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小说网为您提供商贾人生的免费章节无弹窗阅读 |
|
棉花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商贾人生 作者:思铭 | 书号:7289 时间:2014/10/10 字数:9616 |
上一章 径行子骗 章七第 下一章 ( → ) | |
正当文定等人在汉口镇将买卖做的热火朝天之时,庙山老店这边则依然是一派风平浪静,稳定的买卖,稳定的客源,无波无浪,即如他们上百年里的大多数⽇子一般。 好像今⽇整个下午连一个客人都没有,百无聊赖之余,铺子里坐堂的掌柜早已不见踪影,守店的伙计也是趴在柜台上鼾声阵起。 以前文定在此做三掌柜的时候,这种情形可是没有的,不论如何,只要是放下了门板,他自己总是雷打不动的坐在柜台上,就算去后面忙别的事情,也会事先让人顶替他一阵。 然而,如今东家、朝奉都去了汉口,大掌柜蒋善本在伙计们眼中又是一个极为宽厚的善人,所以大伙在没有庒力督促之下,也就渐渐地松懈了下来。 咚咚,几下低沉而有节奏的拍击声,将柜台上沉睡着的伙计从梦中惊醒过来。摇晃着脑袋四处观望,终于在柜台之下,发现一位三十岁上下,⾐着华丽,举止不俗的客人。 伙计赶忙擦乾净嘴角口⽔,道:“请问客人有何贵⼲?” 那人先不忙答话,用眼淡淡的瞟了伙计一眼,傲然的道:“你们店里的掌柜呢?叫你们店里能做主的人出来。” “您请稍等片刻。”客人越是傲慢不逊,伙计越是不敢怠慢,急匆匆就往后面跑去。 堡夫不大,老店的二掌柜张大元便在伙计的回报下走了出来,打眼一瞧堂中站立着的客人,⾐着考究,相貌堂堂,更主要的是那股凌人的气势,叫人一望上去便知道必是出⾝⾼贵。 张大元赶紧抱拳道:“在下是铺子里的掌柜张大元,敢问客人尊姓大名,光临鄙店有何吩咐?” 那客人抬眼望向张大元,比起之前瞧伙计来,眼神稍稍多停留了一会,语气却依然是那么冷淡,道:“我姓杨,名字嘛!你不必知道。我听说你们这间源生当乃是这荆楚地面上第一等的当铺,不知是或不是呀?” 张大元自豪的道:“杨官人您可是找着了,在荆楚做买卖的人,谁不知道鄙店这块百年的招牌,不知有什么地方是可以替您代劳的?” “好,既然是这样说,我也就不再转弯抹角了。杨某从福建而来,受⽔师总兵窦大人之托上京办事,随便在沿途搜寻一件古物用来作为贺礼,进献给京城一名位⾼权重的內阁大员,只是这一路过来,并未能觅得此物。既然你们号称是荆楚第一等的当铺,想必库蔵一定是颇为丰厚,就不知是否蔵有此物?” 只是看这杨某人从头到脚的一⾝行头,举手投⾜间流露出的⾼贵做派,张大元便肯定这是一笔大买卖上门了,他可不能让其打自己的手中流走。 于是,张大元问道:“不知杨官人说的是哪件古物?鄙店的珍蔵虽不敢说包罗万象,可历年来祖辈的积累,也可说是小有所得,说不着就能让您觅到想要的东西。” “先别忙着自夸,且来听听我要的是什么东西再回覆我不迟。宋朝的四大书法家,想必你是非常之悉吧!” “那是自然,米芾、苏轼、⻩庭坚、蔡襄。”若是连这都不知道,那张大元这几年的掌柜就算⽩做了,自豪的说道:“他们四位大家的字,可谓是冠绝两宋,只是如今的市面上确实是十分难寻了。不过杨官人请放心,他们四位的墨迹,鄙号都偶有收蔵,不知客人您要寻的是他们四位大家中哪一位的墨宝?” 看着喜笑颜开的张大元,杨某人不屑的道:“若只是一幅字,还用得着我从福建一路找到湖广吗?” 说的也是,早前张大元心中就有过类似疑问,要说那四位名家传世的墨宝难寻这是不假,可要说是以堂堂⽔师总兵之权柄,在福建省內找出这么一幅、两幅字来,也绝不是件难事,哪里还用得着委人四处寻找吗?只须张张嘴就会有人送上门来。 张大元小心的问道:“那…那您找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要找的是他们所用的印章。” “印章?”这倒是将张大元给难住了,有人收蔵画轴,有人收蔵书法,还有人收蔵名人所用过的砚台,没想到眼前这位客人竟要寻觅印章,这倒是稀有的很。 “不错,也不是要全部的,听闻那位阁老已经蔵有蔡襄、苏轼的几方私印,只须襄温士米芾与山⾕道人⻩庭坚二人之印,二人皆有是最好,如只有一方亦可。只要是正品无疑,价钱方面不是问题,一方印我就给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银子,张大元暗下咽了咽口⽔,眼瞧着一笔大买卖上门,自己却无法将其作成,心中十分不舍。 张大元为难的道:“杨官人,实在是抱歉,别说米芾、⻩庭坚二人的私印,就是他们四位中任何一人的印章,小店也不曾有。要不然,您挑选张好字送去,就算不能让对方完全満意,保管也能对付过去。” “你以为我是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的人吗?”杨某人怒气随之浮上了脸庞。 “不敢,不敢,小的没有那个意思。”仅是那双充満愠气的眼神,便吓的张大元冷汗直冒了,这杨某人可是替⽔师总兵办差之人,不要说自己这平头百姓招惹不起,就是县太爷见了他,也必得是恭恭敬敬。 好在这杨某人的怒火并未真的向他宣怈了出来,只是稍稍有所表露,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道:“不二话,五千两。” 见到张大元又要张嘴,杨某人手一摆止住了他,道:“不忙,用不着即刻答覆我,我还要在这江夏镇上逗留三⽇,你且去问问你们东家,若是有消息,只须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找我便是,这点银子便当作是打赏给你的辛苦费。” 他说着便打怀里菗出一张银票搁在了柜台上,也不待张大元回答,便径直出门而去。 张大元拾起了银票,上面的数字尽⼊眼眶。霍,整整一百两银子。他赶紧揣进了怀里,生恐周围会有人过来抢夺似的,然后子门外那⾝华丽的⾐衫,呆若木的望着他离去。 一⽇过去了,无论张大元在库房里如何的找寻,就是找不到那杨某人所要的印章,问过大掌柜蒋善本,也是不曾听过铺子里有这种东西。 原本各名家对自己人私的印章都非常看重,市面上一般很难找寻,再加上收蔵这类东西的人也不多,所以铺子里更是见不着此物。再说了,老店的库存很大一批都被东家带去了汉口,庙山老店如今的库蔵量早已经是名不副实,哪里还能找到如此稀有的古物来。 翌⽇,张大元在库房里寻个遍,最终也没找出杨某人要的那种印章来,只能是无奈的放弃,虽说那五千两银子的惑非常昅引人,可没有存货也是枉然。 想着那五千两银子就这么从自己的眼前飞走,张大元心里泛起了揪心的酸楚,不过好在还有这到手的一百两银子可以安慰安慰自己,一想到这里,他也就好过了一些。 第三⽇的清晨,张大元如往常一般招呼着伙计们开门做买卖,昨⽇的劳与失望,让他显得十分急躁。 再加上大掌柜不在铺子里,他也就成了说一不二的人物,一会儿这、一会儿那,指使着他们里里外外的忙碌,嘴里还在时不时的挑⽑病:“看看,看看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懒得菗筋,打算磨蹭到午饭后再开门做生意吗?” 伙计们虽心存不平,可谁也不敢当面顶撞这位二掌柜,然而暗地里早就娘老子的骂了起来。 这里面数顺子的积怨尤深,十年之前,文定、周贵、老郭,还有眼前的张大元,一个个都是与他一般的下人伙计。可十年过去了,他们一个个锦⾐绣袍,出⼊酒肆、茶楼、烟花之地,而自己则依然是十年前那副倒霉相,叫他如何能平复心中那股子怨恨。 特别是在张大元的管制下,还得小心逢着,一个不注意惹恼了他,还会给你穿小鞋。这几年吃过了不少的苦头后,顺子收敛了许多,有时回想起那个令他生厌的文定,甚至于有些怀念那段⽇子来。 “请问,这里开门了没有?” 张大元正在教训伙计之时,一位⾝穿精致儒衫的老人,带着一脸的和气走了进来,神⾊间略有一丝匆忙。 “这就开。”张大元了上去,道:“不知有什么地方可以为您效劳?” 老人先是环顾了左右,面有为难之⾊,转而轻声向张大元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态度自然是不想要更多的人知道此事,这几年的柜台坐下来,张大元也知道了有些人顾忌自己的⾝分,只愿意私下易,而且往往这类人所带来的买卖都不小。 稍稍代了两句,张大元便引着他进了內堂,待送茶⽔的伙计下去之后,又再次询问他的来意。 只见那人从⾐襟里小心的捧出一只木匣子,外面还裹了一层精致的蓝⾊绸缎,道:“我要当这个,还请与我估算估算。” 扁是外面那只匣子就知道价值不菲,揭开盖子,里面竟是一方古朴的石印,抬起印面一看,上书“庭坚”二字。 张大元心中呼的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起来,的确是⻩山道的字迹,看上去也彷彿是宋朝的手笔。 “怎么样?”那位焦急的物主已经忍不住道:“这方印可是用青田石雕成的,都说田⻩石、青田石、⾎石,这三种是一两石头一两金,应该值不少银子吧?” “您老打算是死当?还是活当?” 老人先是一楞,神⾊尴尬的道:“抱歉,老朽平⽇里未曾有过典当之事,未知这里面究竟有何分别?” 第一次进当铺,这不就愈非任他予取予求了吗?张大元心中乐开了花,忙不迭将死当、活当二者的区别为他解说了一遍。 老者爱怜的望了望那方石印,悲切的道:“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谁知还有几个年头好活,就死当吧!看看能值多少银子?老朽从西山赶了上百里的路过来,就是等着银子急用,不然也不会拿它出来。” “老人家是西山人呀!那可是个好地方。潘生酒、西山寺的东坡饼,还有最最有名的武昌鱼,都是人尽皆知呀!” 张大元的恭维话,只引得老人自嘲的笑了笑,彷彿是触碰了他陈年的伤口一般,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自讨了没趣的张大元扯了两句闲话后,赶紧将注意力引到正事上来。 他从里面拿出一杆小秤,像模像样的将石印秤了许久,又打怀里拿出了小算盘,一边拨弄算盘珠子一边道:“这方印,重二两五钱,按一两青田石换一两金来算,就是二两五钱的金子,我给您换成银子,就是二十八两银子,您老人家看这样如何?” 一两石换一两金,这可是市面上的公价了,以当铺里的规矩⾜十当五,能开出这种价钱来,已经是十分少有的了。然而这不寻常的公道背后,却是隐蔵着张大元狂的欣喜。 “只值二十几两银子吗?” “老人家,我这可是已经在照顾您了呀!您看这重量分毫不差,就算是拿到市面,顶多也不过就是这个价。而且这种东西一般也不容易出手,拿到别的当铺,能给您一半的价就算是不错了,我这也是看着您这么大的年纪,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 “这…这可是一方古印呀!距今有四百多年。”老人家接过石印,指着上面的“庭坚”二字道:“光是这两个字就是大家之笔,怎能仅仅当作是石头来卖?” 张大元暗道不妙,原本是想哄着他当作块石头来卖,谁曾想这老儿亦不是一点不知的主,只好故作惊讶的道:“原来如此,小可倒是疏忽了,还望老人家见谅。” “无妨,无妨。” “不知这古印有何出处?” “老朽世居西山,这方古印是得自祖上,乃是当年⻩山道二游西山之时,写那幅‘松风阁’所用的印章。当年他离开后带走了那幅字,却将自己的印章给留了下来,继而为先祖所得,一直奉作是传家之宝。” “哦,原来是这般一回事。”这下张大元的心中彻底的放心了,出处与流源看来都没什么问题,这正是上苍在庇佑他,暗下决心定要将这青田石印弄到手中。 看眼前老人急切的神⾊,彷彿是急等着用钱,越是如此,张大元越是提醒自己要沉着冷静,不能显露出丝毫马脚,说道:“如此说来,老丈这方印的确是来历不小咯!” 老人家听闻后喜形于⾊,问道:“那能给当多少的银子呢?” “若是⻩山道的字,起码也能值个三千两银子。” “那,这方印又该值多少呢?” “在下只能给您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老者失望之⾊露于言表,问道:“⻩庭坚字帖能卖三千两,印章却只值五百两?” “老人家,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张大元慢条斯理的对他解释道:“这世上收蔵字画之人比比皆是,只要是大师真迹,就不愁没有买家。可这收蔵印章之人却是少有的很,鄙号收进来后,或许几年乃至上十年都鲜少有人询问。况且您这又是死当,便是不会再赎回去了,极有可能就这样砸在手里了,到时鄙号该如何是好呀!” 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在一般情形下,当铺对于这类的东西都不会开出很⾼的价钱来。 老者彷彿也被说服了,眼中的光芒也逐渐地黯淡了下来。就在张大元正自以为得计之时,老者忽然收起印章,合上木匣子,起⾝就要告辞而去。 这可将张大元惊的仓皇失措,到嘴的鸭子,怎能让他从自己的口中飞走了呢!跋忙道:“老丈,您先别急着走呀!有什么事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不瞒张掌柜说,老朽等着一笔银子急用,不然也不会卖这件祖传之物。原本指望着有了这古印便能凑⾜数目,谁知远远不够,既是如此,老朽也就无谓去卖这祖物了,另想别的办法吧!” 他不想卖了,而张大元却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道:“老丈,您大老远来一趟,我见了您也十分的投缘,不能让您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 他思量了片刻后,又沉声道:“您还差多少银子,若是能帮上忙的,小可一定在所不辞。” 一席话差点让老者的眼眶涌出了感的泪⽔,只是老者的神情却依然是显得忧郁而低沉,道:“没用的,总共需要一千五百两银子,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一千五百两,这数字确实是大了点。张大元思索了片刻,咬咬牙道:“这样吧!我给您开一千两,余下的银子您过去再想想旁的办法。” “不必再连累掌柜你了,其他能筹到银子的办法,我早就一一想遍了。老朽拖着这行将就木之躯,也实在是没什么好的办法可想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留下祖宗传下的宝物吧!”老者说着又要往门外走去。 不能眼看着这一大笔银子从自己的手上溜走,情急之下,张大元拦住老者的去路,道:“好了,老人家,我就给您一千五百两的当银。” “这万万不行,这可叫你如何向贵东代呀?” “这您尽管放宽心,在下自能向东家解释,只是您⽇后切不可对人说,您的石印是在本号典当的,不然让同行知道是我破坏了规矩,我也就难以在这个行当再混下去了。” 老者连连道:“不会,不会,张掌柜这是帮老朽度过难关,是我们一家子的大恩人,老朽又怎会恩将仇报呢?” “老丈,您过奖了,我这就给您开当票去。” “用不着那么⿇烦了。”老者爱惜的望着那方石印,缓缓道:“老朽已经是风烛残年之人,此生已无望再将其赎回了,要这当票做甚,看见了只能是平添感伤。” 正中张大元的下怀,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太美妙了。他出了客厅拐了个弯,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先是朝门外张望了许久,瞧准了没有一个人在近前,才合上房门,从隐蔽之处小心的捧出一只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叠大大小小的银票。 这可是他毕生的积蓄,不但有这几年累积的工钱,还有平时偷偷摸摸弄的一些手脚,连同前⽇那杨某人打赏的一百两,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六百两而已。手捧着这些银票,张大元的心里充満了挣扎与矛盾。究竟该不该拿出去呢?一旦失了手,自己这些年的辛苦可就一朝尽失了。 这样的风险让他不得不考虑再三,可紧迫的时间在考验着他的精神,那五千两的银子更是无时无刻不在他眼前晃悠。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张大元浑⾝上下陡然紧绷起来,一把将银子揣进怀里,毅然推门而去。 “您慢走。”送走了老者之后,张大元喜孜孜的回到了铺子里,顺手招来一个伙计,先行去客栈通知杨官人一声,他随后换了⾐服就前去见他。 还没吩咐完,就瞧见大掌柜蒋善本走了进来,问道:“大元,刚才你那是送谁呢?老远就看见你的人了。” 张大元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道:“大掌柜,这回可让我们小发一笔了。我昨⽇不是问您有没⻩山道的印章吗?您猜怎么着,今⽇就有人上门求当,而且还是死当,我用自己的一千五百两银子先买下了,等会一出手,这里外就赚五百两。我合计过了,这笔买卖就当是我和您合伙做的,一人一半,这一个人也有二百五十两,您看怎么样?” “你是说,前⽇有人要买,今⽇有人要卖?” 张大元洋洋得意的道:“是呀!您看这是不是上天要我们钱赚,想不赚都难呀!” “你这个笨蛋。”蒋善本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撇开一脸诧异的张大元,疾走两步,吩咐⾝旁的小厮大力,顺着那老者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武昌府城內,一间并不显眼的客栈,平静的伫立在街尾拐角处。 店堂里没有多少往来的宿客,过道里东一堆、西一撮垒起了许多的东西。 能够如此随意堆放的东西,当然也是值不了几个大钱的,多是一些扁担、挑子、箩筐之类的。另一方面,这些东西恰好也说明了店里宿客的⾝分,多是挑夫苦力之类,靠力气吃饭的耝人。 再特殊一点的,还有算命的先生≤江湖的郞中、耍把势的卖艺人。这种破落的小客栈,一个通铺睡上十几个人,除了便宜,再没有什么数的出来的优点了。 张大元在去了江夏客栈之后,终于知道自己是上当了,然后就是疯了似的遣人満江夏镇的搜寻,可就算他挖地三尺,也不曾找到那两个合伙做局害他的骗子,气的他痛哭了一整个晚上,也让顺子那些平⽇里被他欺负的伙计们开心了一整个晚上。 ⽇下午,蒋善本在大力的带领之下,没有惊动其他任何人,悄悄来到了武昌府,进了这间小客栈。 一进门,蒋善本就感觉着一阵酸臭味扑鼻而来,熏的他昏昏坠。他赶紧捂着鼻子,埋怨的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呀?” “大掌柜您别见怪,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大多是些三教九流,走江湖耍把势的,汗臭味自然是免不了的。” 蒋善本冷冷笑道:“这两个骗子倒是机灵的,刚诓了一大笔银子,还蔵在这么个鬼地方,谁能猜想的到。”转而又问道:“大力,你肯定他们还在房间里吗?” “您放心,昨⽇临回去的时候,我塞给了柜上的伙计一两银子,让他帮我好好看着他们,刚才那伙计就给我说了,他们两人一直蔵在屋子里不曾出门。” “好,去拍门,我倒要来会会他们。” “匡”的一声,两扇门被大力猛的推了开,房里有两人,正靠在上闭目养神,其中之一正是那个所谓从福建来的杨官人,另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则是昨⽇去源生当拿银子的老者。 不过现在的他已没有昨⽇那种老态龙钟的模样,反而是显得很有几分气势,大声的呵斥道:“你们是谁?怎么冒冒失失的就闯进来了?” “还不给我出去,小心我叫官差来拿人了。” 蒋善本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个骗子,越是心虚的时候,气势上越是不能输人,这种把戏有时候会唬住不少人,可惜这次他们不凑巧,碰上的是蒋善本这个久经事故的老江湖。他不急着声辩,而是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们,嘴角还泛起了丝丝笑容。 “你这人是有⽑病还是怎么着?让你出去,反倒是坐下来了。走,三叔,我们让掌柜的来评评理。”说着,那自称杨官人的骗子,就拉着他那个同伙要出门而去。 “怎么着?这就要逃了?这可是武昌府,外面巡街的官差可是一队接着一队的,只要喊上那么一嗓子,都得去公堂上问话。”蒋善本冷冷的一句话,让急匆匆的二人顿时刹住了脚下的步伐。 “笑话,凭什么抓我们?”虽然心下是万分震撼,可嘴上他们是一点破绽也不露出来,道:“我们是一不偷,二不抢,正正经经的草民百姓,差役也不能平⽩无故的抓人吧!” 这两只死鸭子,空剩下嘴硬。蒋善本冷冷的道:“我都已经亲自找上门了,你们觉得还会有蒙混过关的机会吗?依‘诈伪律’,欺诈之罪是要被判处徒役五年的。” 那二人对视了一眼,忽的暴起威胁道:“本来我们只是求财而已,既然你人太甚,不肯放过我们,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蒋善本也不答话,自顾的举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个骗子举拳就要往他⾝上捶去,还没凑到近前,就整个的⾝体都失去了平衡,仰面倒下。 原来是蒋善本⾝边的跟班大力,⾝材魁梧的他,天生一股子蛮力,三拳腿两打的二人嗷嗷直叫。他们本能的求饶声,无意间还怈了他们的底,原来是一对河南人。 “俺们错咧!错咧!以后再也不敢咧!银子都还给您还不成吗?” 大力也不管他们受不受得了,依然是一拳重似一拳。 “大力,够了。” 若不是蒋善本制止了大力,那两个骗子少说也得在上躺他个十天半月的,临了大力还在他们⾝上一人给添了一脚。 “好了,你去外面看着点,别让人进来。” “是。”大力推门而去,随手还合上了门,房里只剩下端坐着的蒋善本,还有在地上呻昑的两个骗子。 蒋善本抿了一口茶,道:“起来吧!” 二人挣扎着爬了起来,痛苦的道:“哎哟!俺这把老骨头都快要被拆散咧!” “大爷呀!俺们也是走投无路呀!欠下了人家一大笔银子,如果还不上,他们就会要了俺们爷俩命呀!实话跟您说了吧!昨⽇从您号里诓来的银子,转手就还了债,要不然俺们爷俩也不至于住在这么个破地方呀!还请您发发善心,就饶了俺们这一回吧!” “都到这份田地了,还想给我来虚的,当真是舍命不舍财呀!要不要我再把门外的伙计叫进来呀?” 那老者听闻后,双脚发颤,一个踉跄不稳跌坐在地上,道:“不敢,不敢,银子保准一两不差的都还给你。” “叔。”旁边的骗子急着道:“您咋就这么急呢!” “哼,你年轻,再抗个一两顿打也不打紧。你叔俺可不行了,若是再让门外的大汉来这么两下,俺就得提前下去找你爷了。” 叔侄俩还要争执,蒋善本已经有些不耐了,打断他们道:“好了,若只是想要你们吐出银子,又何须我亲自跑一趟呢!三两个伙计就打得你们満地找牙了。放心吧!你们骗得的银子是你们自己的本事,我是不会要回来的。” 叔侄俩一听银子保住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上的疼痛也不再那么強烈了。 “非但如此,只要你们听我的安排,去替我做成一件事,还可以得一大笔银子。可你们若是不答应的话,我即刻就让人叫衙役们进来。走哪条路,你们商量商量吧!” “中,中,还商量个啥嘛!就是个傻子,他也知道该走哪条路呀!您老怎么说,俺们叔侄俩就怎么去做。” 蒋善本嘴角泛起浅浅笑容。 wWW.mHuAxs.Com |
上一章 商贾人生 下一章 ( → ) |
思铭所著小说《商贾人生》的免费章节,棉花小说网是免费小说爱好者必备的小说阅读网站.棉花小说网免费提供思铭的小说商贾人生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