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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蜀山剑侠传 作者:还珠楼主 | 书号:5409 时间:2014/8/9 字数:16481 |
上一章 逢意巧 友良寻独 错铸心无 围重脱双 回三四二第 下一章 ( → ) | |
上文写到李英琼、周轻云为救赵燕儿,乘着卫仙客、金凫仙子辛凌霄夫,同了银泥岛主东方皓、天煞真人沙亮、紫清玉女沙红燕兄妹等五人,仗着天蝉叶隐身,分作两处,暗中侵入幻波池,意盗夺池底圣姑藏珍,妖尸正在应付强敌,无力兼顾的空隙,隐了身形,外用法宝护身,紫青双剑合壁飞行,暗中飞入东。这时卫、辛等一行五人已被妖尸运用圣姑古中遗设的制埋伏困住,正以东方乙木真气,化生出五遁妙用,想将五人置诸死地。英琼、轻云恰已飞抵木宫重地圈之外,因见左右青紫二壁所画圆圈隐隐起伏波动,觉出有异,不知卫、辛等五人被困在内。英琼正以全力向外冲逃,为木遁所困,身不得,无意之中,误用开府新得的圣姑所赠破木遁的异宝太乙玄戈将木宫门户攻开,一片青雾腾涌中,卫、辛等五人竟然冲逃出来。二人隐身法本出自本门真传,极为神妙,妖尸玉娘子崔盈急切间本不易识破。谁知紫清玉女沙红燕见乙木制忽然被人用法宝攻开,知道来的决非同,心疑是峨眉派门下,一时私心忿妒,顿忘解围之恩。出时暗用兀南公所炼专破隐形的异宝青乙镜,向二人照了一照,致将隐形法破去了些,被妖尸看出破绽,一面穷追五敌,一面暗中运用法,命一妖代为主持,将二人绊住,以备少时一网打尽。周、李二人先未觉察,后来辛凌霄妄巧使二人为她出力困,方始省悟。当时用飞剑法宝杀死妖道,知道卫、辛等人不怀好意,又急于要救燕儿出险,也没照辛凌霄所说行事,竟由乙木甬道乘虚冲入。事有凑巧,女神婴易静、上官红师徒二人,恰在此时回转依还岭,照着乃父易周所示先机,直入幻波池,破了两处遁法。易静遣走上官红,独自穿过东木宫,深入北下层幻波池发源之所的水宫重地。周、李二人在乙木甬道外面受妖尸妖愚弄,这一耽延,后来的易静反倒走在前面,那乙木制已被破去不少,减了许多威力,周、李二人又有紫、青双剑、牟尼珠等至宝护身,一点阻碍未遇,容容易易赶到北下层。圣姑恰在此时显灵现身,默示玄机。同时,易静也在池底看见,出声相见,匆匆略谈经过,得知燕儿难犹未满,此时还难身;易静又要乘着燕儿被困,自己在旁护持的这几机会,寻到圣姑昔年潜藏的总图,以为后除妖清,一举成功之用。大约尚有六七,燕儿方能出险。英琼心热,故情重,还想把燕儿先救出去,留易静一人在池中参悟总图,以防有失。退出时,向易静再四力请,多说了几句话,这一耽延,又生出别的枝节。二人刚飞到水出口,便听壁之内隐隐传来异声,误疑妖尸警觉,行法追来,恐头撞上,知道厉害,不敢造次,隐伏在侧,待妖尸到后,再行相机遁走。晃眼之间,来人化为两点星光,由壁间出现,飞驰于顶泉脉水光之中,半晌才冲破泉脉,现身飞堕。内中一个是豹头环眼相貌丑异的胖矮道人,一个便是对头沙红燕。看那行径,是为毁灭水宫枢纽重地而来。矮人和沙红燕说了没有几句话,青光一闪,立即飞入水底。 英琼、轻云看出对方法术颇高。又知道那银链乃水宫埋伏枢纽,上次初入幻波池,英琼在水里只略拉得一拉,便生巨变,埋伏一齐发动,几遭不测。如若断去,燕儿必死无疑,虽有易静暗伏水内,到底可虑。正在犯愁,想不到矮子情凶暴,说下就下,如此迅速。自来事不关心,关心则。周、李二人见状大惊,一时情急之下,百无顾忌,忙纵遁光,同往方塘之上飞去。说时迟,那时快,二人刚刚飞到,矮子已带了那银链飞上岸来,上面还附有一个奄奄待毙的少年,正是燕儿。塘中立时雷鸣风吼,波涛汹涌,震撼全,似有巨变将临之象。二人也不想想那银链乃全宫的命脉枢机,第一件厉害法物。玄癸水遁法何等威力,稍差一点的道术之士,稍微沾上,便即陷身;就是道高的人,道心坚定灵明,持有防身法宝飞剑人水,尚觉艰险异常,不敢分毫大意。矮子纵水遁,适才穿行顶源脉出时何等艰难,主客道力相差已见一斑,此时如何这等容易出入,取那水宫法物直似探囊取物一般?并且燕儿是在易静宝光护持之下,燕儿被人带出水面,竟会毫无动静,焉有是理?也是为时太骤,关心过切,一见燕儿出水,越发情急,既不暇寻思和查看沙红燕的神色以及四外情势,也未现身发话,又都觉出矮子是个劲敌,惟恐下手太快,不及阻止,两下不约而同,竟把双剑合一,疾逾电掣,朝那矮子卷去。 旁立沙红燕先见矮子骤然入水,不及阻止,情知发难在即,吉凶莫测,方在小心戒备,猛瞥见矮子已经得手飞出。水中法厉害,一经入网,稍微疏忽,神智便即颠倒。 蹄涔沧海,瞬息百年,往往入魔为幻。况又加上易静那么一个内行强敌伏在下面,这一会工夫,已先悟彻水宫玄机,能够如意运用。那水遁有人主持,比起平常厉害百倍,那有不上当的道理?在上面的人,看出矮子出入方塘,固只瞬息之间。矮子却觉在水里停了不少时,并还连遇险阻,费了好大心力,才将法破去一些,取了法物冲将出来。沙红燕前身原是兀南公的宠姬,法力颇高,两世苦修,与矮子各有专长,功力本在其下。 见状觉着奇怪,出于意料,猛觉剑气森森,异常劲急,由斜刺里刺来,心方一惊。那矮子也是该有此劫,一向自恃法力高强,玄功变化,多厉害的法宝、飞剑均难加害,万想不到会遇见这两口得有峨眉真传的紫郢、青索双剑合壁,冷不防突然飞到。百忙中一觉有人暗算,还在妄想用他擅长的身外化身戏侮敌人,就势还手,给他一点苦吃;不料法术无功,身子将上去,竟变假为真。方觉不妙,已是无及,一声怒吼过去,当时绞成两段,尸横就地。这时沙红燕已将宝镜取出,照见敌人正是初来所遇二女,不急怒加,怒喝一声,便即飞起,避开来势,便要施为,报仇雪恨。 英琼、轻云杀了矮子,才想起易静没有动静,又见银链带了燕儿忽同沉入水底,方在惊疑,待向水中观看。猛听易静传声疾呼:"妖尸已来,燕弟无恙,再不速退,就无及了。"语声急促,似甚吃力。二人方悟出那是易静作用,猛瞥见沙红燕已然飞出老远,一手扬着初遇时所见镜光,另一手握着一件三角形的法宝,待向自己发出,面容已是惨变。刚一入目,还未看真,忽然面前一暗,全风雷暴作,光景顿变黑暗,隐隐似有排山倒海一般的压力,自适才东甬道小门一面急涌过来。同时瞥见暗影中小门已开,一幢其白如电的光华,拥着妖尸,披发赤足,背三面妖幡,七枝长箭,右额角上还钉着三枝银叉,一手托着一个毫光四茶杯大小的黑色晶丸,一手握着一口比人还长的宝剑,目中凶芒闪闪,面带狞笑,停在小门前面,张口似要发话神气。那么亮的白光出现,全依旧沉黑如漆,妖尸以外,一片浓雾氤氲,不见一物。晃眼之间,风涛雷声越发猛烈,上下四外一齐震撼。平空现出无数水柱一般的白影,齐往中心挤上来。头上又有大片灰白影子罩落,因太黑暗,虽是慧目,竟会看不真切。犹幸二人见机,一听易静传声示警甚是急迫,未敢停留,立时飞离中央要地。妖尸先只看见沙红燕,全神贯注在她一人身上,侥幸减却好些危害。就这样,阻力也不在小。 二人一见埋伏发动,癸水威力如此厉害,只退时看了一眼,便把双剑合一,慌不迭夺路往出口一面飞去。哪知法发动,如响斯应,神速无比。二人又在暗中飞遁,门户出口全凭记忆,心中发虚,不知有无变化移转。那么快的峨眉剑遁,刚离中心方塘,还未到达出口,那无数白影已经出现,挟着无边压力,由前、左、右三面疾涌上来,当头灰白色的幕影又正下,形势甚是险恶。二人以前来此曾经尝试,虽持有飞剑、法宝护身,因知此是圣姑仙法为妖尸利用,不比寻常,也未免有些胆怯。心中一急,便把剑光加紧,硬往前冲。当头遇到两自相撞来的白影,两下方一接触,只听惊天动地的连声大震,身上立似有无数迅雷打到,虽使身剑合一不曾受伤,也被震得头晕耳鸣,连晃了好几晃。那两白影也被飞剑冲散,果是两大水柱。轻云比较英琼胆小心细,知道这类五遁制生生不已,随灭随生,威力越来越大,声势越猛。紫、青双剑虽是本门惟一至宝,自身功力恐还不济,初次接触已有如此猛恶之势,以后如何抵挡?再被妖尸追来,或再加上别的花样,更是不了。瞥见英琼已取法宝施为,惶急之下,忙取法宝备用,暗中祝告圣姑,乞赐默佑。二人虽吃水柱挡了一挡,一震之后,耳听全俱是癸水神雷暴发,直似万千天鼓急擂鸣,震耳聋,以为前途必更艰险,依旧奋力前冲,并未少停。 满拟四面癸水神雷必定生生不已,环攻而来。哪知轻云心念才动,已到上次易、李二人所通行的出口,除身外阻力甚大外,身后癸水神雷声势虽烈,并未再见。同时英琼牟尼珠也化为一团瑞彩祥辉,悬在当头,宝光照处,看得真。二人喜出望外。这牟尼珠佛光难于掩蔽,索将隐形法收去,现出青、紫合壁的一道长虹,在祥辉笼罩之下一纵剑遁,加紧往前驰去。刚入出口,那无边压力立即消失,身上为之一轻,面前现出一条高约百余丈、宽只丈许的曲折甬道。暂离险境,前途难料,无暇息,仍催遁光循径急驰。 飞出不远,忽见前面现出三条甬道,上、中、下三层斜行分列。相隔岔道附近左右相去不远,各有一个紧闭的小石门,左黑右红,滑润如玉,闪闪生光。这条路,英琼上次虽和易静走过,但是来去匆促,记忆不真。这时回忆前情,觉着上次来时,虽也有此两门,但是左右门与此相反;甬道也只有斜行向上的一条,那是绕往北上层的秘径。 老父曾说,未来妖窟凶险,不令前往。当时误拉方塘水链,已将埋伏引发,急于出险,也顾不得。记得入时行径与此甬道相背,老父催走,不曾回顾,并未看见。回时虽然发现,因相隔出口尽头之处尚有里许,甬道弯环,急于出去,无心细察,好似无此歧路。 尤可怪的是,尽头黑色小门,记准是在右壁凹进之处,左壁红门突出在前,还有半里,如何前后左右和门一齐变作相反?心中好生奇怪。同时又想起黑门前面地较狭小,无此宽大,此门大小凸形却是不差。 英琼匆匆和轻云一说,俱觉癸水门户应是黑色,中五遁虽多变化,据以往经历,门户颜色从未变过。尤其这门一出去,便是一条极窄门道,宽只尺许。再前不远,照着师父道书上的开门之法,略一施为,那外方门柱立即缩入夹壁,两下合榫,现出小门。 飞将出去,便是外,共总相隔没有多远。就便遇阻,或仗法宝飞剑之力破壁飞出,或再缩退回来,另走左门。难得妖尸遇上劲敌,不曾追来,别的妖遇上也不妨事,何不姑试一下?哪知英琼途径未全记下,只知尽头黑门在右,是个突出之形,与此略异,甬道只有斜行向上的一条,并无歧路。竟忘了上次出入匆促,入时一直向前,未暇回顾所行甬道居中,上下两条歧路均在身后,不曾发现。出时埋伏引发,后有仙法追袭,逃遁过速,甬道黑暗异常,只凭剑光映照,一面默忆来路,居中飞驰,这两条歧路又复错过,以致来去均未发现。现在向北退出之时,隐身法已被沙红燕宝镜照破,显出些形迹。 只为妖尸发觉北有警,赶来稍迟一步。又认定峨眉诸女弟子眼前虽极可虑,但只要把这短短一二十天光度过,一离此,便可鸿飞,更无他虑。自己又不想要这府,至多连藏珍遗宝一齐舍去,对方宝两得,已如心愿。凭自己的法力,加上同相助,并代替死,不过恶气难消,料无不能身之虞。何况这些初出茅庐的后起人物,只凭着一些飞剑、法宝,只要不另生枝节,多添能手,还未必便把上风占去。这沙红燕却是来头太大,十分难惹,此时如不除去,异困出去,也有无穷后患,因此全神贯注沙红燕。又以为埋伏已发,周、李二人宛如鱼游釜中,决逃不,就不为玄癸水神雷震成粉碎,形消神灭,等自己杀了强仇大敌,再行擒她们,也必手到成功。却未料上次二女来时,自己元神尚未复体,北水宫要地不能擅入,不知对方曾经来过,不特识得出入门户,并还有圣姑暗助和法宝、飞剑的威力妙用。另一面,沙红燕也恨她入骨;加上天深刻乖僻,觉出此次同伴惨亡,追原祸始,全由妖尸而起。又和妖尸一般心思,料定二人无法遁走,见水雷厉害,一面抵御,一面以全力还攻,声势也颇厉害。周、李二人退得又快,等到妖尸应敌施为,百忙中瞥见水雷为二人所破,心虽一动,无奈沙红燕法力高强,自己以全力发挥水遁威力,想制强敌死命,不暇兼顾。总以为出口决找不到,更不会上穿数百丈坚石破壁飞去,心仍拿稳,打算先困制住了眼前强敌,占到上风,另下毒手。就这样略缓瞬息之间,猛又瞥见佛光升处,出口门户忽现,敌人已飞身穿出,当时急怒加,真非小可。偏生遇上一个硬对头沙红燕,因为全神全力对付妖尸,四外水雷横飞,烟光漫,只顾对敌,并未发现二人遁走。所用法术、法宝煞是厉害。又有易静伏身水底,收渔人之利,照着新悟得的五遁制,暗使狡狯,操纵癸水之,打算沙红燕一有施为,便乘机操纵,使那水遁威力忽强忽弱。妖尸见此情势,惊急加,哪敢稍微分心再追逃人。迫于无奈,只得发出警号,传命南应敌诸同留意戒备,速分能手去把北甬道把住,遇敌无须求胜,只把人绊住,等自己去了再作计较。但始终无暇分身。 周、李二女见北甬道甚是安静,以为可以照路走出,少了顾虑,一见小门正对,却不知地头还未走到。此时南诸妖人照着妖尸行时意旨行事,见神火无功,仅只将人困住,不能成擒,想把卫仙客等四人引往北下层水宫重地、用金水之一举除去。特意变化地形,放开一路,此乃使入网的生死二门。那真正尽头处的出口小门,还在前面,须由当中甬道照直前飞,约有三里始能到达。虽然门外已有妖堵截,但绝不是二人双剑之敌。这一疏忽,把路走错,却引出许多事来。 周、李二人略微计议,便用师传启门灵符,如法施为,朝那左壁上黑门连划了几下,一口真气去,把手一指,一声轻雷过去,小门立开。二人都是心急出险,立纵遁光飞入。飞了一阵,英琼见那道路甚宽,壁上时画有烈焰之形,越往前,越觉不对。方唤轻云暂停商议,别寻途径,忽听烈火风雷之声,心疑妖尸法。抬头一看,前面拐角飞来四道青白光华,后面紧紧带着一片烈焰,似水一般急涌而来。沿途上下弯环甚多,拐角相隔甚近,先未警觉,突然出现,料定是妖发动火遁,头堵截。两下里来去之势都快,退避无及,一下撞了个头。英琼急,做梦也没想到来人会是卫仙客一行。二人因为一路平顺,先又行法开门,剑光恰在此时分开。英琼领路当先,大喝:"姊姊快上前,与我一齐杀了这个妖再说。"声到剑到,话未说完,连人带剑已往那四道光华中去,紫虹如电,当头一道白光首先相遇。来人正在觅路飞遁之际,猛瞥见前面青紫两道剑光衔尾相联,在一团佛光笼罩之下,面急驰而至,未及出声答话,两下里业已撞上。 紧随英琼身后的轻云乍见之下,也误认来的是妖人羽。再定睛一看,内中只有一道青光微带气。刚看明来人相貌,忙喝:"琼妹且慢,不是妖。"话未说完,一声厉啸,当头一人已经负了重伤,白光也被紫光绞为两段。犹幸那人是个能手,同伴法力也颇高强,一见变生仓猝,立即上前救护。同时英琼也认出这四人正是卫仙客夫和两同,虽然双方也有嫌怨,终觉不应如此。继一转念,对方恩将仇报,也实该受此报。 偏生受伤的人是个长髯道者,素昧平生,已然误伤,那也无法。正想对方一反脸责难,索将错就错。说时迟,那时快,双方相对时,后面火即将涌到。辛凌霄因见后有烈火,前有强敌,既要救护受伤同伴,又要御火,百忙中咬破舌尖,向后去,一片红光飞出,才将烈火阻住,但略一缓势,又涌了上来,势更较前猛烈。英琼正僵得想不出好主意,见火涌到,立即乘机上前,把圣姑所赐抵御丙火的法宝先天水母坎金丸发将出去。 扬手只是酒杯大小,一丸芒电的金光,一经近火,立生妙用,化为数十百丈大小一片乌光玄雾,那怒飞涌一般的烈焰立被阻住,不得上前。众人身上也立转清凉,先前炎热烤炙之势,一体冰消。英琼素来不善词令,又以适才飞剑虽是误伤,但对方视己也无异仇敌,不甘输口赔话。当转身施为之际,本就防到卫仙客等人不肯甘休,一面用法宝抵御烈焰,一面暗中戒备,偷觑四人神色。心想:"卫氏夫虽然昧良,终是正教出身,无什恶行。误伤之事实出意外,并非成心。如肯相谅,一同对付妖尸,再好没有;否则反正成仇,只好和妖尸一样,当作仇敌看待,事后再作计较了。" 她这里心念才动,卫仙客瞥见同忽为英琼飞剑断去一臂,不然大怒,一面上前救护,一面方喝骂还手,英琼业已发觉错下了手,由身侧飞越上前,与辛凌霄相继抵御后面火攻。那受伤道者,正是卫仙客旧同门师兄、银泥岛主东方皓,如非玄功奥妙,应变神速,命也不保。但他为人机智非常,初念虽也恨极,待以全力与仇敌拼个死活,但转眼之间,便看出来人是无心铸错;又认出了长眉真人昔年炼魔镇山之宝紫、青双剑忽同时在此出现,知道厉害,敌人有此双剑合壁,决难伤她们分毫。心想:"一行四人,正当势穷力竭,受尽危害,难于身之际,无端得此生力军,又非有心为仇。与其作那徒树强敌,决难如愿的无益之举,何不就势利用,仗以出险,后再打复仇主意,岂不高明得多?"念头一转,瞥见同伴天煞真人沙亮已运玄功,化作一缕青烟,由敌人身侧,将自己在百忙中用作替身的一条断臂抢到手内。那剑伤自己的仇敌也飞越到身后,剩下一个青衣女子喊了一声,未将同伴止住,便身剑合一停在左近,目注自己一行,似在待机而作,也不发话,也不动手。卫仙客夫本在最后,见同伴受伤,立即抢将上来。 东方皓见卫仙客就要出手报复,忙使一眼色,喝道:"卫贤弟,来人也是受了妖尸之愚,无心之失,我们莫认错了。" 一言甫毕,天煞真人沙亮人更阴险,诡诈百出,冒险抢出同伴断臂,并非全是为友情长,只恐其少时为烈火焚化,无法接续,因而残废,乃是另有深谋。因他炼就一种极毒的法,觉着当时前后皆是强敌,除了拼舍原身,至少也须舍却一段肢体,行那法,始有险之望。适在南水宫陷入重围之际,便曾想到。无如自私之心太重,心想: "此次受妹劝,为人出力,满拟分润两件奇珍异宝和毒龙丸等修道人用的圣药,谁知所谋未遂,反伤折了两件心爱法宝。一行四人在具神通,妖尸持有圣姑原设制埋伏,一毫也奈何她不得。就此逃出,都太失算,如何还舍得自残肢体?如令同伴自舍,以供己用,一则法由己施,不好意思向同伴说;二则圣姑五遁制神妙无穷,是否有效也还不敢一定拿稳,万一不行,更是贻笑,只得权且隐忍。真被迫到危机一发,再择一人,出其不意,突然下手借用,如同险,自有话说;否则自身总可保住,后再作打算。 不过卫仙客、辛凌霄与妹妹好,又是夫二人,伤一个便是伤两个,并且昆仑派同道中的能手颇多,稍一失措,立树下好些强敌。算来只有东方皓,自离昆仑以后,自觉无颜,孤身一人,僻居辽海,独自修炼,不与外人交往,其势最孤,伤了他无什大患。" 主意打定,一直就注意在他身上。适才见他独自向前开路,刚过甬道拐弯,便有一道紫电飞来,知难躲避,赶紧戒备时,人已运用玄功拼舍一臂,保了活命,遁退回来。现成法物,再好没有。又自持玄功奥妙,竟化青烟上前,将断臂拾起。沙亮初意后有妖紧追,到处遇伏,无不险恶异常,对面偏又来了这等劲敌。本想与新来二敌略微手,稍见不利,立即下手,用断臂行法,外役丁甲,内驱诸般神魔,并发自炼神煞雷,拼耗一点元气,裂山破石而出。及见来人一个停立未动,并还出声喝止;另一个伤人以后,不与一行四人对敌,反倒越向身后,相助辛凌霄御火。这两人的一紫一青两道剑光,已是从来未见之奇,头上又有佛家祥光照护,那厉害的丙宫真火,竟吃一粒小金丸所化玄雾阻住,大有受克之势,不大为惊奇。沙亮又看出来人便是入不久,由东退出时所见峨眉二女弟子,与卫氏夫双方结怨。不由暗忖:"前听妹子红燕说过,对方原无恶意,实是卫仙客夫量小心窄所致。自己兄妹为想坐收渔人之利,加以怂恿,未曾劝阻。看此情势,分明误伤,只是面,又有以前过节,不肯赔话而已。久闻峨眉新收男女弟子颇多异材,果非虚语。即以二女相论,适才木宫被困,原也是她攻破。后被妖尸倒转门户,入火宫以后,辛凌霄两三次传声为己用,均未答理。嗣见妖尸愤怒,连向同斥骂,暴跳非常,好似二女已然攻入重地,因与一行苦斗,身不得之状。辛凌霄屡用言语激动妖尸,当时虽未离开,神情似更忧急。妖尸去后,满拟二女必遭毒手,哪知竟由东北二要地从容到此,不特人未受伤,身后也未见妖追赶。所用法宝、飞剑,无不具有极上威力妙用。既非有意为仇,今正需人相助,合力出险,如与为敌,岂非至愚?"见卫仙客神色不善,方想点醒,东方皓已先开口,随口道:"东方道友玄功奥妙,虽受误伤,少时即可复原。五遁制中枢是在水宫,此宫不破,多大法力也是徒劳。最好先离此地,想好破法除妖之策,再来不迟。据我观察,妖尸分明又使故智,倒转火宫,我们去入水宫埋伏。这里当离水宫不远,这二位道友适由木宫进攻,今忽至此,想由北水宫转来。如我料得不差,由此破出去,就不难了。"东方皓立即乘机附和。卫仙客闻言虽被提醒,无如大难不久将临,仍在固执成见,于转口。 轻云知道峨眉与昆仑原有渊源,但盼不与结仇最好,一听话音,颇有事急求合之意,正如所愿,立即接口笑答道:"愚姊妹果由北攻出,已将近把甬道走完。因闻风火之声,一时好事,循声窥探。刚进门不远,便见四位道长飞来,仓猝之间,误认为妖尸妖发动火遁追来。李师妹见来势猛恶,未免心急了些,致有此失,愧歉万分。此时也无暇多谈,如蒙鉴谅,且先合力攻出去再说,如何?" 东方皓和沙亮刚觉同仇敌忾,自应如此,忽见前面乌光玄雾漾中,一声断喝,飞来两个通体烟光环绕,赤身体的男女妖人。才一对面,手各一扬,首先飞出两团血焰红雾,手展开暴,涌一般朝众人身前飞来,还未近身,便觉血腥奇秽之气刺鼻难耐。东方皓大怒,喝道:"无妖孽,猪狗不如,凭着一点秽血余腥,也敢猖狂!"说时迟,那时快,话才出口,独手一扬,一片玄雾夹着数十点酒杯大小晶莹奇亮的青色光,当先飞起,着血焰只一裹,那数十点青光便纷纷爆裂开来,声甚清脆,不似雷声猛烈。每有一点爆散,便化为百千青色光芒,雨箭一般四下飞,光却强烈。那血焰红雾立即燃烧,化为暗赤的浓烟,四下飞散。东方皓手再一指,外面那片玄雾立即将他包没在内。女妖人披发赤身,一丝未挂,身白如玉,粉腻若酥,生相妖已极。虽在对敌,仍是媚眼波,巧笑盈盈。见妖法破去,也未发急,一声媚笑,喜孜孜望着东方皓和卫仙客、沙亮三人,口诵咒,待要施为。那男妖人身后,背着一个大黑葫芦,生相却极丑陋:肤作紫黑,身材高大,狼面鹰目,颔绕虬须,身上青筋怒凸,宛若蚯蚓,前一簇黑,直达下部,臂腿等处也是长而黑硬的汗,手足十分大,神态凶野,望去直似一个怪人。见状却是大怒,振起手臂往上一扬,身后大葫芦中便有无数极亮的箭形黑光飞出。同时女妖人樱口一张,一股温香起处,飞出一片粉红色的香雾。双方恰是一齐发动。 当妖人血焰初破未破时,天煞真人沙亮已然发觉危机密布,就要发作,又认出男女二妖人的来历,知道再不身,就与周、李二人合力,恐也艰难。眼前两起人,自己这一起先前几乎上当,被妖尸入重围,此时虽已识破机关,但是法宝威力不如那双剑一珠;她们虽得峨眉剑术真传,剑宝威力并极神奇,但又看去年轻识浅,未必深悉中制玄妙和门户的向背。如在平,这两个女子一样也是敌人,自然容她们不得。当此危急之际,却是不然。一则二女并无为仇之意,先前误伤东方皓,实出无知,如同困出去,至多分道扬镳,各行其是。纵然全是想夺池中藏珍,也是各凭法力,捷足先登。只有自己这面暗算对方,对方决不至于一出困便即反戈相向。二则二女有此双剑一珠,困既较容易,就算误进为退,深陷重围,仗以防身,决保无害。自己这一起人,除了昧良负义施展毒法,拼葬送一个同,只顾自己一人身或可办得到而外,想全数逃走,多半无望。为今之计,只有权且化除私见,两家合力,速急遁走,才可彼此保全。就是这样,迟了仍恐无及。沙亮念头一转,立用传音之法,向众说道:"这两个无妖人,定是昔年赤身教下犯规被逐的两个孽徒。虽然不堪我们一击,但是后面火遁被我们一挡,立即退去,未生变化,二妖人忽来兴妖作怪,看似拦阻去路,实是妖尸敌诡谋。此时门户必已倒转,妖孽法无功,必要诈败,我们稍微一追,便入重围。你们听上下两面风雷之声已起,发动必快。我们不可再冲过去一步,就在此地除这两个无妖孽,表面相持,暗中准备。妖尸暴,不耐持久,必先发难。只要稍现迹象,便可料出门户向背。 我一说走,便请峨眉二位道友与我一起,仗她双剑一珠和我法力,当先开路,东方道友与卫道友夫妇紧随断后,定必冲出无疑。只是说走便走,人随声起,愈速愈妙。稍微延误,圣姑法神妙无穷,妖尸羽又众,再想身,便要多费心力了。" 说时,男女二妖人法已经发动。东方皓法力本高,见识也多,初见妖人赤身而来,用极污秽毒的法,己疑心是赤身教下妖徒。继一寻思:"鸠盘婆门下弟子俱是少女,休说男弟子,连妇人都没有,教规管束甚严。近年因为劫数将临,心中内怯,恐与正教中人结怨,轻易不许一人下山。并且所有门人无论相貌美恶,见了外人俱是冷冰冰的。 所习魔法尽管恶,对敌时,除了行法时不免赤身,从无上来便是这等赤无,又施出这等妖态。如说是别派中妖,又多不似。"心甚奇怪。及将血焰破去以后,听沙亮传声警告,猛想起昔年鸠盘婆初创赤身教时,曾收过几个男弟子,后以这些男弟子相继败于,犯了第一条教规;有的还勾引同门犯了,在外恶,更不必说。由此大怒,把这些孽徒十九处死。内中只一个叫胡览的,原是汉人,最为刁狡。他先勾引好一个生而又得宠的女同门,名叫四娘,见众孽徒相继犯规惨死,做了魔头,心畏本门法严,彼此会心,没敢成。却故意先后犯些小过,等互相逐出门墙之后,再行结合。照着教规,犯这类小过的门人虽被逐出,只要自己愧悔,仍可请求师父开恩收回,只是一种形式上的惩罚,但是必须本人虔心祝告,方获恩允。鸠盘婆那么高的法力智慧,竟为所愚,自是生气。无如她那规例,如当时不加重处,未将法力法宝收回,活着逐出教外,师徒之谊虽绝,余情犹在。无论多么可恶,只要在教中不曾发现,除了犯上,或与本门结仇修怨,便听其自去,无故不再伤害。天又极好胜,觉着受了孽徒愚弄,再如计较,越发坐实自己愚昧,心虽恨极,只得听之。为此迁怒,收徒越发审慎,男的更是不要。胡、二人也知此事犯恶太甚,当时胆如天,事后却极胆寒,离开师门不久,便自隐匿,不再听人说起。一般传说,已在暗中受了鸠盘婆戮神之诛。事隔多年,久已遗忘,想不到会与妖尸一气。闻言不也生了几分戒心。 东方皓一见妖人二次施为,便不再攻敌,一面暗摄心神,以防法潜侵;一面又由身畔取出一件法宝,化为一片青色光墙,将那黑光妖箭和粉红色妖雾一齐隔断,相机进止。这一面周、李二人表面虽与四人相合,一则因为卫、辛等四人本是对头,此时急难联合,实出无奈,决非本心,况又误伤了他一个同,不得不加小心;二则想就便观察这四人的法力深浅,以防困出去,突又反戈相向时可为应付。同时却又惟恐夜长梦多,或是辛、卫等四人不是妖之敌,暂时旁观,虽未上前,实在暗中戒备,跃跃试。嗣见东方皓突然破了法,妖又有施为,那赤形态实在看不下去。二人俱都疾恶,英琼尤甚,见东方皓二次只能应付,并未占上风,本就按捺不住忿火,待要出手。再听沙亮那么一说,观察神情语意,实非虚假。心想:"卫、辛二人虽然以德报怨,私心太重,到底是昆仑派中知名人物,不能过于昧良无。那和男女二妖人动手的一个,剑光法宝,神情动作,均不似左道中人。只这一人,急切间看不出来路,说话却极中听,法力也似不弱。圣姑法,妖尸已全能运用,在此相持终是可虑。转不如听了此人的话,合力往外冲出为是。好在卫、辛等四人即或乘隙暗算,自己双剑合壁,加上牟尼珠佛门至宝,也不怕他。"想到这里,觉着男女二妖人可恶,意除了害再走,也没把沙亮前半的话放在心上。二人互相略微示意,猛把紫郢、青索两道剑光一紧,化成一道长虹,朝前飞去,径由青光穿过,连妖人带妖箭妖雾,头圈住一绞。二妖人用心果如沙亮所料,暗用诡谋,敌落网。一见有人纵剑光飞来,虽觉来势强烈,不比寻常,仍恃赤身教中玄功变化,妄以为不能杀他们。但也恐敌人飞剑厉害,有什损耗,不顾再等全数落阱,忙即发动妖法,敌入网时,哪知恶贯已盈,来势比电还疾,双剑正是克星,未容施为,已经卷上身来,方知不妙,已经无及。女的还惨叫一声,男的直连声也未出,连人带妖箭妖雾一齐葬送,剑光略一掣动,立化烟消。 周、李二人意犹未足,还在扫余氛。沙亮见二人不听己言,飞剑直上,方觉要糟,一见这等形势,不惊喜集。心中盘算未来,眉头一皱,耳听风雷轰隆,蕴怒发,东方皓已把青光收回,周、李二人剑光仍在残氛中上下飞舞。知道危机瞬息,非此二人合力,不能身。此时已不暇再想别的,忙喝:"二位道友,前面癸水遁法已然袭来,四外想必还有应合,快请回来,认明方向出去。"周、李二人也听出风雷有异,闻言警觉,不顾扫残氛,忙即退下。刚把剑光撤回,两下会合,沙亮举目四望,未及发话,眼前光景倏地一暗,紧跟着五电光接连闪了几闪,入了黑暗世界。众人虽是慧目法眼,也只在护身宝光剑光之内能看得见。沙亮、东方皓情知不好应付,同声喝道:"五遁制将全发动,妖尸未现,不是更有凶谋,便是被人绊住。诸位道友必须合在一起,各施法力,等她五遁制一齐发动,再行设法冲出,不可妄自行动。" 话刚说完,倏地青光一亮,再看存身之地已非原处,上下四处一片青濛濛,更无边际,不知有多少两三抱细的青色光柱,互相挤轧,正在浓淡相间的青色烟雾环拥之下,四方八面怒涛一般急拥上来。周、李二人在静琼谷看上官红演习乙木遁法,曾经易静劝说向其学习,身边恰又带有克制乙木之宝。英琼首先想道:"新结合这四人本是对头,内中只卫仙客夫出身昆仑正教,另外两道人便摸不清他们的路数。尤其屡次发话警告的一个,仿佛法力识见颇高,相貌神情却不像是一个正经修道之士。此时彼此相识,由于势迫危临,未必本心,知他含有什么用意?再照他说话的口气,处处显出他比人高出一头,对于自己无形之中带出轻视口气。如若完全依他,不能出,自是一同失陷;如若一举出险,必认为是他的识见功劳。对方本来是仗着自己和轻云的法宝、飞剑相助,一同出险。仅仅修炼年久,多点识见,略知五行生克,能辨出入门户而已。自己和轻云为人利用,出了大力,结局还使对方以识途老马自居,全仗他知机指点,始得险。如是正经前辈修道之士,或与师长有点渊源,也还罢了。如是左道妖一,人心难测,到了外面忽生异志,或是被他说上几句便宜话,不特冤枉,且失师门体面。现在双剑、宝珠护身,更有圣姑所赠克制之宝,自信什么厉害的局面也能身。至多费上加倍心力,由此深处,硬行穿山破壁而出,也不是定办不到。与其有力不施,听其驱遣,结局还许不免被其轻侮,何不施展自身全力,试硬冲它一下?事情如济,使对方看看峨眉门下威力,自为本门争光;即或不济,该怎么仍是怎么。这几件宝剑、法宝既全用到,再如无效,料对方也是无计可施。假若仍要仗他指点,才可济事,那时再依他也不算晚。到底有所自见,比那一味依随强些,譬如不遇此人,又应如何?" 英琼想到这里,也没随声应和,暗向轻云使了一个眼色。轻云本具同情,比起英琼还要老练周到,意反从为主,一面点首会意,准备与英琼一同发动;一面向卫仙客等四人微笑道:"愚姊妹虽然年幼道浅,对于中埋伏制,也还略知一二。适才二位道长之言,固是智虑周详,老成持重。但是圣姑法已被妖尸窃用,神妙非常,事机瞬息,千变万化。常言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应变贵于当机,不宜拘执成见。我看不限定谁为从主,反正彼此一心,同仇敌忾,无论是谁,只要发现可乘之机,或是辨明门户,便可当先开路,余人随后相助,合力出去便了。" 众人俱知五遁神妙,除了真能破它,抗力越大,反应之力越强,变化也快。为想少时减少一点阻力,以易出,见那四方乙木真气所化乙木神雷挤上来,只各凭法力防御,不去破它。周、李二人更是攻先守,别有成谋。天煞真人沙亮自与周、李二人相遇,便加意留神观察,始终认定二人学道年浅,功候不深,只仗器天赋和几件法宝、飞剑之力,本身法力必是有限。又见二人一味附和,无什主见,益发狂妄,自居先进,虽想利用二人法宝、飞剑,并未把二人看在眼里。见周、李二人只用剑光防身,一直未敢硬抗,方料二人震于乙木神雷威势。忽听轻云发话,以为是年轻人好胜,恐己轻视,故意说出这些依违两可的话,来遮盖颜面。暗骂:"婢,你们入门才得几年,便敢与老前辈对等说话?如非恐你们年轻易受刺,话已说出,无法改口,妄自猛抗,致将五遁威力一齐引发,而你们那法宝、飞剑又有用处的话,我只略施小计,拿话一,你们就休想身了。" 沙亮正寻思问,周、李二人已然准备停当。当时紫、青双剑合壁,化为一道长虹,一面放出牟尼珠将身护住,同声喝道:"诸位道长,姑且随愚姊妹试上一试如何?"说时迟,那时快,二人话才出口,轻云早施展上官红所传以木制木的收遁之法,手指处,那四处势如涌而来的乙木光柱前面,忽起了大片青霞,将自身乙木光柱住,不但不得上前,反倒住后去,给众人空出大片地方。最妙的是,先前互相挤轧排,胜似万雷怒震的巨音,也已寂然。只是乙木光柱威力较大,退了一段,又复拥上,但与先前不同,两下里忽进忽退,光焰万丈,闪烁不停。似这样相持,不过极快几个进退。另一面,英琼早把牟尼珠运用停当,一片祥光将众人一齐护住。跟着取出大白金戈,朝前面连指了几指,戈头上立飞出千万道银白色的光,向那乙木光柱丛中飞去。本命克星端的灵效神速,偏巧木遁又受了本身制,妖尸被人绊住,不在当地,变发太骤,急切间乙木不能化生丙火,五行失御,全部不能运行化生,光到处,真气全消。 众人定睛一看,那被困之处乃是一间广大石室,左右两边墙下立着两个木屏风,上绘风雷五行各种图形,隐闻水、火、风、雷、金刀、飞石之声起自屏上,声甚繁碎紧密。 前后两头各通着一条甬道。周、李二人上次来过,一眼瞥见这甬道正是旧游之地,知道前面便是西第二层的出口要路。上次来时,李宁曾嘱紧记,二人记得甚真。英琼记得当初石室之内并没有这两架木屏,料是妖尸移来。法已破,穿出前面这条狭长甬道,便可身,乐得说上几句大话。忙喝:"我们已吃妖尸行法倒转,困入西。现在乙木已为愚姊妹所制,前面便是出口,诸位道长还不随同快走!"二人知事紧急,五遁失效,门正开,再迟冲出,吃妖尸发觉追来,重施五遁制,出之艰难便不可以道里计了。 口里招呼众人,自身也就往前飞去。卫、辛、东方、沙亮等四人,做梦也没想到二人竟有这等法力,骤出意外,不又惊又佩,又喜又忧。知事紧急,不宜迟延,忙同飞起,紧随二人身后,在牟尼珠佛家祥光笼罩之下往前飞去。甬道虽长,遁光何等神速,晃眼便已飞到出口。周、李人二遥见前面小门正与甬道出口相对,直不费一点事便可飞出,心中大喜。忙喝:"前面便是西出口,此时妖尸想已觉察,难保不发挥全力追来。出口外面尚有一层门户,内藏庚金神闸,如被关闭,妖尸追到,仍和困在里面一样,出去虽较先前容易,到底费事。但那出口一带甬道狭窄,不宜速行。我二人略知门径,且先开路,请诸道长鱼贯相随,并请一位断后。如见妖尸运用法袭来,可以法宝阻挡,不可力敌,妄想伤她。只要退出前面木柱中心小门,便无妨了。"说时迟,那时快,二人说完,人也当先飞起,身剑也早合一。卫、辛等四人各运用玄功,化一道光华,外加法宝护身,宛如一道各光华合成的长虹,紧随二人之后,鱼贯飞驰。 周、李二人毕竟正直无私,居心纯善。因与卫、辛等四人已然讲好合力险,觉着起初没摸着门径之时,本怀着互相扶助之心,想不到一时负气好胜,冒险试探,无意中竟将法制住,现出西要口。照此情势,怎么也能平安出。但是自己是在前面开路,这急难联合的四个对头,不问将来是否以怨报德,心存狡诈,总算同仇敌忾,同路之人。 各位师长和几位先进同道同门的平口吻,均不愿与昆仑派中人结怨为仇。倘如自己当先出,后面四人因为妖尸神通广大,中法厉害,被她追来重又困住,或是落下一两个,不但失了义气,并还易启猜疑。那两个道人不知来历,卫、辛二人终是昆仑知名之士,两派以前本有渊源,救了他们也不冤枉。那年已救过他们一次,为了当时易静小心太甚,急切间又实未测知微妙,下手稍迟,人虽救出,却坏了他夫的道力,也致以德为怨,虽是负心,一半也由于误会。此时正好以义相结,也许解却前嫌,岂不是好? 二人都是一般心理,念头一转,知道那木柱与门最关紧要,身才飞出,英琼立将那柄大白金戈取出,化为一道光钉向门上,将那木柱钉住。 当众人快要飞到出口之时,后面已是异声大作,风雷轰隆怒震之中,杂着万千兵锋相击之声,由远而近。回顾身后来路,银光如电,急转起干重光云,万枝银箭,怒暴涌一般追袭而来。沙亮断后,因见周、李二人法力高强,大出意料,心中惊愧。看出庚金制已然发动,晃眼追上,如若无力抵挡,要想出那小门决赶不上。以自己法力而论,五遁之中只此西方庚金最为难敌。无如先前向人夸口,妄以前辈自居,周、李二人又在发话指点,其势不能示弱。没奈何,只得拼着伤损一两件法宝,先照周、李二人之言挡它一下,只要稍阻住来势,一出小门便可无碍。 妖尸先是和沙红燕在水宫苦斗,忽听一个最心爱得力,代为主持遁法的同传音告急,说是两处敌人已然合而为一,不特未中敌之计,那奉命敌的夫二人恐还不保。 自己不能分身,如令别人前往应援,决非诸敌人的对手。那北水宫下面是灵泉发源所在,原与圣姑寝宫同为全枢机之地。妖尸闻言急怒加,忙将北法图现出一看,男女二妖人刚巧身死敌手。怒火攻心之下,忙即倒转制,想将众人困住,五遁齐施,等杀了沙红燕,再用凶残毒手报仇雪忿。 妖尸也是气运将尽,元神暗中受了圣姑极微妙的制,一味倒行逆施,任意而为,想到便做,不加思索。自己不在北水宫,沙红燕暂时又不能出,本该运用玄功变化,亲自飞往;或将阵图倒转,将敌人困人北水宫,以免身难兼顾,才是正理。因恨沙红燕刺骨,必杀之为快,心神专注在这一人身上,不知怎地会把这六个强敌看轻了些,竟然错了主意,以为五遁之中庚金威力最大。自从那年由一误入仙府法坛的不知来历姓名的少女手中夺下了多少年梦想未得的道经以后,因未几页被那少女夺去,独缺乙木一章,费了若干心力苦炼,对于中原设五遁制,仍只能如法运用,不能有所损益。独对西方庚金,新近悟彻玄机,增加了极大威力妙用。又以先前敌深入水宫之计未成,竟自改了原计,不惜运用全力,倒转制,将众敌人困人西,并施毒手,反用五行,先使敌人受苦,最后再去从容消遣,凌迟碎剐,化炼形神。谁知天夺其魄,众人按理本难身,此举却给周、李二人莫大便宜,法宝既用得恰是地方,又是轻车路。那反五行藏有先后天妙用,是由相克化为相生,五行逆用,威力本极猛烈,不可思议。妖尸心肠刁狡,意犹未足,因觉敌人中颇有内行,分明是万无逃之事,仍恐被敌人看破,不肯上当,守而不攻,虽吃困住,却不会受什苦难,不能消恨。又加上指鹿为马的诡计,西本身本是庚金,故意先由乙木发动,以致出手便吃李、周二人一个以木制木,所用法正是妖尸所缺的几页,恰好攻着弱点;一个再施展大白金戈,乃木宫的克星。这反五行制,上来遇见本命本宫的克星,偏又是二人合力,一珠一宝同时运用,只管威力至大,开头被人制住,底下的庚金、丙火、癸水、戊土各宫制全数失御,不能再用。 幸而李、周二人不知内中玄妙之机,如换了另外两个深知底细的强敌,再以法力一,还可出巨变,反客为主,去伤行法之人,或将当地震成齑粉。固然圣姑五遁制妙用循环,能自为消长,而妖尸神通也大,但未必如此之甚,且变生仓猝,到底不易应付了。 wWw.mHuA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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