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小说网为您提供裂缘花的免费章节无弹窗阅读 |
|
棉花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裂缘花 作者:言妍 | 书号:12527 时间:2015/5/1 字数:12571 |
上一章 章三第 下一章 ( → ) | |
宛云选在一个晴和的四月天搬入“顶翎大厦”听名字就猜到是“顶方”的产业之一,而且住的都是有钱人。 她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得其门而入。也算是老天助她,一户户去打听,才查出五楼之一的一对老夫妇要出国探亲半年。 她编了各种理由,才说服他们把房子出租,当然她也付了昂贵的租金及押金。 包幸运的是,柯靖宇就住在五楼之二,两扇黑色雕花大门正好面对面。 邻居也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宛云不断在装潢豪华的屋内踱步,头脑想着不同的计策。 白色地毯上散着一堆资料。柯家也不是什么望族,只不过有些地,随着经济开发而起来的暴发户而已,难怪水准那么差。 剪报上写着,他们原是种果园的人家,后经柯盛财、柯靖安、柯靖宇父子兄弟的打拚,才有今的局面。尤其提到柯靖宇,高中时代在家里打工,大学时就任职务,以至三十岁就爬到“顶方”总经理之职,字里行间把他捧得比天还高。 哼!还不是靠父荫。他那花花公子,虚有其表,能做什么?宛云非常了解报章杂志的不可信度。 另外有一本杂志,是名彦特别送来的,要她看里面介绍传播界才女孙丹屏的文章。孙丹屏品貌双全,是何靖宇交往两年多的女友,提及婚姻,这位才女说:“他忙,我也忙。既然还不打算生孩子,又何必急着结婚呢?” 如果孙丹屏够聪明的话,就永远别下嫁。她男朋友的存在是妇女界的一大祸害,她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宛云走到阳台上,看柯靖宇的黑色轿车是否回来了。这两个星期她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观察,她已经可以辨别出他开关车门的声音了。 他的生活比她想象的单调无趣。每天早出晚归,总是一套深西装和一个黑色公文包,没见过他带女人回家或开舞会喧闹。印象里的阿靖,生活靡烂又夜不归营,他怎么都没有呢? 或许她调查统计的时间还太短;又或许他目前是休猎季,在家养蓄锐,等着下一次出击吧! 这次他成了猎物,主动权就在她了。她暗自决定,若他今晚七点以前回家,她导演的第一幕就要开场了。 她到镜前反复审视自己。这个宛云,不!她改了名字,叫做傅小霜。这个小霜,让名彦足足吹了好几个响亮的大口哨。 她的确也花了很多钱,比如做全身美容按摩、换肤、三温暧、造型设计,甚至去上了美姿美仪的课程。 她也用了许多时间去研究流行杂志,还买了一堆名牌化妆品和服饰。 饼去那个清汤挂面,不施脂粉,一身大衬衫、牛仔的宛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小霜,有一头羽般柔软的长发,烫成微微波,额前刘海还染一抹红;她有弧度极美的细眉,一双眼任粉彩勾得纯真又妩媚,她的瓜子脸几乎不必再修饰了,整个就是灵动耀眼的青春。 眼睛可以说话,但衣服更能表达。她穿著白色针织的短上衣,出一片雪白的肩膀,下面系一条软丝的长裙,那淡雅的色彩,令她想起“紫烟萝”三个字。 不仅如此,她还穿了耳,戴两颗细钻耳环。手脚涂粉玫瑰的指甲油,把她腕上的小银铁和足下蹬的细白高跟凉鞋,渲染出一种精致的浪漫美。 包重要的是她那纤巧的身段,像极了可在掌上跳舞的赵飞燕,用名彦的形容词是“秀可餐”和“我见犹怜。” 然而最难改的是脸上的表情,她总是那么严肃。 案亲怎么说的?最完美的女子化身,集天地之灵气。她努力回想,十一岁以前她的模样,慧黠的、温柔的、爱笑的。对!爱笑,她一天到晚都在笑,像有一个透明翅膀的小精灵不断在她内心制造美妙的铃声。 她将樱微启,出细白的牙齿,用失去已久的无忧无口吻,对着镜子说:“我叫傅小霜,父亲傅木贤,殁;母亲仇可卿,殁。我是来复仇的,用微笑的方式。” 六点五十分,她听到熟悉的关车门声,整个人马上像上了发条的娃娃。她冲出门外,摸摸头发、拍拍裙子,再轻轻一推,门“铿”地一声阖上了! 一阵冷意由脚底传来,她竟忘了穿鞋,不过这样显得更真,不是吗? 电梯亮到五楼,门开了,果然是何靖宇。他一踏出来就直直往二号走去,连看也没看她这边。她光脚踩在磨石地上,伫着就像壁上的灯。 是他瞎了眼,还是她吸引力还不够?宛云不得已只好自己前进一步,用最甜美的声音说:“先生,对不起,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被锁在外面了。” 他钥匙开一半,转过头看她,一时楞住,彷佛不解她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如此近地与他对视,宛云耳红心跳。见他不语,她又害怕自己被认出,于是强忍镇静,更笑容可掬说:“我真太胡涂了!老忘了带钥匙,结果把自己关在门外,你不会碰巧有开锁的技术吧?” “很不幸,我没学过。”他回复了神智,用很正经的语调说:“这种事只有找专业的锁匠了。” 这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向来风成的柯靖宇为何没有乘机大戏殷勤,表演一出英雄救美呢? “你知道附近有什么锁匠吗?”她不气馁地再问。 “我没碰过这种车,所以不太清楚。”他说着,已开完铁门和大门,准备入内。 他这人不但玩感情,连最基本敦亲睦邻的做人道理都不懂吗?她心一急,便拉住他的门说:“我至少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吧!” “这正是我要做的。”他对她一笑说:“你先进来吧!警卫老李一定有些讯息,你可以问问他。” 她脸又红了,不仅因为他的话,还有他的笑容。他实在太好看了,尤其是在展现风度时,更是死人不偿命,连一向不把男人看在眼里的她,都忍不住心旌动摇。 美丽的花草人人欣赏,但内含剧毒时,就人人得而诛之。她心冷了下来,用十足矫做作的态度说:“真太谢谢你了。” 他不多说话,直走向电话,由老李处问到锁匠号码。 “你自己打吧!我并不知道你家的住址。”他说。 “我就住在对面──”她连忙说。 “请自便吧!我正在等几份重要的传真。”他没等她说完便打断,并直接走进一个像是书房的地方。 丙真是跋扈无礼的人!宛云忿忿地打完电话,锁匠说十分钟后会到。她百般无聊地站在客厅中央,有些沮丧。这与她假设的完全不同,他此刻应该坐在她面前,使出浑身解数想惑她才对呀! 难道她的服饰打扮仍有问题?有了青春,但少了感吗? 她强迫自己做些事,便开始浏览他的摆设。她方才一进门的第一印象就是“简单明快”他屋内的一切都是黑白色调,除了基本的东西外,几乎没有多余的或只是纯粹装饰的物品。 这又是一个惊讶。她不知道该期待什么,几幅明的画,列着一堆名贵的骨董、不同泽的醇酒,或者…,反正不是眼前没一丝女人气息的装潢。 她绕了一会儿,东碰西碰,他都没有出现。他倒放心她的,也许她该弄坏一二东西,或顺手牵羊,不过这与她长远的计画不合,不可以因小失大。 算算时间,锁匠应该来了,她到门外望一望,没有人影。转过身,阳台有一排风妍各异的兰花,在温柔的灯下静静绽放。 这是柯靖宇泡妞之外的另一项嗜好吗? 辣手摧花人养的花,怎还能如此美丽娉婷呢?彷佛经过细心照顾,每一朵都开得完美娇。 完美?他那脏手?宛云又有撕花的冲动。但这些兰花太珍贵,他一定会发觉,反而坏了大事。 她左右看看,在角落的一盆石斛兰后有一片掉落的花瓣,淡淡的苍白。盛开的不能碰,凋谢的总不吧! 为了取那瓣花,她蹲跪下来,整个脸贴在花盆上,好不容易才用两纤指将它夹了出来。 一瓣在手,其乐无穷。她拍拍膝盖,才刚站稳,赫然发现柯靖宇站在面前,而且一脸趣意盎然,似乎对她的举止十分好奇。 她的粉颊刷得通红。她刚才的姿势很不雅,及背部的曲线,透过薄薄的衣料,不是全被他看透了吗?还有她那急切的表情,彷佛要捡的是一叠钞票一样! 尽管窘迫,她仍维持冷静,冒出脑中的第一句话:“你的花瓣掉了。” 她说完后,觉得自己简直像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幼稚可笑! “这不是‘我的’花瓣,是我父亲的。”他果真笑了,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寄放在我这里,想改善这儿的风水和磁场气流。我是不曾在意的,都是他派专人来照顾,没想到这可怜的花瓣被忽略了,我会告诉他们的。” 为这没生命的花瓣,他竟说那么多。宛云咳了一声,不理他那浓浓的笑意,只说:“这么美的东西,即使死了,也不该在角落生尘,应该埋回土中,才是它的归宿。”说着,便将它放在一盆蝴蝶兰的土屑上。 “你一向有葬花的习惯吗?”他笑着问。 “嗯!”她眼皮眨都不眨一下。“总比摧花再弃花好吧!” 这时外头响起人声,他们停止谈话,一起走到外面来。 锁匠花了一段时间才开了门。宛云付过钱,想请柯靖宇进来坐,他那边的电话铃却响了。 “一切都可以了吧?”他仍先问她。 “可以了,真谢谢你。”她努力摆出最美的微笑。 他点点头,忙着去接电话,铁门和大门同时关上。宛云站在电梯前,脸迅速拉下,他们竟连相互介绍都还没有,就这样落幕了? 他真的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吗?她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在一张纸上写了好几个“任务失败。” 不过这才第一回合,她有的是时间,这幕戏不好,还有下一幕呢! 第二天,宛云买了一盆昂贵的小盆栽,并附上一张卡片,感谢柯靖宇的“仗义”之举。 那精心筹画的礼物,却在他门前躺了一夜。宛云气得撕掉卡片,把小迸松端回家自己观赏。 “顶方”的人说他出差了。他去三天,她等了三天。这其间她反复思量,柯靖宇不是可以轻易掌握的。他一下是毫无良心的花花公子,一下是精明干练的企业家,一下是冷淡有礼的邻居,三个面目迥然不同,她该如何引出他最恶的真我呢? 今天他终于返家了!宛云重新换了一套行头,低的紧身上衣和短得可以的墨绿绒裙,穿在身上,纤若隐若现,一腿双修长美丽,细如凝脂的肌肤耀耀生光。 母亲生前从不准女儿买这一类“暴”的衣服,所以宛云自己看了都脸红,穿了一整来适应。但她不得不承认,若柯靖宇看了不动心,就不算是男人了。 她不习惯全然的豪放,因此将纷的秀发规矩地挽上去,用墨绿夹子簪住,只留下细丝垂在洁白优美的颈项上,没想到更有人的效果。 她来到走道上,将门一推,又把自己关在门外了。她踏了两步,才发现又忘了穿鞋。 着足按铃,她准备了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眼内有盈盈波光的。门开了,他一身浅灰的运动衣,比印象中更高壮人地站在那里。 “对不起,又打搅你了。”她眉微蹙,委屈地说。 “你又忘了带钥匙了?”他看着她,高兴的样子。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健忘,改都改不了!”她用有些娇嗔的声音说:“我开始要恨自己了!” “进来打电话吧!”他笑着说,侧身让开。 她故意挨他很近,让身上洗发和沐浴的香草味充斥在他鼻间,她感觉他退后一步,差点撞到鞋柜。 同一家锁匠,一样十分钟后到。 打完电话,宛云发现他并没有像上一次,径自到书房去办事,反而站在她身后,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她很优雅地移步过来,染着橙红指甲油的纤足在他的白地毯上特别美。她抬起头来,看见他的眼光停驻在她的腿上,不展开一抹冷笑,脸上的热气才慢慢散去。 “你帮忙我那么多次,我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她微笑地说:“我叫傅小霜,细小的心,霜雪的霜。” “好诗意的名字,就和你的人一样。”他友善地说:“我叫柯靖宇,李靖的靖,宇宙的字。” “哇!好气派的名字。”她又给他一个灿烂的笑,然后说:“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你有看到其它人吗?”他顿了一下又说:“你呢?你是张先生和张太太的亲戚吗?” “你也认识张先生他们呀!”她有些紧张地问。 “不,只在电梯上遇到一、两次。”他说。 “哦,我只是他们的房客,他们出国探亲,所以租给我半年。”她说。 “你的家人呢?”他又问。 “我父母亲都过世了,完全的天涯孤女,无亲也无故。”她适时地轻叹一口气,假装很无奈。 “连兄弟姐妹都没有?”他真正好奇了。 她摇摇头。 “叔伯阿姨总有一些吧?”他不死心地问。 她仍是摇摇头,用一个美丽安全的姿势坐下来。 “我不相信世上会有一个人全面孤立的,你总有朋友吧?”他眉头微皱。 “朋友当然有,他们都在南部。我是母亲死后,独自上台北打拚的,除了你和老李外,我不算真的认识什么人。”她强调地说。 “台北可是个大陷阱,尤其像你这样的女孩…”他的皱纹更深。 她正等着他说下去,外面有人喊门,他忙说:“是开锁的,我去应付,你就待在屋里。” “为什么?”她很意外。 “你看看你的穿著,如果开锁的起了歹意,半夜潜了进来,你就惨了?”他吓唬她说。 宛云不想抗议,但一下又窃喜,他果真注意到她极端人的服装,否则不会说那些话。 目的就达到,她很柔顺地点点头。 她坐在沙发上,边翻杂志边等着,很高兴自己总算上了一垒。由和名彦相处的经验得知,男人都有臭美症兼自大狂,给他们几分颜色,就可开出好几间染房来。 她的招式还没有用完呢! 听到锁匠离去的声音,她来到外面,冰凉的地面让她瑟缩一下。 “你甚至连鞋都没有穿。”他看着她细白的脚说。 “到我家来坐坐吧!我顺便还你钱。”她邀请说。 “那点钱何需计较,我看改天吧!”他犹豫说。 “如果你有事,我当然不勉强。”她又一副可怜状。“事实上我是有事要拜托你。” “好吧!”他耸耸肩说,不是很情愿。 请君入瓮,这个瓮早就准备好。感谢张太太,房里布置得温馨雅致,像一个人人梦寐以求的温柔窝,比起柯靖宇那冷透无趣的家,是舒服多了。 他一进客厅,她就丢给他一个大抱枕,让他沉在软软的椅垫中,起来都困难的样子。然后奉上高级茗茶和精致糕点,使人精神松懈。 宛云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由于在自己地盘上,她的姿态都是设计过的“”得恰到好处,经晕黄浪漫灯光的投,可谓、香、味俱全。 “你不是说有事要我帮忙吗?”他喝一口茶,有些不自在地问。 “你也看得出来,把自己锁在外面是我的坏毛病。以前我妈在,还没什么关系,现在就麻烦了,三天两头出问题。”她迟疑一会儿说:“我可不可以把另一份大门钥匙寄放在你那儿呢?万一我又胡涂了,也不至于每次都找锁匠,对不对?” “放我这里?”他的惊讶于言表。“可是…可是我们才认识,呃,一个星期不到,你怎么就随便信任我呢?” “你别以为我是天真无知。我当然知道很多男人是变态、情狂,或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但你不是。直觉告诉我,你是乐于助人的正人君子。”她说得舌头差点打结。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难道你不怕我闯你家,做些…呃,违法纪的事吗?”他仍是不解。 哼!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宛云很笃定地说:“你才不会,你在我心目中已是英雄。全台北市,不!全世界我就只相信你一个人了,你不帮我,我还能找谁呢?”她觉得自己像在背某个名剧的台词。 “小霜,你到底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你父母一定把你保护得太周到了,才让你轻忽了人间的险恶。”他摇摇头说。 他叫她的名字了,他竟没察觉。宛云仍不动声说:“我当然晓得人间险恶。可是很奇怪,我就是信任你,对你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彷佛我们以前见过面,或许是前辈子。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呢?” “说实在,是有一点。你的口气,还有你的某一些动作,我都有些熟悉…”他努力想着。 她心跳少了半拍,怪自己把话题引到这个方向,忙打断他的思索,说:“我当然也观察过你的行事为人,我对人一向有很强的第六感。让我猜猜看,你有很成功的事业,算是少年得志型的,对吗?” “你怎么看的?我的昂贵家具和西装笔?”他失笑着说。 “当然不只。”她像猫一般,轻灵地跳坐他身旁,腿盘着轻触他,发落在他肩上,美丽的脸仅离他咫尺,她拉起他的手,缓缓划着上面的纹线。“我还看出你有个庞大的家族,堂兄弟姐妹众多,感情却很亲密和乐。” “还有呢?”他并没有把手缩回去。 “你很有女人缘,很多女人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她停下来,掩住声音中的悲哀,转轻快说:“你现在有一个正式的女朋友。” “哦!”他吐出的热气化在她的耳垂。 “她聪明、美丽、能干。可惜她并不适合你,因为她事业心太重了,也绑不住你。若你们结婚,会是一场大灾难,你的感情仍会继续飘泊。即使现在,你已经背叛她了。”她胡诌一遍,两手微微颤抖。偌大的屋子,几乎成了吉普赛女郎的小帐棚,旎暧昧。 “你真的会算命?”他清清喉咙说。 她往地毯上一站,炫人的帐棚不见了,只说:“现代的女孩子哪个不玩些星座、紫微斗数、手相或扑克牌算命这一套的!你就信了?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帮我这弱小女子一点忙呢?” “好是好,可是我常出差,大概没什么用处。”他答应得不太乐意。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自有办法。”她俏皮地说。心想,他不在,她才不会那么“健忘”呢! 她又替他添茶,并放了小提琴名曲“吉普赛之歌”有天涯茫茫的、夜深重的低泣、对命运的控诉、无奈之后的尽情畅。 柯靖宇静静听着,她则看着他,毫不保留的。 “你真是个美丽的雄动物。”她发出一声轻喟说。 他突然呛到,茶洒了一身都是。她忙拿出一条预藏的手帕,了迪奥的香水,会醉死人的,往他身上擦拭。 “可以了!”他几乎用命令式的口吻说。 她回座时,瞥见自己敞开的部,一副人的画面。但他的便宜仅只于此,她可做了防穿帮的措施,而且这些养眼镜头,都是要他付出代价的。 “我这样说不对吗?”她娇柔地说:“一定有很多女人说你英俊潇洒,别说你不知道,那就太虚伪了!” “英俊潇洒只是皮相,皮相最不可靠。我宁可别人看的是我的才干能力,这才最重要。”他认真说。 宛云开始笑了,而且笑弯了,如串串风铃响着。 “你笑什么?”他不解地问。 “我没想到这些话会由你口中说出来。”她忍着笑说:“以前只有女孩子说,别看我外表,请看我的头脑。呃,再没想到会轮到男人说!” 他也笑了,换了稍微轻松的姿态说:“不过我还是喜爱看女人的外表,赏心悦目。我可不可以说,你是个美丽的雌动物呢?” 来了!食的真面目。她又发出了一连串笑声,笑弯了眼,动人如新月,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你又笑什么呢?”他没有进一步行动,只问。 “哦!我接受…接受你的赞美。”她强迫自己不要歇斯底里。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他凝视她说。 “我有什么奇怪呢?”她机警地问。 “说不上来的。”他放下茶杯,站起来说:“我该走了,再留就太晚了。” “并不晚呀!也不过十点半而已。”她挽留说。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你不必吗?”他走到门口问。 “我还在休息中呀!暂时还可以逍遥一阵子。”她回答说。 “哦?”他抬起眉毛,一脸疑问。 “要走就快走吧!不敢耽误你的睡眠。”她推他出去,决心结束今天,不再演下去。 “很高兴认识你,小霜。”他在门外说。 “我也是。”她摆出最后的笑容,关上铁门和大门。 这一回合小胜,宛云有剥去一层皮的感觉。屋内的温度好像徒然降至冰点,她的心也由春天跨到冬天,脸上罩了一层冷冷的霜,无力再化开。 她疲倦地躺在沙发上,瞪着白色的天花板,宛莉在疗养院中哀嚎至死寂的神情映在上面。 这个敌人比想象中的精明难,但复仇之路仍要继续走。她翻个身,把自己埋在抱枕里,隐隐约约有一种味道,她用力两次,才觉悟到,那是属于柯靖宇的。 事情并不如预期的顺利。柯靖宇是个采花贼,美女当前,应当是急急的相才对。柯靖宇并没有,宛云已经尽最大能力挑逗了,他仍一副慢条斯理的君子模样。 是谁说的?自动送上门的,男人都会来者不拒,偏柯靖宇就违反?怼?br> 难道是她的格调不合他的胃口?或许他喜爱当个猎人胜过被猎者?她也没有“追”得太明显呀!只一、两次忘了钥匙敲他的门,其它送礼物、点心,都是含蓄地放在门口,等他高兴时来道谢而已。 两人的相处因着近水楼台和她的设计,已经很密集了。他说什么,她不是附和就是笑,连无趣部分,她也能笑得花枝坠,把他大爷哄得极为开心。在这女强人时代,像她这样女奴般的伺候已是绝无仅有了,他为何还做壁上观呢? 看得出来,他喜爱和她在一起,但每每有突破的机会时,他就绕弯退回去。有时宛云真想问妹妹,要如何勾引柯靖宇上,可惜宛莉仍不说话。 总不能“强暴”他吧! 一个亮丽的星期,宛云推开那些名牌的薄软衣物,换上原来常穿的衬衫、牛仔,扎了一把马尾,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 柯靖宇这几出差,她可以安心地做她的梁宛云。 才穿好布鞋,她就听到门外有噪音,由眼孔望去,竟是柯靖宇,正站在一堆钓鱼器材中,她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装成很快乐的样子。 “昨天深夜。”他神色颇佳地说:“早上起来看见天气那么好,就想去钓鱼。” “我也一起去好吗?”她央求地说。 “你?钓鱼是要花很长的时间和很大的耐心,很多女孩都认为单调沉闷,到时你一定抱怨连天的。”他说。 “我才不会。我以前常陪我父亲去钓鱼呢?”她说,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真的?如果我答应了,你保证不吵着要回家,可以吗?”他仍有些不确定。 “你放心,我父亲说我是最佳的观钓者。”她肯定说,并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她回去准备了一堆行头,有帽子、太阳眼镜、书籍、报纸、野餐巾、零食、录放音机… “小霜,衣服不必换了,你这打扮就很好了。”他在门口嘱咐。 事实上,她也没想到穿别的衣服,穿那些细薄的布料和过度合身剪裁的流行服饰去越野钓鱼,也未免太自了。 车子往北横方向开,她猜他不爱去较有名的钓场,而是喜爱找一些偏僻的所在。这点和父亲很像。小时候,一有假父亲就带着她,开着那辆裕隆老车,上山下野地闯,一定要找个有山、有水、有鱼,足以让尘嚣心情纡解的地方,才心甘情愿。 这样的人,心都狂野,人生难以定下,如柯靖宇。 上午过了一半,他们才寻到落脚处。那儿有个废弃的小水坝,木桩仍在,有的已腐朽得很厉害,但仍能起清昂的花。 沿河站了几个钓客,都静悄无声。正逢雨季,河水充沛,冲淹过大石,一片茫茫白滔,发出哗哗巨响。有人钓得太痴,都立在水波中央,令人不捏把冷汗。 柯靖宇带她一直往上游走,河道窄些,也较平和清浅,阳光透进水底,映出一部分鲜翠的山和蔚蓝的天空。 “好了!你可以找地方休息了。”他说。 他指的是一片布着石和杂草的空地,树闲闲地长往山坡地。既来之则安之,她马上为自己铺了一个舒适的地盘。 他则忙着设立他的垂钓地点,连头都不回。 如果是那杀千刀的阿靖,岂不趁这人迹渺茫的地方来糟蹋女孩子?但柯靖宇似乎很认真在钓鱼,不但一句话都不说,连一眼都吝于给。 自己和他到这偏远地区,连名彦都联络不到,会不会太莽撞了? 不过很奇怪,眼前她并不太担心。 四周极静,除了水和鸟叫外,就是穿梭的风声。宛云躺下,连音乐都不愿开,只看着枝桠横越后的蓝天,看累了就闭上眼,回忆从前,那些已许久不曾出现在脑?锏那榫啊?br> 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却止去说、去碰。她有多久没看青山绿水了?作梦都回避,只怕伤痛怨恨。 饼去太深沉,她彷佛睡着了,一切都不再真切。 “小霜,你真睡了吗?”靖宇轻轻唤她。 “我吵到你了吗?”一瞬间,她以为是对父亲说话。 “不!你太静了,静得我有些不安。”他拉开几包零食。“你可以吃东西或听音乐呀!” “你不专心钓鱼,管我做什么?”她坐起来说。 他没有回答,只往她身边躺下。她马上挪得远远的。 “我喜爱你这个样子,没有化妆,清清纯纯的,感觉比较真实。”他望着天空说。 “我以前又有什么不对?”她忍不住问。 “没有不对,只是太人了,像一朵鲜丽的花,今天的你让我了一口气。”他说,用不变的声调。 她希望此刻是在家中,她也穿著那些感衣服,可以顺水推舟说些暗示的话。但她没带小霜出来,只是宛云,一个十分保守的女孩子。 “你常带女朋友来钓鱼吗?”她试图改变话题。 “女朋友?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呢?”他问。 “我帮你看过手相呀!别说你没有,我不会相信的。”她说。 “我的女朋友是不来这种地方的。她属于人群,喜爱人多热闹。她一到了荒郊野外,就担心出了意外没有人知道。”他淡淡地说。 “怎么和我母亲说的一样?她说如果遇见歹徒,不就弃尸荒野了?所以她常反对父亲带我出门。”她顺口说出往事,没有想象中难受。 “你和你父亲似乎感情很好?”他好奇地问。 “我常陪他钓鱼、听音乐、饮茶、旅行,做很多疯狂的事,他说…”她突然闭上嘴巴。 “他说什么?”他追问。 “他说我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女子化身。”她脸颊微红,含糊地说:“父亲看女儿总是这样,无法客观。” “我有些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他眼中带笑。 这是什么意思?但她不想进一步探索,只俏皮地问:“喂!这么大好的周末,你女朋友怎么会放你独自出来钓鱼呢?” “她人正在美国,充电静修去了。”他闭眼说。 难怪她一直没见过孙丹屏来访。不过这没什么大影响,她要的只是他的“拈花惹草”而已,于是她故意说:“好哇!女朋友不在,你可以‘向外发展’了!” “向外发展?”他睁开眼睛说。 “你的手相告诉我,你不会只忠于一个女人。你很会玩欺骗和背叛的游戏,一次又一次,已经有很多女人被你伤透心,也伤透身了。”她说到最后,声音冷酷起来。 “哦?”他坐直身体,笑着说:“那你的算命方式一定有错,我最不会和女人玩游戏,你可以问我的姐姐妹妹,她们常说我对女人太鲁钝了!” “你敢说你没有欺骗过任何女人吗?”她昂声质问。 “有呀!比如说欺骗我妈要缴班费,然后拿钱去看电影;还有骗我妹妹,ET是真的。”他一脸无辜说。 “我是说欺骗纯洁少女的感情。”她有些激动说。 “我发现你很喜爱在我身上加些欺骗或背叛的字眼,是不是有男孩子曾经对不起你呢?”他疑惑地问。 柯靖宇太狡滑了,害她差点失控,她赶忙稳住情绪,装出很孩子气的口吻说:“他们敢?如果有人敢对不起我,我不把他们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才怪!” “哇!看不出你那么凶悍!”他笑着说。 这时鱼竿有了动静,他三步当两步跑了过去,宛云尾随,也感染那种兴奋。在他们努力下,一条银白鳞的大鱼在线钩上跳动着。 “一下就有成绩,小霜,你真是我的福星!”他高兴地说,活像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小男孩。 埃星?到时候就知道了!宛云的心迅速冷却下来。 他又继续布钓线,她坐回野餐巾。 柯靖宇是个相当复杂的人,她不能光用一种面目应付。或许他的潜意识已察觉她的来意不善,所以迟迟不肯步入陷阱。 至少他承认她人,令他不过气了。是不是她还不够热情和痴,像宛莉? 或许光是举止及服装仍不够,还要用心和眼睛去演,才能达到效果。 柯靖宇站在一块巨石上,对她笑着。她却很清楚,那英俊的脸孔是多重的,在不同的场合就不同样子,可以多情,也可以绝情绝义。 唉!她在心中轻叹,自语着:宛莉,你怎么会招惹上这么麻烦又捉摸不定的男人呢?怪不得你要精神分裂! WWw.MHuAXS.cOM |
上一章 裂缘花 下一章 ( → ) |
言妍所著小说《裂缘花》的免费章节,棉花小说网是免费小说爱好者必备的小说阅读网站.棉花小说网免费提供言妍的小说裂缘花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