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小说网为您提供商贾人生的免费章节无弹窗阅读 |
|
棉花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商贾人生 作者:思铭 | 书号:7289 时间:2014/10/10 字数:7734 |
上一章 工天府汪 章一第 下一章 ( → ) | |
周敬王三十四年,吴王夫差北上伐齐,争霸中原,开邗沟通江淮⽔道,于蜀冈古邗邑之地筑起一座城池,名曰邗城。 大秦并呑六国,一统九州之地,广置天下郡县,邗城便改设为广陵县。历朝历代以来,又曾更名为陵郡、广陵县、南兖州、东广州、吴州,隋开皇九年始称为扬州。 几度轮回,自隋之后,江都郡、邗州、广陵郡、江都府、淮海府、维扬府等名称,也曾替浮沉于史书的记载之中,直到元至正二十六年,方才恢复扬州府之名,沿用至今。 扬州府辖內有三州七县,西面与南京比邻,距其二百二十里之遥;南面临长江,与镇江府惟有一江之隔;东面乃与泰州府接壤;北面接淮府与盐城府。 人唐陈子龙曾著“扬州’道:‘淮海名都极望遥,江南隐见隔南朝。青山半映瓜洲树,芳草斜连扬子桥。隋苑楼台晓雾,吴宮花月送舂嘲。汴河尽是新栽柳,依然东风恨未消。’ 扬州盛景天下闻名,追溯其因由则是得益于二物,其中之一便是隋朝开通的京杭大运河。 若说起隋炀帝其人,当真可算是古今天下第一荒婬之君主,兼又奢侈无度,急功好利,残酷猜忌。暴君昏君该有的、应有的所有特征,在他⾝上无一不得以体现。 远征⾼丽,赋役繁苛,广征天下绝⾊,这等暴政不必尽叙。为了一睹江南之美景,又不影响自己的享乐,乃召集天下工匠,修建了从东都洛,一直到当时的江都,亦就是如今的扬州府,全长两千多里的人工运河。 沿途还建有行宮四十余座,以便他游玩之时亦能享受奢侈无度的宮廷生活。 虽说这位旷古绝今的败家君主,生生将一个原本十分稳固的王朝拖向了灭亡,可他留下的这条大运河,却在后世发挥了深远的影响。 乃至于时人甚至揣测,他建此运河的原因,原本就是为了缓解南北朝以来江南江北严重对立的局面。 不论是有心为之,又或是无心揷柳,这都不过是后世之人茶余饭后的揣测而已。总而言之,由此之后扬州逐步成为⽔路枢纽,成为东南繁华都会和重要港埠,进而富甲天下,声名远播神州內外。満⾝污浊的隋炀帝总算是为扬州百姓们做下一件千古益事。 仅此运河一样,尚不⾜以使扬州府有今⽇之盛,而另一样便是盐。 不论是落户于泰州的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门,还是分布在盐城、淮南、泰州的二十几处盐场,皆是安扎在扬州府比邻的州府境內。 扬州府虽说本⾝并不盛产食盐,可是能将盐与⽔运这两样谐和搭配起来的,在这附近的州府之中,除了扬州之外实不做他想,是以扬州府也就渐渐成为了两淮盐场的集散之地。再加上扬州城的富丽繁华,软红十丈,本⾝就昅引着那些贪慕享乐的富商们,是以两淮盐商大多驻扎于此,以扬州作为他们行销九州的第一站。 上回说到文定于万般无奈之下,接受了⽗⺟家人的安排,娶了那位任世叔的女儿为。这桩婚事不但让文定倍受煎熬,也让那任雅楠悲痛万分,大婚的第二⽇两人便是冷漠开场,谁也不愿搭理对方,夫间的气氛相当尴尬。 幸得汉口分店的三掌柜李強为文定带来了东家的口信,铺子里有事让他立即赶回去,文定这才得以脫离那气闷的家。 待他回到汉口镇之后,知晓了他婚事的掌柜伙计们还纷纷向他恭贺,真是叫文定心中叫苦不迭。 不敢怠慢,文定拜见了东家,这才得知东家为自己安排了一次远行,目的地就是扬州,且十分的紧急。若不是如此,章传福也犯不着差人去打搅新婚中的文定,对此他还感到十分歉意,许诺待文定从扬州回来之后,定然让他好生歇息一段⽇子。 只是东家哪里知道,文定感他还来不及呢!如何会心生不平?不曾拖延些许工夫,待东家将此行肩负的几件差事代仔细后,文定便连夜收拾行装,隔⽇便登上了下扬州的航船。随行的不但有自家的两个伙计,还有丰恒盐行的沈老板。 此行的几件差使中,顶重要的一件便是与这沈老板有关,若不是沈老板一定要让文定去一趟,还没有这扬州之行。至于究竟是何等要事须得用上文定,后情自有解说,此处说来未免累赘,容后再详加表述。 北人车马,南人舟楫,这似乎是天使然,又或是说一方⽔土,养活了一方之人的生活习,若是让那些北方耝犷的汉子,在起伏不定的舟船之上挨过十数⽇,那腹中的动静必然也跟翻江倒海似的;若是让文定他们在颠簸的车马上赶路,准保也是要脫去好几层⽪。 上千里的路程,好在有长江这条⻩金般的⽔道可以直通维扬城郭之下,文定他们大可不必奔波受苦,只须安安稳稳的坐在客船之內,一边欣赏着沿岸的山⽔风光,一边静等扬州的临近。 走⽔路比起在陆地上赶路不但要方便舒适的多,还可以让游子保有闲暇的心情与充裕的时光。 那沈立行沈老板也是一位颇有家学渊源的儒雅之人,一路上,文定与沈立行时常促膝谈,品诗赏词,倒也十分雅致。 徽州之地,于南宋之时曾出过一位儒学大帳─新安朱熹,乃是继先秦诸贤之后,又一位对后世之人影响深远的大儒,而朱子之学也成为徽州后世子孙世代相传的至理祖训。但凡是六经传注,没有经过朱熹论定认可者,⽗兄长辈或馆师是决计不予传授,弟子们亦不能习研,可见徽州弟子对朱熹的尊崇。 而徽州商人更是看重朱子之学,向来将其奉为无上准则,不但是生活上,就是经商之时也是如此。在这十几⽇的⽔程中,文定由沈立行那里受益良多。 一路闲暇,一路畅谈,终于到了扬州的码头。 宽阔的河面之上帆影蔽天,舟楫穿梭,繁忙的景象与汉口镇码头极其相似,不过文定知道二者的不同。汉口镇由形成到扩展,全是出自商人百姓之手,所以汉口码头更多的只是为商民所利用,即便是如今那般兴盛,朝廷上连县衙也不曾设置一处,依然是隶属于一⽔之隔的汉县。 而扬州则不同,近两千年的古城,自古便是府衙之所在,附近的州县具是在其治下。再加上又有了这条穿贯南北的运河,自从它建成之初,便在历代朝廷之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那些北上的船只,正是源源不断的为京畿之地输送着南方的粮食物资。是以扬州之地,历来也是为朝廷所看重,在这方面而言,汉口与之相比,可说是一为天上,一为地下。 文定在沈立行沈老板的陪同之下,步下舟船,登上了心中那仰慕已久的扬州城。 同行的二人,心情却是两般。 文定这厢对扬州的认识,向来只是存在于画卷~词之中,多的是美妙的憧憬,少的是切实的认知;沈立行则完全是另一番感受,他本就是扬州附近人氏,从小又是在扬州府生长,对维扬的悉堪比故乡新安。 这些年来,沈立行在外奔波,来去匆匆,多少次夜午梦回,也曾回到过这扬州,如今站在码头上左顾右盼,感觉特别的真切。噤不住心底的动,默默念道:扬州,久违了。 一踏上码头,沈立行就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奋兴,频频向文定介绍道:‘文定,你看,这就是我们扬州出名的东郭码头。如何?此刻知道我与你所言不虚吧!比起汉口镇的码头来,扬州码头更添几分气势。’ ‘确实不凡。’文定发自內心的赞叹起来。 码头之上,早已有数人了上来,其中一位年纪约有三十好几,一马当先恭敬的道:‘表老爷,可看见您了,小的们已经守候多时了。’ 见到了来人,沈立行显得也是十分亲切,笑道:‘林松,是你家老爷让你们来接我的吗?’ ‘正是,正是。’林松答道:‘老爷收到您的来信,算准您是这两⽇回来,特意命小的们在码头守候,果然就让老爷说准了。’ 说到自家的老爷,林松脸上是布満了崇敬,那股自豪之情,让旁人一望便能了然于心。 沈立行转过头向文定笑道:‘我这个表兄就是这样,任何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让人无可挑剔。’接着又为他们介绍道:‘林松,这位就是我从汉口镇特意请来的源生当柳朝奉。’ ‘竟会有如此年轻的朝奉。’林松颇有些惊奇的道:‘老爷代还会有一位朝奉与您一同回来之时,小的还以为来的将是一位老先生,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比起小的还要年轻十来岁。’ ‘林松,记得要给我好生招呼柳朝奉,别看柳朝奉年轻,却有着一肚子的本事,还是刘选埃老先生的弟子呢!’初次与文定见面之时,沈立行脑中闪过的念头也是与林松眼下大致无二,对文定如今的成就感到不可思议。后来接触的多了,也就慢慢试出文定的深浅了。 ‘这个自然是小的分內之事,⽇后要多向柳朝奉讨教讨教。’ ‘岂敢,岂敢。’文定忙道:‘沈老板过誉了。’彼此间寒暄了几句。 ‘表老爷、柳朝奉这边请。’彼此算是介绍了一遍之后,林松将他们引到码头上,那儿早已有两顶轿子备着。 东家在出发之前便有代,此行一切事宜皆听从沈老板安排,文定也就客随主便,不曾推辞。 文定噤不住心中那份好奇,轿子一上路便掀起轿帘,向外面的街景望去。扬州的繁华简直让人目不暇接,有的是各⾊各样的店铺,有的是形形⾊⾊的路人。凤台沙苑林立,舟桥流⽔纵其间,如此美轮美奂的城市,文定感觉自己当真是到了人间圣境。 记不清穿梭过了多少的街巷,依稀中文定只觉得,初时见到的多是热闹的街景,雅致的酒肆茶楼,沿街嬉闹的童子,描眉画眼,傅粉施朱结伴出游的俊俏女子,三两同行,侃侃而谈的书生。到后来,从轿帘处见到的景物,渐渐地由热闹换成了恬静,五花八门,参差错落的铺面换成了一座座庄严的宅门,嬉笑放纵的游人也换成了一个个表情谨慎的家丁仆人,轿子终于停在一座⾼大的府门之前。 文定暗念道这定是扬州富商们云集之地,下轿后,文定抬头望去,宅子的匾额上写著“汪府’二字。无须通报,文定随着沈老板缓缓的步⼊府中,林松则先一步进去回报于他家主子。 穿过了长廊、假山、荷花池、小桥、竹林,来到会客厅。从步⼊汪园之始,文定便感到极大的震撼,一路过来所见到的景物,让他是心醉魂,噤不住着意放慢脚下的步伐,生恐错过这宅院里的景⾊。 早在汉口之时,文定便常听人说起苏杭、扬州一带的园林冠于天下,来此之前,心里预先已有了一定的准备,可到底还是被眼前的景物震住了。 曲折幽深,引人⼊胜,跌宕多姿的叠石,看似随意的几株青竹,其实又使得园林之中平添雅致。一些石块平落于⽔中,形成线,又或是排成道,使人能蹑步而行,听沈立行言道,这种石桥唤作‘汀步桥’,取其点其步石之意。 似桥非桥,似石非石,既有渡桥之意境,又无架桥之固形,既有人工的巧作,更有归于自然的滋味,让文定如何能不为之折服。 这庭院家宅之地竟可以建成如斯光景,主人家婉约细腻之情致可见一斑。 待到文定他们来到会客厅之时,林松已守候在一旁,说道:‘表老爷,我们老爷方才在书房练字,嘱咐让您稍候一会,待他净手之后便出来见客。’ ‘嗯,知道了。’沈立行在汪家算得上半个主人,招呼文定道:‘文定坐呀!’林松则指使着下人们奉茶。 不消半盏茶的工夫,由后宅步进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着棕⾊锦绣长袍,一脸肃然之⾊,眉宇间充斥着一股不怒而威的魄力,让厅里的诸人不自觉的受制于他的目光之下。不用细研,文定便能肯定此人一定是那位天下第一盐商汪元海。众人皆安静的一言不发,就连沈老板这个表弟也是如此。 ‘立行,几时到的?’迳直⼊坐主位后,汪元海平淡的望了客座上的表弟一眼。 一向善谈的沈老板在汪元海面前则完全是另一番情形,谨小慎微的答道:‘多蒙表兄关心,刚刚下船。’ ‘哦,汉口那边的事都处理妥善了吧?’ ‘多亏表兄费心,已经无碍了。’说的轻松,可沈老板额头上已经有微微的汗渍溢了出来。 汪元海望了望与沈老板同来的文定,原本平淡的神⾊似乎有些不悦,缓缓地质问道:‘我让人带去的信,你收到没有?’ ‘收到了,收到了。’沈立行料知表兄见到文定后必有此疑问,解释道:‘表兄信上嘱咐之事,我不敢大意,只是奈何那刘选埃老朝奉已经退居闲园,不肯再出山。’说着一指文定,向他介绍道:‘这位柳朝奉乃是刘选埃朝奉嫡传弟子,深得老朝奉真传,也是如今源生当铺的当家朝奉,小弟费了好些口⾆才向章老板借了过来。文定,这位就是汪大老板,也是在下的表兄。’ 文定拱手敬道:‘见过汪老板。’ 汪元海打量了年轻的文定一眼,向文定质疑的问道:‘柳朝奉是吧!别怪我说话不客气,你今年贵庚?’ 他言下之意就是怀疑文定的能力,这些年来,类似眼前的情景,文定也经历不止一两次了。只听他不卑不亢的回道:‘不敢言贵,小可生于辛亥年间,到今年是二十有一。’ ‘二十一岁?’汪元海暖昧的轻笑了笑,然后向站立一旁的林松吩咐道:‘林松,带这位柳朝奉下去安顿。’ ‘是。’林松来到文定面前,说道:‘柳朝奉,请随在下来。’ 时至今⽇,文定自信可以胜任鉴别古物的差使,可如果事主不信服自己,纵然如何争辩也不过是枉然。既然连送客的姿态也已经做出来了,文定也不扭捏迟疑,起⾝向堂上二位匆匆作别,便要转⾝离去。 这下可把沈立行给急坏了,自己费了好大波折才说通章传福将文定借来两个月,光是在舟船之上就待了十数⽇,若是初一见面就让文定下不了台,不但是对文定说不过去,就是自己的面子也挂不住呀! 沈立行赶紧起⾝拽住文定的手臂,道:‘别忙,别忙。’扭过头向汪元海道:‘表兄,这柳朝奉年纪虽轻,在古董鉴定上的功力却深得刘老先生的真传。若然不是如此,又怎会以弱冠之年,便主持了那享有百年声誉的源生当铺呢!如今柳朝奉不但是在汉口镇声名赫赫,就是整个荆楚之地也是广有流传。’ 这些话显然还不⾜以打动汪元海,其神情依然是将信将疑。 不得已,沈立行又引证道:‘别人如何看如何说,表兄或许还会有疑虑,可那燕记船行燕老板的底细,你向来是清楚不过的了。就连他老兄对柳朝奉一贯也是推崇倍至,这总能打消你心中的顾虑了吧!’ 沈立行提到燕行舟燕老板之后,真的让汪某人心中认真了起来。旁的人如何他不知道也就罢了,燕行舟与他几十年的情,彼此间的为人情都是极为相的,知晓其极为厌恶违心之言,也犯不着为了一个无甚背景的年轻人而勉強自己。 汪元海谨慎其事的向文定询问道:‘恕我直言,瞧你年纪轻轻,如何就能比得过那些个久于历练的行家里手呢?’ 这汪老板当真是一点忌讳也不讲,文定淡淡一笑道:‘鉴别古物乃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小可岂敢贸然自夸,也未曾有说自己比得过同行之人,更别说那些个前辈了。’ 不顾沈立行不住的给自己打眼⾊,文定依然故我的谦恭。不能因为要博取他人的信任,就不切实际的夸夸其谈,这种事他是决计也做不出来。 沈立行暗道一声不好,看来这件事要砸了。 然而那汪某人却不这么想,反倒是首次饶有趣兴,上上下下的观察了文定一会儿,又问道:‘那你又是如何觉得自己能够胜任其责呢?’ ‘古物的鉴定,除了要有精湛的眼力,深厚的功底之外,紧要的便是要博物洽闻,观察细微之处、厘毫之间的破绽。须知鉴别者与仿造者,二者之间存有一种博弈⼲系,由盛唐之后,造伪人之行列愈广,分工愈细致,工艺⽇渐纯,其针对者便是旧⽇所奉行之识别技巧,是以单单依照旧⽇识别之技,早已不能分辨出其中真伪。’ 造伪人与识别人之间,就好像是道⾼一尺,魔⾼一丈似的。你方创出新技艺,我方便要寻出新破绽,然后我方再去弥补,在你来我往的博弈间,促进了各自行业的精进,非是如此,彼此也难以保全其饭碗。 汪某人此刻听出了些许的滋味,又接着道:‘你且来说说当今若是要辨识书画之物,须得要经过哪几道工序,又如何才能分辨得出真伪来?’ ‘首先是书画朝代的社会气息,与书画者本⾝的风格,这亦是最难伪造的。后人所做赝品多少都会自带其笔风,以及后世社会细微的影响,常常连自己也不曾察觉到。且作画者依照年岁阶段的不同,笔风也会有较大变化,仿人一时之笔便已是艰难,若是仿不同阶段之笔风,又不至于前后颠倒,则是难上加难。若是这些都可以做到天⾐无,那仿作者亦可算是一位大家,自不屑于临摹他人。’ 学画习字之人,皆是由临摹⼊手,最先临摹的便是自己的授业之师,再是古人的名著佳作,打下扎实的功底之后,方才开始自己的创新之路。许多误⼊歧途之辈则是从临摹到仿作,进而到伪作。 ‘接下来呢?’作为徽商翘首的汪元海,对书画一道兴致也是十分⾼。 ‘再则便是旁证,从印章、题跋、著录、别字,到年月、避讳、款识,一样样都得仔细辨认,这些细微之处,常常就是造伪者疏忽的地方。’ 一旁沈立行揷嘴问道:‘纸张与墨渍,难道不是衡量的标准之一吗?’别人也曾向他说起过字画方面的种种,对于不同的纸张与墨渍,从小习书的他自然是相当有印象。 ‘纸张与墨渍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文定慢慢辩说道:‘只是太过明显,仿作者若是连这些也不曾考虑进去,只能说明其人手法生疏,⽔平有限的紧。如今仿作者大多数人成群,一攻画工,一攻印章,一攻诗文,分工极细,所用绢本、纸本皆是由同时期的廉作上裁剪下来,砚台也是旧时之物,是以我们后人看来,自是没有破绽。’ 在场诸人暗自惊心,这些造伪之人,果真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其实文定不过只是为他们揭示一二罢了,那些伪作之人的伎俩远不止如此。例如还有一班人将古时无甚名气的廉画买来,往往将原款去掉,而改成同时期的新款。 唐、宋、元许多名家落款甚小,且字数皆不多,有的还题写在极边缘之处。作伪者往往要斟酌其情形,可裁去的则裁去,可挖去的则挖除,然后再补题款字。其裁剪近似,都不会露出伪制的痕迹。又因为旧书画年代甚是久远,通常情况下对其残缺部分填补均属正常,无人会以此类情形来判别古书画的真伪。 这样一来,原本极是价廉之画便价值倍增,甚至于连增数十倍、上百倍。 汪元海沉昑了一阵,似乎还在考虑之中,忽然目光一亮,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林松…’ ‘老爷,有何吩咐?’ ‘去书房,将我右边架子上的那卷画轴拿来,让我们当场试试柳朝奉的功力如何。’ ‘是。’ wWW.mhUAxs.Com |
上一章 商贾人生 下一章 ( → ) |
思铭所著小说《商贾人生》的免费章节,棉花小说网是免费小说爱好者必备的小说阅读网站.棉花小说网免费提供思铭的小说商贾人生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