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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暗地月光文集  作者:暗地月光 书号:1558  时间:2013/12/21  字数:2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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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笑/在你眼梢/不忍将你打扰/惊醒/在那清早/看到你在祈祷/何必一定要不停奔忙/只为一丝骄傲/希望一切真的可以不重要/可是心痛依然侵扰/你知道/我需要/靠近你温暖的心跳/却看到你的眼角/疲惫的微笑/看喧闹/在街角/有多少失去和得到/有多少冷漠拥有/快乐的外表

  ——高旗《1+1=?》

  这个夏天迷茫茫恍恍然地过去。我们并肩坐在沙滩上,双手环膝,凝望天空,那一片天蓝得令人心旷神怡。耳边隐约传来远处孩子的嬉笑声,花拍打海岸的清脆声响。一片如棉似絮的云朵懒洋洋地在我们头顶缓缓游移,阳光透过云的隙洒下来,像金线般千丝万缕。我们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静静注视这一片平和世界,风拂过,用心去体会瞬间的凛冽与清凉。你的长发飘起,你抬手去拢,手腕上十四颗玲珑剔透的芙蓉玉折了太阳的反光,刺痛我的眼睛。我倦了,昏沉沉睡去,无梦,却听见汐的翻涌,看见你的笑容,明亮如青光。

  有多久没有看见你的笑了?有多久,我们都没有畅怀地笑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发现一切都没有改变,天依旧蓝,云仍在飘,花与孩子的笑声真实犹在耳畔,这一刻,永恒与瞬间,几乎没有差别。你还在,没有睡去,没有走开,你托着腮,微蹙眉,似正沉思。

  在想什么?我轻声问。

  你对我说,问你一个问题。

  一加一等于几?

  我愕然。看看你的脸,有着认真的神情。

  等于二。我说。

  不是,你摇摇头。我是说,另外的那个答案,我不知道。

  我沉默,微一凝思,便已明了你的惑。我伸出手,在面前的沙滩上写下一道算式。

  现在+永远=?

  我想此时可以感受的宁静安详对我来说已具备了永恒的意味。然而我知道永恒是最短暂的,几乎使人不敢期许它的存在,永远是最美的诺言,也是最脆弱的泡沫。我知道有些东西无法始终把握在手里。于是我写:

  现在+永远=虚无

  你在一旁默默看着我。

  下一题,我写:

  梦想+现实=?

  那个答案我们都知道的,只是一直不肯面对。但此刻我不愿再欺骗自己。不必深思,结果已了然于

  我正要去填上等号后的空白,你却探过身来,比我早一步伸指在沙上写字。

  我看见你写下:幻灭。

  我笑了。聪颖如你,清醒如你,知我如你。我的朋友,这是我们早已无须言喻的默契。

  你的表情淡然,没有看我,似乎也没有注视任何东西。那清澈悠远的目光延伸出去,眺望水天一线处,那望不见的尽头,不知通向了哪里。我看见你漆黑幽深的瞳仁里,静止无波的湖泊下面,水汹涌。

  伤痛+记忆=?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这样的追问让我疲倦。曾经有过的伤痛如今仍可忆起缘由,譬如梦想破碎,友情陌路,不得已的妥协与失去,以及种种隐约不清的莫名的伤,当时是疼的,清晰无比。然而现在呢?它们还在吗。想起时,那道印在心上的痕似已不见,只有一阵惆怅,空旷而浅淡。

  我一声叹息。终于接受了事实:再深刻的伤痛与记忆原来都可以“忘却”

  然后,友情+时间=?

  我久久不能写下答案,心中犹疑着,试探地去碰你的手指。

  你不抬头,目光低垂下来。你写吧“淡褪”你说。

  我写上了。我知道我们都是明白的,心照不宣。

  你忽然盯住我,开口道,有一个难题:你+我=?

  我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只在沙上写下你的算式,答案是:

  你+我=此刻的美好=一种纪念

  我想这是最好的诠释。

  最后一题。我说。

  我已累了,不愿再纠于这样沉重的思考。我告诉自己,是最后了。

  过去+未来=?

  你抓住我的手。不要再写了。你说。

  还要继续吗?

  不,够了。我不想知道结果。

  我点头。

  那,一加一等于几?

  等于二。

  是啊,等于二。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们笑。

  闭上眼,再睁开,我发现我们竟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身边是车水马龙的都市,人穿梭不息。头顶是灰蒙的天空,被林立的高楼切割得支离破碎。空气中没有花的清香,水的气味,只有尘埃,看得见尘烟的飘落。偶尔有飞鸟掠过,慌张地拍着翅膀,发出急促而疲惫的叫声。那些海、阳光、云朵、孩子,一瞬间消失不见,那写在沙滩上的行行算式也不知去了哪里,甚至无法确定所有一切是否真的存在过。这是我们所做的一场飘渺的幻梦,最终如云烟般消散,不留痕迹。原来我们只是两个做梦的孩子,蜷缩在城市安静的角落,被人们遗忘。

  我看看你的脸,是唯一可以感受的存在。蓦地,我发现,你竟笑了。

  这一个笑容,照亮我的天空。让我可以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曾在某一刻真的存在过。

  你站起来,向我伸出手。回家吧。你轻声说。

  嗯,回家吧!

  注视着彼此的眼睛,看见对方眼神中闪烁的温暖,是最后且唯一的相信与坚持。我们走进喧嚣世界里,汹涌人群瞬间将我们淹没。却并不担心失了彼此,我们拉着手,即使已经知道一切的接,即使明白谁都无法停止这场荒谬的游戏,我们只想唱我们的歌。

  那首歌一直唱:

  我像个孩子一样,坚守着沙做的堡垒,抗拒着海的摧毁。  WWw.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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