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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枞川细雨文集  作者:枞川细雨 书号:25430  时间:2019/4/24  字数:1647 
上一章   ‮蝶蝴的舞飞‬    下一章 ( → )
 一望无际田野铺设着图案丰富灿烂多彩的绿花毯,春风轻轻地抚摸着万物。远处草丛中一个十五六的少年背着竹篓一头扎入草丛中,闪亮的砍刀飞快地舞动,青草的切口处渗漏出绿色的汁。不远处红花草地,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追赶着翩翩起舞的蝴蝶,美丽的诗画灵动地舒展开来。少年立起身,揩了揩额头茂密的汗粒,取下拾满青草的竹篓,望着远处如风如蝶手舞足蹈的女孩。

  少年曲腿弓背起沉沉的竹篓朝着女孩喊:“妹妹,妹妹,回去了。”

  丛中的女孩奔跑着应答着。女孩时隐时现,响亮地惊叫从草丛里吹出,少年放下背篓疯也似地狂奔。女孩怔怔地指着草地上花花绿绿的纸片说,哥哥,这儿有钱。

  少年紧张的心顿时松懈下来,紧接着又有大口出,圆圆的眼睛用力地睁着,草地上真真切切实实在在躺着三张十元钞票。少年拾起草地上的钱,望着脸蛋红扑扑的妹妹,半晌才悠悠地说,等一等,丢钱人定会急死的。

  夕阳抹红了天际,少年无奈又兴奋地牵着女孩走上回家的路,背上的竹篓不再沉重。女孩一路歌。少年望着脸似刀刻斧砍的父亲,笑地拿出三十元钱,父亲苦涩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少年松了口气,学费总算有了。少年御下竹篓背着书包揣着阳光上路,女孩站在村口望着渐行渐远的哥哥,直至融进茫茫的天地间。

  轿车在黑亮的柏油路上疾驶,两旁灿烂炫目的油菜花纷纷后闪,男人摁下电动按钮,茶的车窗玻璃缓缓落下,清新的花草气息卷进鼻孔,男人痴痴地着,久违的亲情在漾开来。草地情景再现在眼前,旷野、绿花毯、竹篓、砍刀、女孩、蝴蝶…,画般的意境。人生转机在这幅画中展开,少年切割青草的生涯在此画上休止符。涌动的春风满了车内的角角落落,男人眼内盈盈的,白皙的手捏出擅抖的方格手帕,手帕展开的瞬间,几张崭新的百元钞票似放飞的蝴蝶向双边润的田野飞舞,刺耳的刹车声拽住了高速飞转的车轮。男人被狠狠的刹车声从画中拉回,回望着空旷的田野,用力地摆摆手说,算了吧,我们继续赶路。白手套的青年不解地望着倒车镜里的男人,无力想像丢钱竟会有如此幸福的神情。

  男人思绪放飞,一幅生动的场景画面在脑中绘就。一个弯弓背的老人手提砍刀,实的油菜籽纷纷横躺在滚热的黄土地上,汗珠顺着脸颊劲脖向下动,困乏疲惫的老人立了立身子,望着大片的油菜籽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弯身挥刀。油菜地里的钞票让老人眼睛一亮,意外的喜悦驱走体力的疲乏,丢下缺口的砍刀挥舞着发软的纸币,那种幸福只有男人感知。

  男人在形容枯萎的老父引领下走进村外冷寂的荒野一角,一个低矮的土包长满了青草,不知名的花儿招引着蝴蝶上下翻舞,动感驱赶着寂寞。父亲深陷的细眼只剩下一条隙,男人轻轻地抚摸着土包,泪水模糊了双眼。父亲轻叹一声,扶起男人缓缓地走出那片草地。男人说,妹妹太苦了,二十八岁的女人是最美的,农药早早地送走了她,妹妹读书,会是怎样的境况?十六岁妹妹不嫁到那生硬贫瘦的山旮旯,妹妹会不会如此早去。

  男人望着阴暗的矮屋,进城地邀请再次被父亲婉拒,男人摇头无奈地踏进黑色轿车,记忆中的家已没有儿时温暖幸福。轿车刮起漫天的尘土,瘦小弓背的老父雕塑般立在风中,望着还在消散的灰尘,生涩的硬泪刺着眼睑无声地滑落。

  男人跪在僵硬的父亲榻前,望着父亲瘦小干枯的躯体,无限的悲伤顿涌心头。矮屋依旧,整理着散落的遗物,男人号啕大哭,多年积攒的泪水瀑布般奔腾。旧木箱里放着破旧的衣裳,一块红布包裹洁净如新,打开红布只见一张颜色变淡的纸片。男人出一张折皱变形的纸片,一行歪歪斜斜的字映入眼帘:女儿小梅,农历十月初七生。牛屠户愿付三十元抱养为女,不得反悔。

  每年清明时节,总有一个男人默默地立在彼此相连的两个土包前低声诉说着。归家的农人唤醒了男人,男人揣满钱币缓缓地走上一个高高的土埂,挥动的左臂在空中舒展,漫天美丽的蝴蝶在阳光多彩的田野中上下飞舞…  wWW.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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