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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棉花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布拉格之夜文集 作者:布拉格之夜 | 书号:8887 时间:2015/1/8 字数:28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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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那把玉匕首，惨淡 的绿光在我眼前晃动着。我深深的 了一口气，仿佛闻到了自己身上发出的那种淡淡的幽香。侧身，在帘幕里面站起身，卫国亡了。我说，然后将一张粉红色的丝绢叠成方形，放在一个刻了你名字的竹筒里，希望能到达你的手中，我向南方拜了拜，风从窗子里吹入，细碎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发出粉的光芒。你叫我穆，那是一个高台之上，小白，你说，这是你的名字，你和我一样，是一个没有家的人。台下兵马嘶吼，似乎将你的话语湮没，把我的手放在你你的怀里，温暖而又宽大，你说，穆，你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你的父亲。 我没有父亲，我说。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公子顽，你对着宽广而又惨淡的肃杀云天长叹，你的哥哥公子顽便是你的生父，你的母亲宣姜背叛了你的父亲。在新台之上，你应该记得那首歌，在卫国的城郭之外，众人  唱。新台？我问。 对，新台有泚，河水瀰瀰。你快步走下那座高台，柔软的双手轻轻的滑过我的脸庞，你回去罢。 我回哪里去？ 你去找你的哥哥。你看着我，我的眼睛清澈如水，阳光照在你的发髻上，金黄的碎片在地面上均匀的晃动着，你的哥哥是宋人杀死的，你去为你哥哥报仇雪恨。 我接过那把玉匕首，是和田美玉雕成，浅绿的颜色中透  着一丝忧郁和 昂，很重。阳光在匕首上显出翠绿的颜色，刺眼，而又隐含着一种凶兆。我走了。我说，我会记住你说的话。 我即将到达卫国的时候已经在黄河对岸听见喧嚣的旗鼓声，那是狄人的军帐，子干在我身边，轻轻的告诉我。 卫国完了。我叹了一口气，我哥也死了。 公子戴在漕已经复国。子干跪拜在地，卫国完了，卫国不会完的，如果没有宋国，卫国真的完了。 宋国。我仰天长叹，对岸就是狄人的喊叫声，身后就是宋人拥立的卫国。 我想找我的国家，我情不自  的悲鸣。我不需要宋国。可是已经复国了。子干摇摇头，许国能救宋国么？ 许国不能，但是你能。我自言自语。夕阳罩在黄河之上，呜咽之声，残  如血，四周的树木显出婆娑的影子，衣袖里的玉匕首冰凉，贴着我温暖的肌肤。可惜公子戴也死了。子干的眼睛溷浊而又黯淡，公子戴前  薨的，是宋人所为。袖口中的匕首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你在远方看着我，我顽固执意的这样认为，在你的眼神里我看见了一种来自远方的温存，你说，你会报仇的。我会为我的哥哥报仇的。我坚定的握着你的手，然后从你的手延伸到你的身体之上，温暖，舒适。 地上的柳絮和落英告诉了我春天即将来临，封冻的黄河开始悄然破冰，  水的淙淙声在我耳畔敲击，我回到了许国，我是不会留在宋国的，我曾对你这样说。窗外明媚的阳光从玲珑有致的窗格里  入我的房屋，继而在地面上出现了斑驳的光影。子干到了我的卧房，我靠在他的身上，他均匀的呼吸让我想到了你，你也是这般呼吸，呼吸的气息中透着一种男人的气息，我喜欢呼着你吐出的气息，像一种暗淡的香在燃烧。当我决定找你的时候是在一个下着小雪的初  ，雪花落在我的身上，点点斑斑，我告诉了子干，子干没有说话，言语哽咽，默视着我。他知道我离开了他就会永远的离开，但不绝决。我是如此眷恋着卫国的巷陌与一切，就在那狭窄的街道中，我常常会一个人奔跑着，粉 的衣袍与云锦随风而起，整个巷子都带起一阵风一样的气魄。你说你想看，我说你到卫国来吧。 我不能到卫国来，我是齐国的君主。你依旧站在高台上，而你的面前就是卫国的方向，你说，那里是卫国么？ 我说是。 你告诉我，在我临走的时候你梦到了卫国，你没有去过卫国，你梦见了那片葱绿的麦田，黄河就在身边奔腾，河 一泻千里，声音与麦田的飒飒之声听起来十分和谐，你说卫国没有海，而齐国有。齐国的海。我见过，我说，那是如此的浩瀚，是如此的奔放。 我时刻记住了你说的话，我想起了卫国的一切，那些巷陌，那些石板桥，那里温暖而又清淡的风，在我身边吹拂着，直吹入我的衣袖，到达我的身躯。 濮 和临淄有区别么？你问我，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你说应该是没有区别的。我要让濮变成临淄。临淄是鱼盐之地，而濮是鱼米之乡。终于，我决定从许昌去临淄，那是一段漫长的路，我喜爱听马车碾过的声音，从黄河越过，到达我要去的地方。 那是一个属于我的城池，子干阻拦我，说我轻狂，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彼此都很安静，不发一语。 大臣们都云集到了我的住处，大家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都阻止我的离去。我不想说话，但是又忍不住，一片黑  的颜色让我觉得压抑，我终于忍不住甩开手里的匕首，匕首落到了地上，我说，谁要是阻拦我，谁就是这个下场。子干爬到我的面前，眼神充满了怜悯，您留下吧，我厌恶的摇了摇头，显 出了极为鄙夷的神色，你滚开吧，你不是一个男人。在  上你是一个男人。我拾起地上已经摔断了的匕首，重新结合到了一起，正好是龙嘴和龙身的结合，裂纹清晰但又离析，我握在手上，听见下面夹杂的河南口音，以及许昌的脏话，我鄙夷的叹了一口气，你们都不是男人。你也不是，子干说，你去了，许国就亡了。 亡了就亡了罢。我哈哈大笑，仰天而尖叫，尖利的声音划破长空，惊飞了天上的飞鸿，如裂帛之音，如断弦之声，子干说，不能走，我说，那你能救卫国么？ 卫国没有亡，卫国不是在漕邑么？子干哀求着，你要去哪？ 我起身而走，大风从一片头顶上滑过，声音晤咽。 马车顺 而行，雪停了多，路旁的麦田继续郁郁葱葱，珠凝结成浅白的霜，遮盖在叶子上，我深深的呼吸且慢且长，继而热气从我的面孔前 而出。在面前变成薄雾，我沉醉于这种风景当中，昏然 睡。终于看见了你，你抱着我，飞速的旋转着，高台之下的士兵喊着干脆的齐鲁方言，我的裙角飞扬，你说，是不是该去卫国了？ 我说是，我请求你去卫国，把狄人赶走，但是要去宋国，为我哥哥报仇。 你拔出佩剑，指向薄云冥冥的天空，列马待发，你大声的喊叫着，要去为卫国复国。我站在你的身边，聆听着台下震耳 聋的呼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我拜倒在地，正午的太阳将我的身体笼罩着，你扶起了我，你的脸上带着灿烂的 泽，我分明的听见你说，你会去卫国的，因为，那里有你的属于你的红颜和你期待的巷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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