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平时虽然很少出县城,但是结婚的前一年为了赚结婚的钱,我叔在县城做泥水足足做了半年多,那时我叔几乎将整个县城逛了个遍,所以我叔对县城幷不陌生。我叔很快就找到了酒厂,我叔去到小舅家的时候,小舅正在上班,只有舅母在家。我叔当然不认识舅母,我叔连小舅都不认识。我叔见到舅母的时候,似乎有点尴尬!我叔知道自己肯定比小舅大,但是我叔从上车的时候就对这个称呼考虑成了,我叔就喊到:大嫂!舅母虽然是城里人,听着也脸红起来了,知道肯定是乡下来的亲戚,就随便招呼了几句,给我叔泡了杯热茶,就匆匆地去叫小舅去了。
小舅很快就回来了,听说是家里来人了,小舅很热情,刚进屋就紧紧将我叔抱住。小舅是个好客的人,一看我叔带着一大袋花生,就责怪说:大老远的,老哥能来看兄弟就难得了,还带什么东西?舅母也说道:也是,反正不值几个钱,菜市场里天天有乡下人拿来卖,十几块钱的就一大袋子。我叔说:现在啥都便宜,本来想带点芋头,想着你们平时也少吃…舅母说:家里有的这里都有卖,很方便又便宜,什么时候想吃了,随时都能买到。小舅听着就板脸色了,对舅母斥道:你懂啥?你用钱买的能有家里带的好吃,哥这是心意,多少钱也买不到啊!我就爱吃家里的。舅母又脸红了,向着我叔笑笑,就拿着我叔带来的花生到厨房去了。
小舅虽然在酒厂赶了十多年,但是却从来滴酒不沾,倒是舅母的酒量惊人,舅母喝酒不用酒杯,而是用自己的口盅,那口盅能够装下半斤多的酒,舅母喝酒就像是喝水,舅母喝酒的时候像个男人,我叔被舅母灌了两杯后,那头就变得沉重起来,我叔就断断续续的将我弟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叔说:老哥是个种田人,啥也不懂也想不明白,怎么这个考上了还要找关系,咱们老百姓连字都识不了几个,更别说认识当官了,这不是叫老百姓的孩子读不了好学校吗?小舅听后,笑着说:老哥,这个你就不懂了,现在办什么事不讲关系?没关系你能办成事?财通路通,一路顺风,能力是前提,金钱是保证,关系是关键,三者缺一不可啊!你放心吧!外甥有出息,我这个舅怎么也得拉他一把的。
我叔听着小舅的话,心里塌实了,连连跟舅母干酒,没喝几杯就东倒西歪,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其实小舅的情况也不怎么好,小舅虽然是国家干部,但是因为厂里的经济效益不好,他这个国家干部基本上也算是个下岗工人了。小舅退伍以后,就分配到酒厂做保卫员,这个保卫员一做就是十年,就是因为上面没有关系,后来整个保卫科的人不是升就是上调了,厂里考虑到小舅工作上塌实肯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就给他提了个科长,以前厂里的经济效益还是很不错的,厂里出的两种酒年年获省级金奖,其他单位的看酒厂效益好,都通过各种关系往厂里钻,酒厂本来就不大,但是曾经出现过一个厂长四个副厂长的领导阵容,个个领导独当一面,将酒厂越淘越空,搞到后来,厂里连工资也发不出来了,酒厂正面临着重大的危机,卖出去的酒收不回钱,因为都是靠各种关系来拿酒的,资金不能及时回笼,停产的时间越来越长,各位领导看到没有油水了,于是纷纷另谋高就,正是在这个危难时刻,上面才找了小舅当副厂长,收拾这副烂摊子,小舅一上任就不得不负责对伤病残工人的赔偿、裁员等工作;现在的酒厂已经破产了,作为厂里的领导,小舅每天的工作也就是在办公室里坐坐,熬多两年,就可以办理退休手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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