上站立了两道人影,一男一女,皆约莫十来岁的年纪。女孩名唤柳织云,是镇江柳秀才的独生爱女,但柳秀才英年早逝,织云家中只有寡母,女子无力持家,日子过得甚是辛苦。 柳织云是柳母唯一的安慰与寄托,人人无不称道柳织云,而她纤纤柔弱的美,更是柳母对未来唯一的寄望。她相信,柳织云天生丽质,明珠岂容蒙尘,女儿将来必定要嫁入大富大贵之家,她今再多的含辛茹苦,都是值得的。 柳母为了栽培漂亮的女儿,不计任何辛苦,将所得的每一分血汗钱,都用在女儿的身上。为了让女儿的皮肤细致白玉,她不让织云手任何的家务事;为了衬托女儿曼妙的身材,舍弃荆钗布衣,为她穿上绫罗绸缎;为了凸显女儿原就俏丽的脸蛋,胭脂黛粉,一样不曾缺少,她甚至聘请老师,教导织云琴棋书画,针炙女红。即使米瓮早已空空如也,即使东劳西作,令她摇摇坠,她依然咬紧牙关栽培女儿,她期待笑貌出众的女儿,一朝能够如愿的飞上枝头作风凰。 在母亲特意栽培下的柳织云,确实是内外兼备,貌美多才,举止温婉,谈吐高雅,在乡里之间引起了极大的震撼。 但柳母万万没有料到,她寄予厚望,拿捏在手中的女儿,其实心里已藏了一个意中人。 这个意中人,便是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大男孩,名唤夏侯若愚。 夏侯若愚和柳织云是青梅竹马。夏侯若愚父母双亡,全靠乡里一些善心人士东凑西凑地周济着,才得以艰苦的长大。 夏侯若愚自懂事以来,便四处在街坊飘泊、随遇而安,他开朗乐观,时时带着笑容,即使天塌下来,他大概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由于夏侯若愚贫苦微寒,一心要女儿当高枝凤凰的柳母便百般阻挠他们两人的往来,但愈是阻碍,两小无猜的感情却发展得愈加快速,柳织云和夏侯若愚经常偷偷摸摸地溜到这青柳堤上来互诉相思。 夏侯若愚是真心喜爱柳织云的,乐天无比的他满怀希望,相信有朝一,他和织云这对相爱的恋人,一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但今天,柳织云的一句话,却恍如五雷轰顶,猝不及防地打击了他。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夏侯若愚脸上有着不敢置信的痛心。曾经山盟海誓的恋人,为何今朝竟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语? 柳织云眼角噙泪,别过螓首,黯然无语。 “我明白了,原来传言是真的!那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上你家求亲,而你娘答应他了。”夏侯若愚愤慨地说道。 约莫半个月前,他就听说有个外地来的富家公子,疯狂的恋上天仙一般的柳织云,并大献殷勤;而由于其富裕显赫,与官家沾亲带故的家世背景,让柳母眉开眼笑,简直已将他视若乘龙快婿了。“我不能瞒你,事实的确是如此。”柳织云楚楚可怜地轻泣道:“他到我家说亲,而我娘答应他了…” “那你呢?你爱他吗?” “婚姻本来就是由父母作主,我爱不爱他,根本不重要啊。” “你明明不爱他!你怎么可能爱上他?!”夏侯若愚激动地捉住她的手。“织云,我爱你,我不要你嫁他!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能找得到我们的地方,我发誓我一定会养活你,给你幸福的。”“不可能!”柳织云用力地回自己的手,摇头道:“我不可能跟你走的,我不能丢下我娘。我娘辛辛苦苦地栽培我,为的就是希望保障她后半辈子的丰衣足食,我不能跟你走。”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夏侯若愚英俊的脸庞上,浮起了一抹极痛苦的冷笑。“你和你娘一样,从来就巴望着飞上高枝,对我这孤苦无依的穷小子不屑一顾,你根本只是在玩我而已。” “不是这样的,若愚”柳织云再度啜泣“我是喜爱你,但现实的环境不允许啊!如果今天是你换作了我,你也会这么做的。若愚,我真的好无奈啊…”夏侯若愚冷冷f望着眼前泪涟涟的美人儿,心中涌起了万般的苦涩。原来在女人的心里,千情万爱,根本比不上千金万金,男儿的真心痴情,对她们而言根本是无关紧要,不屑一顾。他觉得自己好可悲,堂堂七尺的男儿汉,居然被一个女子如此玩! “若愚,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真意,我我对不起你”柳织云边着眼泪,边从绣帕里掏出了一个锈工精细的小绣囊。“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纪念。你带在身边,就好像我时时刻刻都陪着你,你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她轻轻地将小绣囊到了夏侯若愚的手中。 夏侯若愚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木然地望着她。 柳织云轻声一叹,莲步款款,倩影消失在青柳堤上。 春风应是温煦柔和,但拂过夏侯若愚身上的,却是夹着寒霜,冷刺透骨。 夏侯若愚颤抖着手指,扯开了绣囊,里头是一小绺头发,正是柳织云乌亮的青丝。 头发对一个女人而言,是极具意义的,长发为君留,亦为君剪,柳织云将一绺发丝送给他,是企图安慰他吗? 呵!她马上就要嫁给别人,成为富豪之家的少,与他夏侯若愚早已恩断义绝,留下这个口是心非的绣囊,又有何用呢? 夏侯若愚冷冷一笑,一扬手,将绣囊远远地抛落堤下。 柳织云让他清楚地明白了一个事实,女人都是爱慕虚荣,没有半点真心的。痴情的男人,最是愚蠢,女人个个只可视为玩物,玩腻了就丢,没有掏心掏肺的必要。 晓风吹来,弱柳牵衣,微波漾,涟漪阵阵,天地间的一切,都是他的证人。 夏侯若愚对天发誓,从今以后,女人只是他娱乐的附属品。男儿志在四方,他要追求远大的理想,绝对不再为了任何一个女人,浪费自己的精神与心力,因为她们没有一个人值得他这么做。 夏侯若愚挑眉一笑,脚步轻快地走过了漫漫长堤,奔向那不可知的遥远天涯。 ####################### “啊…”一声惊悚的尖叫声,响遍了无忧园。 无忧园是殿阁大学士首揆皇甫乐天的官邸。 皇甫乐天,人如其名,是天生乐观开朗的无忧派,他一生顺遂,甚少烦恼,功名路上走得也十分平坦,令人羡慕。 皇甫乐天有个兴趣相投,个性相仿,同样开朗乐观的娇,名唤欧写意;一个“乐天”一个“写意”正是一对悠游自在的神仙眷侣。他们两人膝下有对双生儿女,女儿名唤皇甫逍遥,儿子名唤皇甫长平,皇甫一家人的名字,皆是超然出尘的与世无争,潇洒自在的脱俗快意。 而此时在慵懒的午后,无忧园响起了一声声尖叫。 —·名丫环打扮的少女,没命地在大花园中发足狂奔,神色是十足的惊恐万分。 紧追在她身后的,是一个迅速滑动的不明物体。定神一看,竟是一只全身灰亮,眼睛生动的闪烁两簇红光,长长的尾巴左右规律地摇摆,约莫两个手掌大小的老鼠。 但令人吃惊的是,这只老鼠并非真正的大老鼠,居然是金属制品!滚轮取代了它的四肢,正快速滑行着,口中还真地发出了“吱吱吱”的鼠叫声。 小丫头吓得脸色惨白,没命地逃,但那机械怪鼠却仿佛有生命一般,紧迫着她不放,吓得她三魂七魄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尖叫连连地跑着。 可是突然之间,机械怪鼠毫无预警地停止了前进。 “唉,又不动了。我还以为这次一定成功呢。” 吓坏了的小丫头顺利地逃出了大花园,出现在静止不动的机械怪鼠身后的,是一名妙龄女子。 她华服美饰,仪态大方,正是无忧园的大小姐,皇甫乐天的掌上明珠…皇甫逍遥。 皇甫逍遥,人如其名,翩然来到人间的这十八个年头以来,天天都是逍遥自在的。 她幸运的托生在富贵之家,吃穿不愁,更由于父亲官拜殿阁大学士,受皇帝重用信任,君臣关系良好至极。因此,皇甫家这对双生儿女出生后,便蒙先帝收为义子义女,男为王侯,女为公主;依辈分算来,他们和当今皇上还是同辈呢。皇甫逍遥是京城里无人不称羡的逍遥公主,不仅有着尊贵的身分,更有着妒人的美貌,与惊人的巧手。 皇甫逍遥最大的兴趣,便是借着她的巧手,制作出一些稀奇古怪,令人匪夷所思的玩意,例如眼前这只机械怪鼠,就是她的杰作。 原先奔驰如电的机械怪鼠,如今竟然一动也不动,皇甫逍遥挫败的轻敛娥眉,俯身要拾起这个失败品。但一只手掌却抢先了她一步。 “机械老鼠?逍遥,天底下也只有你才做得出这种东西。”说话的是一名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他眉眼带笑、风范高雅,正是武靖王司马威扬的独生爱子,司马子翔。 司马威扬无论智谋、武艺,均甚出众,是先帝身旁的一员锐不可挡的虎将。他随着先帝出生入死,扫平天下,最后依持战功彪炳,封为武靖王,更被赐封了山东一带沃土,以为其封地,可见先王对其爱惜感激之心。 但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前代老臣难免恃功而骄,与新皇之间似乎颇多心结,司马一家的政治光环也因之逐渐黯淡。但不论如何黯淡,武靖王在新朝之中,仍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大势力。 司马子翔是武靖王的独子,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他在一次偶然的宴会上,乍见皇甫逍遥,一时惊为天人,对其恋慕不已,从那时起,无忧园便成了他最常连驻足之地。 按理说,司马子翔出身王府,皇甫逍遥贵为公主,两人真是身世背景相当,再加上郎才女貌,理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很遗憾的是“天造地设”似乎只是司马子翔一厢情愿的想法。 “喔,原来是你。”皇甫逍遥一见来人是司马子翔,顿时语气变得万分冷淡。 她不懂,这个司马子翔为什么老爱着她? 司马子翔长得不差,家世背景更是一,难道就没有别的女人要他了吗?为什么偏要着她不放! “逍遥,对我何必如此冷淡呢?” “冷淡?嗯?有吗?我对每个人讲话就是这个样子啊。”皇甫逍遥对他敷衍一笑。“可是你在面对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时,却是那样充满热情。”司马子翔晃了晃手上那只机械老鼠,颇为吃味地说道。 “没办法啊。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做的这些机械宝宝,其实比人类来得可爱多了。”皇甫逍遥将她的杰作昵称为“宝宝”每回提到它们,都是神采飞扬,眉飞舞的。 皇甫逍遥迥异于一般娇养闺阁中的千金小姐,她对针灸女红不屑一顾,琴棋书画也是浅尝辄止,但却对机械、金属、滚轮之类的东西,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她的间垂挂一只香囊,但香囊之中装的却不是胭脂水粉,薰草茴香,而是一组相当齐全、细不同、大小有别的工具,其中包含了扁钻、小锤、小刀、利剪…应有尽有,方便她在心血来之时,随手组合拆装。皇甫逍遥有双令人诧异的巧手。经由她的巧手,她曾做出了一种旋转发条式的凉扇,只要上了发条,四片扇叶便会齐齐转动,送出凉风,比丫环们打扇来得凉坑卩了。她还做出了一种“按摩锤”据说可以刺人体周身的道,让人?途∪ィ袂迤飧鐾嬉馊盟母盖谆矢痔旒蛑崩稚狭颂欤泵σ俣嘧黾父觯炙颓着蠛糜眩焕醋鋈饲椋丛蚴撬沆乓烁鋈绱嗣裁蓝嘟浚ゴ厦鳌⒂中牧槭智傻谋Ρ磁#?br> 不过,在所有的发明中,最让皇甫逍遥感到得意的,莫过于她的“信鸽宝宝。”那只机械信鸽,比起一般的活信鸽更方便、更好用。首先,不用花时间豢养它,也不用费精神训练它,在它飞上青空,出任务带信之际,更不愁被弹弓矢有意无意的中,只要收信者在身上带着一个特殊制造的磁铁,那么不论人在天涯海角,机械信鸽都会将信息准确无误的送达。而且,它的飞行速度可是寻常活信鸽的三倍快呢! “逍遥,你此言差矣。机械是死的,人是活的,自然是活人重于死械,你的热情应该用在活人身上才是。”司马子翔不以为然地笑道。 “哈,谁说机械是死的。信不信,我皇甫逍遥有本事制造出—个听我话的机械宝宝?”皇甫逍遥挑衅的睨他一眼。 “你是在异想天开。”司马子翔儿不相信。 “哼!你拭目以待吧。”皇甫逍遥不屑地嗤之以鼻,伸出了左手。“还给我。” 她话中所指,自是要司马子翔归还手中所拿的机械老鼠。 “你要我还,我怎么敢不还呢?”司马子翔轻轻一笑,眼眸斜睨地瞅着她,趁着归还机械老鼠的同时,他乘机轻薄地握住了伊人的柔荑。 皇甫逍遥怒气盈眉,二话不说,右手迅速探往际,自香袋里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狠狠的朝司马子翔的手上划了过去。“啊!”司马子翔来不及收手,顿感一阵剧痛,白玉无茧的手背已被划出了一道殷红深刻的血痕。 “你…”他不敢相信,皇甫逍遥居然会出手伤他! “不许碰我。”皇甫逍?淅涞厮底拧胖孟隳抑械墓ぞ唤鼋鍪窃谒难闯笔保峁┍匾男彩撬牢阑ど淼睦鳌!盎矢﹀幸?刹皇侨文闱岜〉呐耍慵亲×恕:?”她抢过了他手中的机器老鼠,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偌大的花园中。 司马子翔捂着疼痛滴血的手,不发一语,凝视着她的背影。 皇甫逍遥确实和他所见过的名嫒淑女都不一样,而他无可否认,那些个名媛淑女就算统统加起来,在他心中仍是比不上,一个皇甫逍遥。 他就是不自的为皇甫逍遥所吸引,即使三番两次在她手下吃足了苦头,他对她的爱慕、感情,不仅未曾稍减,更是与俱增。 他爱她的美貌,爱她的心灵手巧,爱她倔强果断的脾气,以及那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豪迈。只是,他的一腔爱意,伊人似乎都视而不见。 他不明白,自己家世显赫、身分尊贵,难道还配不上她吗?他也是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多少名媛淑女对他脉脉含情,他都一概不理,只情有独钟于她,为何她却不领情,冷淡地拒他于千里之外呢? 司马子翔虽感到有些气馁,却不绝望,毕竟儿女的婚姻,向来由父母作主。而皇甫逍遥既贵为公主,那她的终身大事,自然是由皇上亲指。 司马子翔已央父亲请求皇上赐婚,天子金口一开,皇甫逍遥无论如何是不可能逃离得了他的身边的。 ################### 皇甫逍遥出了大花园,一路走到了清心阁。 清心阁是她的孪生弟弟皇甫长平的起居之地。 走进清心阁,就看见凉亭之中的皇甫长平眉宇深锁、面带忧。 “喂,平弟,干嘛愁眉苦脸的?”皇甫逍遥在他对面的石椅上落坐,笑嘻嘻地问道。 “唉!”皇甫长平幽幽地叹了口气,似子夜般漆黑深邃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黯淡与忧虑。皇甫长平与皇甫逍遥既是孪生姐弟,两人在面貌之上,自然有着七分的相似,所不同的是,皇甫长平更多了一股沉静的深不可测。 皇甫长平的一双眼眸,仿佛蕴藏着魔力,闪烁着莫测高深的睿智光芒,似乎可以悉世机,预测古今。 事实上,皇甫长平确实与生俱来的带着这份神秘奇异的能力。 世人常说:吉凶未至.先有非。皇甫长平对这祸福之前的“征兆”的感应,是异于常人的敏锐。 “平弟,为什么叹气?”皇甫逍遥黛眉轻颦。 “我感受到不祥的直觉。”皇甫长平沉郁地开口道。“而且,这件祸事即将降临在姐姐你的身上。” “我的天啊!”皇甫逍遥大惊失。她这个孪生弟弟的“直觉”一向是准得不能再淮了,每说必中,好似窥知了未来一般,要是他说三天后将有大洪水淹没了整个京城,就一定会发生。 “平弟,你快说,究竟有什么倒楣事要落在我头上了?”皇甫逍遥急急地凑近皇甫长平身边,胆战心惊地问道。 “近期之内,你将有一桩钦定的婚事。” “婚事?万岁爷竟将脑筋动到我身上来了!”皇甫逍遥不为之气结。“对象是谁?他将我指给谁了?” “是…”皇甫长平深思的闭上了双眼,仿佛与不可知的未来互相沟通,片刻,他睁开了漆黑深邃的眼眸,好似地面上的古井,反映着晶亮的夜空。他缓缓的吐出了…个名字:“司马子翔。” “是他?!”皇甫逍遥的眼眸瞪得更大了。 “我记得你对司马子翔向来不具好感。” “我看到他就想吐!”皇甫逍遥嫌恶地哼道。她最讨厌那种自命风,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大男人,而凑巧地,司马子翔就是这类型的个中翘楚。“我的天,万岁爷是吃错葯了吗?有那么多个公主、郡主喜爱他,为什么偏偏就指定我?”她气急败坏地皱起眉头。 “这是受到人为的操纵。”皇甫长平轻描淡写地回答。 “人为的操纵?”皇甫逍遥略微思索,半晌才说道:“你是说司马子翔暗中动了手脚?” “可以这么说。司马子翔是武靖王的独子,他的请求,武靖王自是无不应允,他要武靖王请求皇上下诏赐婚,武靖王自然照办了。” “这怎么得了?!皇上金口…开,君无戏言,我非嫁他不可!”皇甫逍遥想到自己的一生,若要悲惨的和一个不爱的人绑在一起,那还不如死了来得快活些。“不成!趁皇上还未下诏赐婚,我先去阻止他。”她着急的提步便要走,但皇甫长平却一把拉住了她。 “没用的,姐姐。你去见皇上也是无济于事,皇上不会答应你的请求。” “为什么?”皇甫逍遥不解。她是先皇的义女,皇上的皇妹,算来也有手足之亲,万岁爷虽然有些严厉武断,可对她这个皇妹向来是好的,他会如此不近人情,她接受她不愿意的婚姻吗? “皇上和我们虽有手足之谊,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政治因素的考量,往往得比亲情优先考虑。”皇甫长平睿智地回道。 “什么政治因素的考量?” “武靖王战功赫赫,权倾朝野,他对先皇固然敬畏有加,但面对当今圣上,谁都看得出来,他以功臣元老自居,对皇上并非全然的信服。”皇甫长平冷静地分析道:“圣上登基时未久,一切尚未就绪,还没有能力削弱武靖王及依附其下的庞大势力,因此,只能先采取安抚的政策,而姐姐你,正是这颗安定王府的棋子。” 皇甫逍遥默不作声,但她心下也已明白了几分。 “司马子翔是王府独子,他既钟情于你,圣上就能顺水推舟,将你指进王府。而你是公主,他的手足,自然心向着他,圣上便可借着你来拉拢司马子翔,也等于拉拢了武靖王,防范他的反叛之心。”. 皇甫逍遥闻言,只感泫然泣“为什么女子这么可悲?我才不要当什么公主,我宁死也不要成为政治斗争的工具,我不要嫁能那个讨厌鬼”她愈说愈心急,潸潸落泪,求助地紧紧扯住皇甫长平的衣袖,啜泣道:“平弟…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姐姐,别哭,其实事情还不到完全绝望的地步。”皇甫长平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柔声地宽慰道:“我有一个办法,虽不甚佳,却也是唯一可行的了。” “什么办法?”皇甫逍遥燃起了一丝希望。 “逃!” “逃?” “不错,趁皇上还未下诏之前,你先逃离京城。你失踪了,指婚之事必定会暂时下来,只要皇上金口未开,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是治标不治本啊,我要躲到什么时候?”皇甫逍遥黛眉轻颦。 “不会很久的。”皇甫长平淡淡的笑道:“我有预感,武靖王已蠢蠢动,他忍耐不了多久的。一旦他真有反叛之举,与皇室正式决裂,那皇上自然不可能将堂堂的公主指给一名臣贼子了。” “平弟,你说的话一向最准了,我听你的,马上逃出京城。”皇甫逍遥破涕为笑,但俏颜上随即又浮上了一抹忧。“可是天下之大,我该到哪里去?” “洛。”皇甫长平不假思索地口而出。“我有预感,你前去洛,将会有一番不同的际遇,会改变你整个人生。”他笑道。 “洛…”皇甫逍遥嫣然一笑“好,就去洛。平弟,我马上出发,你就替我向爹娘辞行吧。” “我知道,姐姐,路上小心。” “还有,如果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记得用信鸽宝宝和我联络。” 皇甫长平颔首,微笑地目送着皇甫逍遥轻盈的背影,如一阵春风,旋然消失于清心阁。 皇甫逍遥此番前去洛,将会发展出何种不平凡的际遇呢? 皇甫长平扬起…抹莫测高深的笑容。 天机不可漏呵! ##################### 说起洛城里最富盛名的集社、阵容最严整的组织是什么?毫无疑问的就是“儒社。” 何谓“儒社”?顾名思义“儒社”是由书生当家的。 儒社当家的这五名书生,分别是公孙修仁、司徒守义、上官知礼、夏侯尚智、闻人持信。这五个人并非亲兄弟,但彼此之间却比手足更加亲密。 这五名书生有着清怡俊秀的外表和斯文儒雅的气质,但巧的是连姓名都含意相似,概括了儒家的仁、义、礼、智、信。洛人称“五儒生。” 他们的年龄也是依此顺序,由长而幼排列。公孙修仁最长,闻人持信最幼。仿佛是上天老早对五人的义结金兰作好安排一般。 五儒生乍看之下似乎十分类似,同样具有才子气韵,同样学富五车,但是他们的内在却不尽相同。五人各自有不同的情、处世方法和态度。正因如此,儒社里一向分治而并立。儒社占地广大,共分为五个部分,也就是五园。 这五园为文心园、秋心园、直心园、俞心园、革心园,分别属于公孙修仁、司徒守义、上官知礼、夏侯尚智、闻人持信所管辖。此外,还有一个集会总堂,名为五儒堂,是这五兄弟遇到意见分歧之时的研商场所,也是儒社接见外宾之所在。 五园平时各自处理自己的事务,若遇上攸关整个儒社的决定,则于五儒堂中商议,最后的决定权则在于大当家公孙修仁。 五园中各有四庭、十二院。因此,整个儒社算来便有一堂、五园、二十庭、六十院,产业之大,令人咋舌。 儒生给人的印家总是难穷酸贫困,但五儒生却大大不同。五儒生的精明头脑和理财能力,连生意大都难望其项背,单看儒社偌大一片傲人的资产,也就不难明白。 五儒生经营的生意不知凡几,个个获利丰富“进斗金”犹不足以形容。他们有如此强大的财力作后盾,几乎无往不利。 除了精明的脑袋,五儒生个个还是文武全才的奇男子。 他们既非一般酸腐书生,更非那些寻常耍勇斗狠的江湖人,他们自豪地称许自己是“书剑江湖。” 儒社的名号所以能如此响亮,和“书剑江湖”四个字不了关系。一个有秩序、有涵养、有财力、有武力、有智慧、有团结力量的组织,如何能不大放异彩呢? 因此,儒社的五儒生便成为洛城里最让人称道的人物。 ################## “寻须是先早,看花莫待花枯老,缥玉柔擎,醅浮盏面清。哈哈哈!” 儒社的俞心园中,扬起了觥筹错,畅顺愉快的乐声。 时序已行至初,在草木回之际,俞心园内的欢乐气氛提早展现了青光盎然。 俞心园一如其他五园,亦分四庭,分别题作:红藕庭、晴海庭、水榭庭、紫荆庭,其中以“水榭”为主庭,其下可分三院:晓雾阁、云涛馆、还真阁。那阵阵不歇的曼妙笙歌,便是自还真阁中而出的。还真阁偌大的花园里,摆设了一方阔长精美的长形木桌,其上置满了美酒佳肴,金觞玉器,七、八个脸蛋姣好、身段曼妙的女子,半醉半醒,媚眼娇憨,姿态横生,全都亲昵地围挤在一名玉面公子的身旁,娇嗔的大献着殷勤。 面对着“众星捧月”这玉面公子丝毫不觉局促别扭,反而漾起了潇洒得意的笑容,左右逢源地揽住身旁自愿投怀送抱的美女,怡然笑道:“醉卧美人怀,醒尝帝王宴。人生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快乐的呢?哈哈哈…”这个左拥右抱,醉卧美人怀的玉面公子,正是俞心园的主人,五儒生之一的夏侯尚智。 夏侯尚智并非他的本名,他本名唤作夏侯若愚。因为十多年前一场刻骨铭心,最终伊人却琵琶别抱的苦恋,他彻底悟透,执着爱情、恋一名女子,终至耗尽自己的心神,其实是愚蠢至极的。为了不重蹈深陷情爱的愚昧覆辙,他将自己的名字由“若愚”改成了“尚智”自诩是个大智大慧之人,不再是那坠落尘俗、情海浮沉的凡夫俗子,他看透爱情的虚伪可憎,发誓今生今世,绝对不在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上浪费他一丝一毫的感情。 从发起誓言的那一刻起,夏侯尚智便注定是一只游戏花丛的翩翩蝴蝶,他堂皇华贵的仪表,温文多才的风采,让不计其数的女子为他倾慕。但夏侯尚智仿佛一叶不定的扁舟,在每个美丽女子的怀里飘来去,却从来没有固定下来。 如此男子,该是轻浮,令女子憎恶才是,但夏侯尚智偏偏有着一股魔力,令女人们不自主的为他深深着,情难自而无法自拔。众多女子围绕有他身畔,群芳竞,为的也只是期待夏侯尚智的一丝眷顾,即使那多情俊美的眼眸只有停留那么一瞬,都会使人深深着,无怨无悔,并死心塌地地陪伴着他,随时听候他的差遣。 五儒之中,夏侯尚智或许不是最俊美斯文的,但他无疑是最有女人缘的。他没有公孙修仁的威严沉静,更没有司徒守义的专一执着,不似上官知礼的恪守仪节,也没有闻人持信的冷傲刚硬。夏侯尚智是一名子,他视诹孔孟,却未必遵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信条,他喜爱吊儿郎当的游戏人间,他不效仿柳下惠,对待投怀送抱的软玉温香,向来是来者不拒。 夏侯尚智面若冠玉,红齿白,嘴角习惯性地挂着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有人说他的笑容太过轻佻,也有人说他的笑容快意潇洒,但有更多的人用“人”来形容他。夏侯尚智的浅笑,好似蜘蛛盘结的丝网,令翩飞的蝴蝶不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多少的青楼、名媛淑女,就在不留神之间,跌入那似笑非笑的两汪黑潭中!再也不能自己。 听过“一笑倾城”吗?这可不只是美丽女子的专利,夏侯尚智的笑容,也有这种震撼的影响力,这种带着魔力、无与伦比的招牌笑容,为他博得了“风情才子”的美名。 其实,风情才子正是夏侯尚智最贴切的封号,他就好似一阵无线的春风,快意的悠游人间,处处留情。他没有专一的心思,没有固定的爱人,身边却总是有数不尽的美女,任他东挑西拣,让他左拥右抱。 夏侯尚智固然轻佻,但他也有原则。首先,谈情说爱要双方心甘情愿,不喜爱他的,他绝不强求;喜爱他,但他看不上眼的,他也不要。再者,有夫之妇他绝不沾惹,即使自动投怀送抱,他也会冷冷地回拒,这是因为女人对他而言,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最微不足道的玩物,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惹一些无聊的麻烦。他生平最讨厌的,便是面对一个吃醋的丈夫,为一个女人而暴怒得失去理智,这在夏侯尚智的眼里是愚不可及,且可憎、可笑,更是可悲、可叹。 还有,围绕在他身旁的女子,彼此不许争风吃醋,更不许企图驾驭他,管束他。女人不是那么重要,男人若要再费心思去排解她们的争风吃醋,那还不如…古脑儿统统丢了干净,横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身旁永远不愁没有新鲜可人的美女投怀。 “女”或许是夏侯尚智生活中的绝大部分、但在夏侯尚智的心里,却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地位。若要用一个美女换一匹骏马,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成,孔门的“贵人畜”对他根本不具任何的约束力。 夏侯尚智是个让女人懊恼心碎的“坏男人”他的“多情”根本是一种残忍的“无情”;他可以今朝对你说尽甜言语,为你摘花拭衣,明朝却因些微差池,而对你翻脸无情,将你扫地出门。他身边永远有数不尽的佳人美女,期待从一而终,渴望深情恋爱的痴情女,而对他注定要被伤得千疮百孔。 风情才子根本就是连花丛的爱情子,他谁都爱,却也谁都不爱。 虽然明知夏侯尚智的“多情”与“薄情”却仍有女子企图接近他,渴望得到他一个青睐的微笑,因此俞心园里,女客总是络绎不绝,为的就是博君一笑,望承恩。“醉卧美人怀既然是人生最大乐事,那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到鸣玉楼来找我们姐妹呢?”左侧的女子深情款款的偎在夏侯尚智伟岸的怀里,青葱玉指拈起了一块精致的糕点,送进他的口中。她半娇嗔地道。 此刻依偎在夏侯尚智左右的这两名绝女子,正是鸣玉楼的两大红牌秋云、冬雪,她们平常受惯了纨挎子弟的奉承,向来是眼高于顶,如今面对夏侯尚智,却是娇滴滴的撒娇奉承,足见夏侯尚智的魅力惊人。 不只是秋云、冬雪,在场的其他几位女子,也都是洛城中名远播的佳人,平常她们是美女相见、分外眼红,但今却是一团和气,不约而同的齐聚在这还真阁中,陪伴在夏侯尚智的左右。看来风情才子那不可抗拒的魔力,真是令人咋舌。 “比起上歌楼馆,我还有更多事情待办呢。”夏侯尚智满不在乎地笑答,他离开洛也不过短短的一旬,这些女人便不住相思地自动送上门来,哈,是这些女子骨头过于轻,抑或是他风情才子太过于人? 夏侯尚智不经意地扬起一抹微笑,笑容里有着嘲弄、鄙视,也有着更多的自豪与得意。 “你说这些话真是无情。在你心中,难道一点都不惦记着我们吗?”冬雪不满地娇问。 “哈,女人,你是在发牢騒吗?”夏侯尚智啜饮一口美酒,睨眼笑道。 “不是牢騒,只是希望能听到你的一点真心。”另一名唤作兰的美人,不痕迹地挤掉冬雪的位置,凑近夏侯尚智的身边撒娇道:“夏侯公子,兰对你可是深情一片呢。” “嗯,看不出来兰你还是个痴情女呢。”夏侯尚智漾起了似笑非笑、倾倒众生的招牌笑容。 “公子,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兰愿为公子涤尽铅华,专心伺候。”兰整个绵软的娇躯,已仿佛水蛇一般,紧紧的攀附在夏侯尚智的身上。“哼,青楼女子便是青楼女子,居然说出这般骨的轻浮话。”一个娇丽清高的身形,款款地步入了还真阁。 “喔,是你,潘姑娘。”夏侯尚智看向来人,淡淡一笑。 潘雪蕙正是洛知名镖局…印天堂堂主潘印天的掌上明珠,她虽是如花似玉,却也是远近皆知的骄纵任。她也和大多数女人一样,被夏侯尚智那不可抗拒的魅力所吸引,而且她相信,这只洛城中公认的“花蝴蝶”最终必然会臣服在自己裙下。 “夏侯大哥。”潘雪蕙占有的将夏侯尚智由那群女人堆中拉了出来,接着取下披挂在她手臂上的一件青蓝长袍,巧笑问道:“你看这件袍子漂不漂亮?” 夏侯尚智随意看了一眼,笑道:“还好。” “它披在你身上一定很合适,很好看。夏侯大哥,这是我特别为你制的,你不试穿看看吗?”潘雪蕙一双漂亮的眼眸恳求地望着他。想她一个出身镖局的江湖女子,几曾细究过针炙女红?但为了讨夏侯尚智的心,她不惜花费心力,裁制了这件衣袍,一针一线,都充了她对夏侯尚智的浓情意,就不相信他真是个铁石心肠,一点都不会感动的人。 夏侯尚智闻言挑眉一笑,大方的当场试衣。 看着自己近月来的心血,此刻正穿在心爱人的身上,潘雪蕙不笑若花。“夏侯大哥,我果然没看错,这颜色真是太适合你了,你穿起来好看极了。”她开心地抱住夏侯尚智的手臂,仰起俏脸,妩媚地眨着长长的睫,撒娇道:“夏侯大哥,明天你就穿着我特别为你裁制的这件衣裳,陪我到笛音江上游湖,好不好?” 夏侯尚智发出了一阵朗的大笑“我明天无事,陪你游湖倒无不可,不过穿着你裁制的这件长袍嘛…” “如何?” “嗯,有太多的女人为我做袍子,她们每一个都要我穿上。雪蕙,顺序有先来后到之分,明天不该轮到你啊。”夏侯尚智淡淡一笑,边解下了青袍。 他这番话语,摆明了并未对潘雪惠另眼相看,令其他七、八名青楼女子嘲弄地笑了开来,潘雪蕙则气得俏脸红一阵、白一阵。 风情才子,难道真是如此绝情?没有一名女子能拴住他飘泊不定的心吗? 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小厮模样的男子气吁吁的出现。 “见过四当家。” “发生何事?”夏侯尚智见他面有忧,挑眉问道。 来人唤作阿平,是在夏侯尚智名下的一间店铺,惊喜堂中打杂的。 “是您的店铺,有个白衣公子大闹惊喜堂…” “啊?!”夏侯尚智万分惊骇,他二话不说,如一阵旋风,转瞬间消失在还真阁。 wWw.mHuA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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