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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傻小威天之绝情七剑  作者:霍宝剑 书号:23728  时间:2018/8/8  字数:44942 
上一章   ‮)完(了以何报相冤冤 章三十六第‬    下一章 ( 没有了 )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天明,两人草草吃过早饭,黄香用易容术将自己和夏劲道化装打扮一番,待得收拾停当,两人互相打量一番,不哑然失笑,夏劲道脸上多了些皱纹,便似一个经沧桑的中年汉子,黄香则扮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夏劲道笑道:“这样岂非更令人怀疑?武林盟主大会都是成名立万的人物,凭空来了两个不知姓名的人…”黄香笑道:“兵不厌诈,他们越是怀疑,就越不敢难为咱们,我的易容术冠绝天下,他们绝对看不出咱们是假装的,至于名字,到时候信口胡诌一个就是了!”夏劲道虽然知道黄香说的不假,面上却殊无喜,暗道:别的人都还好说,只怕那鲁有能却是瞒他不过,鲁有能的一双眼睛当真厉害,自己空负一身绝世武功给他一瞧身体摆弄动弹不得,如今自己容貌虽变,但一双眼睛却是丝毫改变不得的,不过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待得鲁有能认出自己时,再想办法应付就是了!“想起鲁有能的言谈风貌,如在眼前,一时也不知是喜是忧,是恼是恨,他自从神功练成之后,对于报仇雪恨之事,虽然顾虑重重,忧心忡忡,但那也只是假待时而已,放眼天下,武功已不作第二人想,惟有这鲁有能却叫他心感不安,隐隐约约觉得鲁有能才是他这次大会最为头疼的对手!鲁有能神秘古怪,离奇有若天外来客,夏劲道只觉殊无把握,心中一时不由惆怅郁闷之极!黄香见他眉头微皱,还道他是大仇将报在即,心情难免顾虑不安,因此柔声慰道:“劲道,就算此行不能报仇雪恨,你也不必难过,夏凌霜作恶多端,必遭天遣,只不过迟早之间,我们也不用急于一时!”夏劲道情知她故作旷达大度,实则心中之悲伤酸楚何异于己,但一个小女子竟有如此心,岂非令自己这堂堂七尺之躯自愧不如,相形见绌,将心一横,万般烦恼,千般惆怅,百般顾虑,十分感慨,一腔悲凉皆都抛诸脑外,,笑对黄香道:“有你这天下无双的绝佳人陪伴左右,生死相随,我小混蛋今生于愿有足,虽死何憾!”黄香心中一阵悲痛,故作颜笑道:“你小混蛋命大福大,老天爷都保佑你几次大难不死,阎王爷就更不敢动你一个指头了…!”夏劲道笑道:“那是自然,阎王爷就算不嫌弃我这笨蛋傻冒,阎王却是绝对看不上我这呆头呆脑的笨手笨脚的,麻烦都麻烦不过来,就更不会留我在他们家坐科逗留了!”黄香扑哧笑道:“那也是,阎王爷贵人事忙的很、、、、、、”说到这里,愈发好笑,再也说不下去,夏劲道见黄香一幅中年妇人打扮,但这一笑妩媚灿烂,少女本无遗,委实有点怪模怪样,不伦不类的感觉,也不由大笑起来!

  笑声中,两人迈出殿门,离了这座鲁公祠,这时红东升,霞光万道,天地万物皆被笼罩在这绚烂瑰丽的朝晖之下!两人还未走几步,便被地面上一排足印吸引住目光,但见那足印每一个均有五尺之长,宽约尺许,比平常人要大五六倍,这些足印深嵌地中二寸有余,泾渭分明,情形当真骇人之极!两人对视一眼,忆起昨夜心月无相教到来之时马蹄声当中夹杂着有若雷鸣般的古怪声响,均是有些凛然变,黄香哼了一声道:“梅三娘这一回不知又造了什么古怪的玩意来害人!”夏劲道含糊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暗感奇怪:梅三娘既然造了比铁蜘蛛还要厉害的东西,为何不进庙来对付自己,难道她已料准自己绝不会杀害她的手下,还是另有所图?

  两人叹罢多时,上了官路,趁着清早尚无过往行人展开轻功,一阵急奔,到了前面一座市集,又买了两匹马,上马疾驰!鲁地多山地、丘陵,一路行来甚为劳苦,两人尚无大碍,坐下马却是不堪重负,时不时两人便要停马休息,让马吃足草料养足气力!如此几经颠沛,这一到了泰安古镇。泰安镇早已万众轰动,街头巷尾议论的都是这次武林盟主大会。街上偶见佩刀带剑的江湖人物,但俱是步履匆忙,面色沉重,罕有言语!两人寻了一家兵器铺,夏劲道要了一柄单刀,黄香要了一把匕首,店主见两人赤手空拳而来,竟要去参加武林盟主大会,不胜惊诧,但也不敢多问,将仅有的两件兵刃给了二人!两人在镇上稍作停留,带足干粮,然后上马出镇径往北来!

  再行一二,东岳泰山造化神秀,雄伟峻拔的身资已在眼前,泰山派总舵就在泰山主峰玉皇顶。两人将近山脚,但见万头攒动,千旗招展,蔽天映,声势浩!显见江湖所有门派无论大小显荣衰微俱来参加这次武林盟主大会!各门各派按黑白两道分作两边,皆枕刀籍待,剑拔弩张,中间一条通路,直达北面两座矮山,矮山夹峙约有十几丈宽,中间用若鹅卵的铁索连了起来,铁索上面平搭坚韧厚实的木板,形成方圆二十几丈的一个平台,规模构造可谓宏伟之极!台上不用说俱是名门大派的掌门人或是武林耋宿或是黑道巨魁等威名显赫之辈,至于那些不成气候杂七杂八的小门小派之人则是只有在台下跷足仰望,没有资格登台的份了!

  夏劲道纵目夏观,不见有心月无相教踪影,不由惴惴不安,但此时此际,已无暇细想,强按心头激动,对黄香道:“还好咱们及时赶到,看样子大会还没有开始!”黄香笑道:“不要得意忘形,小心被人看出破绽!”夏劲道一凛,连忙端正声和黄香策马奔向木台之处!黑白两道之人见竟然有人策马而来,登时轰动,黑道人物均是行止无常,鲁放肆惯了的,虽然吃惊却是浑不在意,白道之人则是群起哄然,纷纷呵斥:“什么人如此放肆无礼,还不快快下马!”“天下群雄当面,焉能乘马而行!”夏劲道和黄香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好笑,装作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夏劲道一边策马而行,一边查看小燕子赵威等人可在,待得人群将尽,一面白底金丝线大旗映入眼帘,上绣“混蛋帮”三个大字,大旗下面之人紫红脸膛,背判官笔,雄赳赳一条大汉可不是赵威,赵威旁边是尉迟铁珊和十几个少林僧人,夏劲道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是欣喜若狂,用手一扯黄香,两人勒住坐骑,翻身落在赵威等人面前!

  赵威见这两人竟然落在自己面前,方要瞪眼怒喝,夏劲道低了声音道:“不要嚷,是我!”赵威和他一帮弟兄哥们俱已听出夏劲道的声音,登时摩拳擦掌,振奋不已!赵威道:“帮主,你可来了,我都瞅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个抓你的什么能就在台上,要不要现在就把他揪下来教训一顿!”夏劲道强忍笑意,转对尉迟铁珊道:“尉迟兄,久违了,我是小混蛋!”尉迟铁珊大吃了一惊,连忙抱拳施礼道:“原来是夏兄弟,这位想必定是黄姑娘了,两位何故如此打扮?”夏劲道摇了摇头道:“此刻无暇解释,还请尉迟兄见谅!”说着又向少林僧众见过礼。这些僧人俱是能字辈弟子,为首之人法号悟能,悟能等人自从那和赵威等人分手之后,四下联络打探六大门派的消息,孰料一无所获,这才知道情势险恶尚在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之上!他们不明少林虚实,也不敢贸然返回,只得又寻到赵威等人,汇合一处之后,便听的武林盟主大会在泰山召开的消息,因此昼夜兼程赶来泰山,想那少林为武林泰山北斗,声威隆盛,何等风光,眼下却只剩他们十几个能字辈弟子,独力难撑,呼叫不灵,心中之悲凉凄惨可想而知了!悟能与夏劲道还礼后道:“夏施主慈悲心肠,当世奇人,吾等愿已夏施主马首是瞻,听凭差遣,望夏施主能助少林一臂之力,雪吾少林奇大辱!”夏劲道无暇客套,点了点头,转对赵威道:“现在事情迫在眉睫,这方圆数里范围可能到处都埋有心月无相教的炸药,地雷,你们速去找到这些炸药地雷,将其排除,如遇心月无相教人,不可力敌,只宜智取,一切小心行事,切末声张!”

  赵威人等无不大骇,连同尉迟铁珊,悟能等人悄悄撤出人群而去!好在人们心思都在台上,这几十人走动,也不在意!夏劲道处理了这件事,心头略感宽慰,遂和黄香径奔木台。那木台东西两侧各设木梯,夏劲道存心扬威,径奔到木台正前方,和黄香两人从马背上一弹而起,轻轻落到木台之上!两人虽然用的是普通身法,但如此登台亮相,也算是放肆无礼之极!这一下,不但台下之人惊呼连连,台上众人也是耸然动容!

  夏劲道嗔目观望,但见北侧金椅一溜排开,三山五岳的掌门人,武林耋宿,侠客俱都正襟危坐,目光齐刷刷盯在他和黄香身上。夏劲道见游盛天等人俱在,心头略安,烈火银呼延守烈坐在西北角,面色沉重,眉头紧锁,脚下两侧放着十几个大木箱,身后九头狮子洪天宝,扒皮老贺贺昌,邬大力等人更是神色紧张,各按兵刃,全神戒备!夏劲道情知箱中必是那些蛊人,不由暗赞呼延守烈果然嫉恶如仇,侠义风范不减当年!呼延守烈等人靠近木台边缘的赫然是鲁有能,鲁有能脚下也放着十几个皮箱,夏劲道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道:鲁有能真以为凭无以计数的财宝便能收买中原所有武林人士,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心念未了,忽见鲁有能冲他古怪之极的微微一笑,夏劲道骇了一跳,连忙将目光移开。心头兀自狂跳不已,也不知被鲁有能看出了破绽没有!

  这时游盛天和静尘道长齐声道:“何方高人屈驾光临,请教尊姓高名?”黄香扬声道:“我们乃大名鼎鼎天下无双的‘斩妖除魔拿小鬼’风尘二仙是也!”此言一出,群情大哗,这些人虽然从未听说过武林中还有这样两号人物,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两人的言辞举止张狂无礼,显然是故意捣乱,一味取闹了!游盛天和静尘道长对视一眼,情知两人来者不善,但也不便贸然发作,静尘道长道:“原来是两位不世出的高人,失敬,失敬,只不过这次武林大会旨在伸张正义,除魔卫道,乃是性命攸关凶险异常之事,贤伉俪乃与世无争,飘然化外的不世高人,还是请移驾别过,免至误会!”静尘道长连造劫难,身心俱隳,言语也不似往常泰山北斗的掌门人身份自居,这番话语气平和,委婉诚恳,一改骄横倨傲,目空四海之势!

  黄香道:“误会,什么误会,你们要除魔,我们也是除魔,正好同源合,汇成一家,只不过事有先后,人有高卑,你们一切听我们话说如何?”夏劲道见黄香一付不动手不罢休的模样,不由心焦气躁起来,暗道:金巨、夏凌霜、梅三娘尚未现身,此时动手,岂非之过急?黄香似乎知道他心中疑虑,低声道:“这叫此一时彼一时,这些人浑不知已身处险境,还一味傻愣坐着等死,如不引蛇出,恐怕悔之晚矣!”夏劲道登时醒悟,暗赞黄香当真聪明绝顶,道:“你尽管有话直说,动手的事我来做便是!”黄香此言一出,台上众人更为哗然,这无疑是在向座上每一个人挑战了,座上众人几乎全部是当今武林的绝顶高手,风云人物,这两个艺不惊人,无名之辈竟敢口出狂言,当真视天下群雄如草芥了!有的人嗤之以鼻,不以为然;有的人愤怒恼恨,暗骂两人无;也有的人跃跃动,要出手教训这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夫妇!一时台上众人成一团,热闹之极!

  静尘道长也是不料黄香竟然会说出如此张狂无忌的话来,大袖一拂,止住台上纷嚣喧闹,道:“不知这位夫人言出何意,贫道愚钝,还请明示!”他言语之际,颇具礼数,仍不失一代掌门风范,但这句话柔中带刚,已是恚怒填

  黄香道:“道长高人,为何明知故问,我是让你们拥戴我们夫妇二人做武林盟主即是!”这句话说的直接了当,可谓放肆张狂到了极点,台上众人饶是如何涵养高深,也是按捺不住,皆都腾身站起,虎视耽耽的盯住二人!夏劲道倪目瞅了鲁有能一眼,但见鲁有能双目微合,竟似在闭目养神,恍若对台上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气势充耳不闻,他身后的沈二爷,红胡子钟爷人等也都是双眼望天,也不知天上有什么好瞧的让他们如此痴呆望!鲁有能等人本就远距群雄,这一来更显得古怪绝伦,莫测高深!好在群雄一门心思全在夏劲道黄香身上,也无人注意,要不然又是一番惊骇莫名,喧嚷吵闹争论不休!夏劲道不知鲁有能在打什么算盘对付中原群雄,他对鲁有能讳莫如深,鲁有能未作任何动静,他也不敢向静尘道长等人揭穿鲁有能的阴谋,一时只觉踌躇难决,狼狈不堪,心中暗自苦笑:枉你自称顶天立地,侠义为怀,铁骨铮铮,却又为何对这个离离岛的化外之人怕的如是之惨?静尘道长怒极反笑,道:“贤伉俪原来志在武林盟主,高人异志,佩服,佩服!”说着大袖朝后一拂,身体轻飘飘掠到夏劲道和黄香三尺处站定,他自台后掠到台前,少说也有十几丈距离,轻功也可谓登峰造极!这次武林盟主大会虽然是要选出下一届武林盟主,但更为要紧的是对武林近两年来一连串扑朔离,血腥恐怖的惨案要查个水落石出,将这罪大恶极人神共愤的巨神憝揪出水面,将其粉身碎骨,彻底铲除,以慰天下群雄和死去的亡灵!没成想却又凭空冒出这样一对大言不惭荒唐透顶的夫妇,扰人心,祸患非常,其愤何极!

  夏劲道见静尘道长一付怒发冲冠的气势,情知他已愤怒到顶点,自己如何解释恐怕也难以入其耳目,只的抱拳一礼道:“静尘道长,拙荆心直口快,冲撞之处还望莫怪!”静尘道长见他沉稳有礼,稍稍一怔,旋即喝道:“少说废话,贫道就来领教两位高人的不世绝学!”黄香笑道:“大哥,静尘道长乃是武林泰斗,你若打败了他,武林盟主之位就差不多到手一大半啦!”说着,闪身跳到一旁!静尘道长对黄香嘲讽讥笑置之不理,对夏劲道道:“阁下当真胜过贫道一招半式,贫道甘奉阁下为武林盟主,绝无反悔!”

  夏劲道情知多说无益,只得道:“如此就得罪了!”说着反手拔过背后单刀,那口皮箱因为过于惹人注目,在路上已被黄香换成皮囊,夏劲道将皮囊缚到背后,右手抱刀当,左手平伸,做了个请式,道:“静尘道长用何兵器?”静尘道长不知他皮囊中是什么,只道他是故弄玄虚,唬人耳目,眼见他抱刀之式稀松平常,纵有些许变化,也难逃自己掌握,因此冷笑一声道:“阁下既然未见贫道携带兵器,又何必猩猩作态,动手吧!”夏劲道知他自恃武艺登峰造极,自是不把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默默无闻之辈放在眼里,当下也不答话,哈哈一笑,单刀反背掠出,径朝静尘道长面门拍去!静尘道长见他刀刃朝里,反以刀背击敌,显是对他藐视已极,不由怒不可遏,见夏劲道刀势虽快,功力却是平平无奇,当下怒哼了一声,身形不躲不闪,左掌封住门户,右手骈指如戟,施展弹指神通的本领弹向钢刀刀背,他出手快逾闪电,正是武学中“后发制人”的上乘心法,眼见一弹必中,岂料夏劲道的武功实在超出他想象,就在刀指交接瞬息之际,夏劲道单刀蓦的横移三寸,刀锋反转,已攻入静尘道长门户,单刀顺水推舟已斩到静尘道长面门,这一变化突兀险峻,当真骇人心弦,静尘道长骇得面如土色,身形向后疾退三尺,待避开这一刀,夏劲道如影随行,跟着向前迈进一步,钢刀仍是不离静尘道长面门,这一来静尘道长不由进退两难,倘若再退,势必难逃失败厄运,若冒险反攻,刀长臂短,纵然打伤夏劲道,他的一颗大好头颅定然不保,身首异处,静尘道长脑筋连闪,登时面如死灰,双臂一垂,身躯呆立当场,颓然长叹一声道:“果然绝世高人,贫道甘愿认输!”

  夏劲道见静尘道长服输,刀撤回身形,道:“静尘道长承让了!在下这一招有些取巧,道长一时不察,被在下侥幸赢了一招,承让,承让!”他这一刀刀法路数确实平常,但变化心法却是取决于他和心月无相教胡舵主那一战,胡舵主的刀法变幻莫测奇中生奇,当真称得上神出鬼没,夏劲道的氤氲身法飘忽无常神幻无方,内力深雄举世无双,也无法将胡舵主的钢刀拿下,夏劲道是见者有心,移植过来借为己用,辅以氤氲身法助攻,自是从容灵巧中尽显无穷威力!静尘道长默然无语,情知夏劲道所言非讹,但若不是武功高出对方倍数,又焉敢行此“险”招,是以长叹一声道:“阁下刀法神奇如斯,内力运用更是灵幻自如,收发随心,贫道输的心服口服!”言罢,大袖一拂,退回本座!

  夏劲道一招挫败静尘道长,台上台下登时群相耸动,惊骇莫名!一时间万众瞩目,鸦雀无声,情势沉闷压抑令人心慌,黄香抚掌笑道:“天下群雄亲眼目睹我大哥武功超卓,神勇无敌风范,这武林盟主之位自是非我大哥莫属了!”黄香话音甫落,猛听得一人暴喝一声:“好不知羞,当真以为天下群雄如无物吗!”说话之间,此人已从座位处拔身而起,凌空越到夏劲道和黄香面前!

  夏劲道见此人豹眼金睛,虎虎有威,手中一口刀,刀鞘陈旧班驳,形状奇古,一望即知是一柄神兵利器,不由不敢小觑,口中道:“前辈高姓大名…?”那人沉声道:“不敢当,承蒙江湖朋友错爱,天下第一刀独孤樵便是!闲话休提,独孤樵就来领教领教阁下的刀法!”说着脚步微错,右手便要拔刀出鞘,夏劲道心念电转情知他乃是一柄削金切玉的宝刀,如若被他拔刀出鞘,自己手中单刀乃是普通镔铁打造如何能敌,当下喝声:“得罪…!”驱身直上,刀走偏锋,一招“采和探花”已是斩到独孤樵右手腕处,独孤樵不料对方身法快得无可形容,自己一招未出,即已受制,不由大骇,百忙当中无暇思索只得撤身后退,但他无论如何闪避,夏劲道的单刀始终不离他手腕,独孤樵一时急得脸色涨紫,吼声如牛,天下第一刀的风范丧失殆尽,最后只得服输,长叹道:“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天下第一刀的名号,独孤樵是不敢承受了!”话不赘言,夏劲道连败三十二名一高手,威震群雄!除了台上静尘道长游盛天这等名重江湖的武林耋宿尚能强心头惊恐骇怒,保持缄默之外,台下则是万人耸动,彩声如雷,声涛跌宕,群情昂“我等愿奉大英雄为武林盟主!”“大英雄天神下界,盟主之位非你莫属!”“大英雄神勇无敌,担当盟主是众望所归!”声音此起彼伏,声震苍穹,盛况委实言语不能形容!

  夏劲道身置赞誉崇拜的狂,不知怎的竟无一丝喜悦之情,一种惆怅失落的心情反而袭上心头,暗道怪不得人人当这武林盟主,如此的风光无限,尊宠无极,又有谁能抗拒,自己何德何能,只赖天缘巧合,错竟然被人奉为武林盟主,也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怜!瞟了鲁有能一眼,却见鲁有能正在这时也向他望了过来,四目相接,鲁有能又是古怪一笑,夏劲道骇的又是一跳,连忙别过目光,心中不由忐忑不安,不知鲁有能其心何在,一时心中狐疑难决!

  正在这时,突听的一阵嘎嘎吱吱的怪响,起时还能清晰可辨,但后来连成一片,漫山遍野皆都响起,恐怖骇人,猝不忍闻,天地间如坠罗地狱,修弥道场!夏劲道大惊失,情知是大批的蛊人来袭,连忙转身振臂高呼:“天下群雄听真,赶快退到木台之处,切末慌乱!”静尘道长等人也是惊骇莫名,纷纷出言喝止!但那声音委实恐怖绝伦,黑白两道群雄此际已水,也无人听到夏劲道等人喝喊之声!但见漫山遍野相继出现无以计数黄眉碧眼的怪人,张牙舞爪向群雄扑来,须臾之间,已到了群雄近前,双方短兵相接,眼看就要尸横遍野,血成河,夏劲道急得双目火,但这些蛊人人数太多,他纵有三头六臂也是无可奈何,一时间竟然无计可施!

  这时台上烈火银呼延守烈已是按捺不住,飞身形从台上扑下,施展“凌波踏”的绝顶轻功,从台下群雄头顶踏过,转眼间已扑到外围,舌绽惊雷,大喝道:“天下群雄听真,烈火银呼延守烈奉劝诸位,这些怪人是传说中的蛊人,千万不可冲动,不可力敌!”呼延守烈仁义守信,天下皆知,群雄立时安定下来,各拉兵刃,严阵以待!呼延守烈止住群雄,立时身形四下游走,寻找屠青海等人踪影!

  夏劲道见识呼延守烈威仪天下仰服风范,不由佩服之至!静尘道长等人却是面现愧,羞惭不已!黄香低声道:“劲道,千万不可莽撞,真正的元凶大恶就要到了!”夏劲道道:“我知道…!”一时之间涛澎湃,难以平定!

  突听的一声大笑传来,恍若闷雷滚过天边,声势骇人已极!笑声当中,一条黄身影凌空而来,宛若腾云驾雾一般,须臾之间落到台上,众人定睛观瞧,来者正是少林方丈衍空,衍空一脸骄横之,双目光闪,将众人扫视一番,道:“诸位施主别来无恙乎?贫僧迟来一步,让诸位施主久候了!”静尘道长心中又惊又疑,宣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嘴巴张了一张,竟然无言以对!游盛天冷笑一声道:“少林遭劫,惟独方丈逃脱大难,佩服,佩服!”众人心中都是一般心思,不明少林除魔大会千余人均遭罹难,何以衍空会安然无恙,而且言语辞并无半点悲伤之情,岂非咄咄怪事?衍空听出游盛天话中怀疑之意,顿时面现悲容道:“阿弥陀佛,这全亏佛祖保佑,贫僧方才得以保存一具臭皮囊,梅花山妖孽死而复生,此次祸端必是这妖孽所为,贫僧一时失察,竟然误中计,真是罪过!”

  衍空此言一出,静尘道长等六大门派掌门人咸可,游盛天、谷怀星这些大侠客却是忿然变,谷怀星斥道:“方丈此言差矣!十六年前,七大门派已不该赶尽杀绝,贻笑天下,人所不齿,今方丈更不该恨事重提,无凭无据,怎能令人信服!”衍空然变,怒道:“谷大侠是不相信贫僧了,少林千年宝刹毁于一旦,数千僧人伤亡殆尽,此等奇大辱,贫僧又怎敢口出诳言,妄加猜测!”谷怀星道冷笑道:“方丈知道不能妄加猜测便好…!”游盛天接道:“方丈乃武林泰斗,一言顷出,天下倾危,岂可不慎言乎?”衍空冷笑道:“游大侠分明是顾及和梅花山妖孽一段旧情,如此偏袒,当真有负众望!”游盛天然大怒,喝道:“方丈乃一代高僧,怎可出此卑鄙龌龊之言!我游盛天一生光明磊落,虽不敢称坦君子,也绝不是下之徒!方丈此言实是欺人太甚!”众人也觉衍空此言有些太过,一时目光纷纷盯住衍空,满是质询怀疑之

  衍空见人人不服,不有些恼羞成怒,冷哼道:“贫僧自知难以令诸位信服,但贫僧矢志除魔卫道,匡扶正义,苍天可鉴!”夏劲道对于衍空这句“苍天可鉴”铭鼎肺腑,如烙脑海,见衍空做下如此狠毒恶绝的无勾当,仍能大言不惭,一付道貌岸然的样子,怒火直冲顶梁,再也按捺不住,身形一晃,到了衍空对面,冷笑一声道:“衍空方丈休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当真以为你做的那些歹毒勾当无人知道么…?”夏劲道此言一出,宛若巨石填江,登时起惊涛骇,众人纷纷目光转向夏劲道!

  衍空不知夏劲道是何来历,目中凶光一闪即逝,道:“贫僧有何歹毒勾当,这位施主信口雌黄,诬蔑贫僧,不知是何居心?”夏劲道道:“衍空方丈瞒天过海,移花接木的计策果然妙绝天下,只可惜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方丈还是自己乖乖认了吧,如若被人揭穿,岂非难以下台,好没面子!”衍空见夏劲道一付成竹在的样子,不由心头大震,强装镇定道:“好,施主不妨直言,也让贫僧有个明白!”夏劲道道:“衍空方丈一口咬定少林浩劫乃梅三娘所为,但据我所知,少林蒙难之时梅三娘正在阎王谷,这一点静尘道长和游大侠等人可以作证,不知衍空方丈如何解释?”

  游盛天、静尘道长等人相顾骇然,一时无语,他们本就怀疑在阎王谷之时那个女人便是梅三娘,现在有人证实,自然再无怀疑!想不到梅三娘竟然大难不死,众人也不知是惊奇还是恐惧,一种惨淡愁情笼罩台上,便如山雨来风满楼,不畏顽峰也低头之势,十分压抑沉闷!

  衍空见静尘道长等人默然无语,那即是认了,不由有些慌乱,道:“施主究竟是什么人,梅三娘纵然无暇分身,那她手下的妖佞之辈焉知不会乘机兴风作,祸害武林?”夏劲道道:“我不和方丈理辩,是非黑白自有公断!我再问方丈一事,方丈和那些蛊人同时而现,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早有蓄谋?”衍空情知纠下去,定然形迹败,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处处针对贫僧?”声音浊暴躁,已是气急败坏!

  夏劲道情知对付衍空这等大大恶之人,势必要怒于他,衍空盛怒之下,理智失控,定会自马脚,到时他破绽百出,难以自圆其说,定然天下侧目,群起而伐之,衍空还不乖乖就范?心念电转,口中道:“在下‘斩妖除魔拿小鬼’风尘二仙,方才承蒙天下群雄拥戴,已是荣膺盟主宝座!”黄香与他心意相通,已知夏劲道心中打算,随即喝道:“你这秃驴,盟主在问你话,为何不答,反而无礼顶撞,我看你心中分明有鬼,还不从实招来!”

  衍空被黄香骂做秃驴,登时气的三尸神暴跳,七窍生烟,二目凶光暴,转对静尘道长道:“静尘掌门,他们说的当真?”静尘道长本就有些怀疑衍空,现见他凶态毕,更增戒惧之心,不知衍空下一步如何打算,口中答道:“这位壮士连败以贫道在内的三十二人,盟主之位自是非他莫属了!”衍空更加暴怒,喝道:“静尘掌门,七大门派威严何在!你累及名门大派声誉,有何颜面苟存于世!”静尘道长不料被衍空大加挞伐,羞辱斥责如视无物,不由又急又怒,道:“方丈为何对贫道无端指责,盟主大选,能者为尊,贫道输的心服口服,不敢心存思妄念!”衍空道:“静尘掌门此言是指贫僧心存思妄念了?想那武林盟主之位向来由七大门派轮执掌,十六年前被那出身左道旁门的金巨窃取,已令名门正派蒙羞,天下笑,今又被这等来历不明鬼祟之徒登上盟主宝座,七大门派颜面何存!”

  静尘道长见他不可理喻,不由不耐,哼了一声道:“可惜方丈不是明空大师,难不成练了一身轻巧功夫,便也要争武林盟主之位么?”衍空大怒道:“你敢小觑于我!”话音甫落,抬起一掌,一道五光芒正击到静尘道长膛,静尘道长惨叫一声,仰面跌倒于台上!这一下,情形突兀险绝,众人均不了衍空猝施毒手,低头看时,静尘道长七窍血,已然气绝身亡!台上群雄登时又惊又怒,目光齐衍空,但衍空这手掌力委实骇异之极,群雄一时也不敢妄动!衍空仰天一阵狂笑,道:“静尘道长藐视贫僧,当真可恶之极!”神态狰狞,张狂之极!

  夏劲道见衍空众目睽睽之下竟敢伤人性命,当真是肆无忌惮,恶惊天,强心头怒火,道:“方丈未免太过心狠手辣了,当心恶贯满盈,必遭天遣!”衍空目注夏劲道,恶狠狠的道:“阁下连败三十二名高手,定有惊人艺业,贫僧就会你一会!”说着又是一掌发出,一道五光芒直击夏劲道,夏劲道见这五光芒来势之快,实是无可形容,以他氤氲身法竟然不及闪避,不由大骇,忙念化功神诀,准备一捱掌力将之化去,岂料这形如人掌的五光芒力道奇大,便如一座小山凌空撞来,夏劲道一挨掌力,登时被震飞台上!黄香花容失,惨叫一声,登时跌倒晕了过去。群雄也是骇然惊叫,无不变

  突见一道七彩光华匹练也事崩现台上,直向夏劲道卷去,这下奇变陡生,映得众人眼花缭,但见那道七彩光华卷住夏劲道往回一收,又将夏劲道带回台上,众人定睛细瞧,卷住夏劲道的竟然是一道七彩凌绸,如此神功绝技,当真世所罕闻,,群雄会过神来,无不轰然喝彩!

  七彩凌绸乃是发自鲁有能之手,鲁有能救回夏劲道,喝了一声,手提一只大皮箱已掠到夏劲道跟前,沈二爷、红胡子钟爷,草上飞几人也呼啸而起,飞离台上,直向那些蛊人扑去!群雄见了这等飞行术,惊讶的已是不能形容!鲁有能到了夏劲道身旁,将皮箱搁于台上,一手扶起夏劲道,道:“你没事把?”夏劲道虽被大力震飞台上,但化诀神功已是化去不少掌力,加之有氤氲心法护体,是已未受重伤,但全身筋络散,绵软无力,只仗坚韧过人的一股毅力,强自支撑不倒而已,现见鲁有能柔声相询,百炼钢顿化绕指柔,情知瞒他不过,点了点头道:“我没事!”一面默念氤氲心法恢复功力!鲁有能见他无事,不由稍稍放心,弯下去,在黄香灵台一按,黄香顿时悠悠醒转,弹身跃起,谢过鲁有能,望着夏劲道喜极而泣!

  鲁有能转对衍空,见衍空一脸错愕之,似是不明所以,呆呆发愣,喝道:“在下鲁有能,有一事请教方丈?”衍空如梦初醒,一时脸色晴不定,道:“什么事?”言语之际有些无打采,他本以为所练武学定然无坚不摧,威力无比,不料夏劲道竟然以身硬受他的掌力毫发无损,不由令他大手冲击挫折,雄心一落千丈!鲁有能伸手一拂,台上皮箱应手而开,群雄见鲁有能内力运用如斯神奇,一时竟然忘了喝彩,一双双眼睛直向箱内望去,不知箱中装的何物?但见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具尸体,那具尸体仰面蜷缩成一团,双眼努出眶外,似是死不瞑目!群雄从未见过如此凶残恐怖的景象,皆都倒一口凉气,骨悚然!

  衍空瞧见箱内尸体,面色倏的变得铁青,倒退了一步,似乎这才弄清鲁有能意图,他心中惊恐,面上强装镇定,冷笑道:“施主这是何意?为何弄具死尸唬人!罪过,罪过!”鲁有能道:“中原有句俗话,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看正好用在方丈身上!”说着转对游盛天、青城师太等人道:“烦请各位同道再仔细辨认,箱中之人究竟是谁?”游盛天应声道:“待我来看…”大踏步走到皮箱近前,注目细瞅,不由大惊失,骇然叫道:“是阎王谷主!”青城师太等人闻言,俱是心头狂震,阎王谷主武功通天,竟然被人害死,那凶手武功又不知何等高强了!游盛天、青城师太、毕棱冰、马占秋、米奇风、峨嵋师太六人面现悲颜,俱是伤痛不已,阎王谷主与他们有救命之恩,竟然惨遭非命,又教人如何忍受!

  鲁有能沉声道:“衍空方丈,既然敢做就要敢当,你还不承认么?”衍空道:“贫僧与阎王谷主素不相识,更无冤仇,为何要害他?”鲁有能道:“方丈既然死不回头,我就替方丈说了吧…!”说着用手一指游盛天青城师太六人,接道:“因为阎王谷主救了这六人性命,而你却要处心积虑置这些人于死地,是也不是?”游盛天青城师太闻听鲁有能此言,如同当头喝,幡然醒悟,目光齐衍空,满是怨恨愤怒之!衍空对游盛天六人神色假装视而不见,道:“你休要挑拨离间,妖言惑众,你有何证据?”鲁有能弯下去,双手剥来阎王谷主前衣襟,赫然出一个五掌印,众人看的真切,无不怒火中烧,暗恨衍空心狠手辣,阴险恶毒!

  衍空当真大大智,定了定心神,道:“阎王谷主兴妖作怪,强取豪夺,搜刮宝物,祸中原,贫僧本着除魔卫道之心,将其铲除,有何不可?”鲁有能喝道:“住嘴!坦塔蒙珠虽然行事荒谬怪诞,但所取分毫,俱是公平易,无半点藏私纳垢行径,衍空方丈巧舌如簧,誓死抵赖,我也无可奈何!”衍空冷笑道:“那又怎样,莫非你想迫贫僧不成?”说着口中突然发出一种如鬼泣般的啸音,宛若游魂空,骇人心魄!鲁有能喝道:“大家快去救人,那些人俱被蛊术所惑,泯灭天良,毫无人…!”台上群雄知鲁有能奇人异士,四散扑下台去,对付那些蛊人!夏劲道此时功力恢复如常,大为欣慰,忙对黄香道:“你快去阻止那些蛊人,我留下来助鲁有能对付衍空秃驴!”黄香道:“小心…!”施展轻功掠下台去!

  此时台下已成一团,群雄喝骂声,兵刃撞击声,惨叫哀号声,肢体碎裂声,蛊人的怪叫声,各种声音纠织在一起,彻天动地,恐怖惨烈无可形容!

  衍空对台下血成河、肢体横飞的惨剧视若未睹,对鲁有能道:“贫僧恕你方才无礼冲撞之罪,你不如投降归顺贫僧,保你享尽人间极乐!”夏劲道怒喝道:“住嘴!无秃驴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衍空瞅了夏劲道一眼,道:“想不到天下竟真有不知死活的东西,贫僧今天算是大开眼界!”夏劲道大怒,登时便要发作,却被鲁有能止住道:“衍空方丈冥顽不化,只有一死方能悔过了!”衍空道:“能致贫僧于死地之人,当今世上恐怕还未出生!”鲁有能道:“方丈当真以为能只手遮天,为所为了么,看看台下便知…!”衍空见鲁有能一幅从容不迫的样子,不由自主向台下望去,不由大吃一惊,面无人

  但见台下不知何时出现一条雪花怪蟒,在山野之间,盘旋委折,来去如风,所过之处,那些蛊人连连被怪蟒到肚中!群雄得怪蟒神助,登时精神振奋异常,拼命斩杀,将那些蛊人杀得连连败退,鬼哭狼嚎,不一会退缩成一团,被群雄和那条怪蟒围在当中!纵目望去,鲜血染透山野,尸相枕籍,断肢残骸不计其数,当真是惨不忍睹!午的阳光此际也变的十分惨淡,天地间一派悲凉肃杀之气!

  这时烈火银呼延守烈托了屠青海,游盛天拿了鹰九扬,沈二爷、红胡子钟爷几人抬了腊希夏玛、吉里姑鹿,谷怀星,青城师太等人带了出尘道长、妙圆师太六位掌门师弟相继回到台上,那条雪花怪蟒托了长生散人随后而至,偌大的身躯一弹,竟然轻轻巧巧弹上台面,这怪蟒双目如灯,已然看见夏劲道,骇得人立而起,闷吼一声,扭头便要逃跑,长生散人猝不及防,直摔落台下,跌得他头晕脑涨,眼冒金灯,好不愧狈!夏劲道见状大笑道:“我的儿,你除魔卫道有功,我不会害你!”那怪蟒竟似听懂夏劲道言语,果然安稳下来,身躯一盘,陀螺也似盘作一座小山,血长信从口中翻出,嘶嘶怪响,竟似对夏劲道毕恭毕敬,在和他打招呼一般!众人见了这等庞然大物,无不胆战心惊,鲁有能退了一步,紧挨住夏劲道,道:“它不会随便吃人吧?”夏劲道见他武功高强到不知何种地步,竟然对这怪蟒怕的如此厉害,心中不由好笑,口中道:“哪里,哪里,我是它的祖宗,它怎敢放肆!”这时节,黄香退回台上,一见鲁有能依偎在夏劲道身旁,扭捏有若小女子之态,不知何以一股无名火起,不由分说一把将两人分开,叱了鲁有能一句:“不知羞…!”夏劲道不知黄香何以发怒,不由一怔,瞧了瞧鲁有能,却见他不以为然,不由好生奇怪!

  长生散人翻身上台,对着雪花怪蟒一阵拳打脚踢,骂道:“畜生,反了你不成,看我如何罚你!”衍空不料自己苦心经营称霸武林的计划竟毁在这个疯疯癫癫的怪人和那怪蟒手中,当真又惊又骇,恼怒异常,对长生散人喝道:“何方妖人,竟敢坏我好事!”游盛天、谷怀星、青城师太闻听衍空此言,又惊又怒,齐声喝道:“衍空,果然是你!”一时双目火,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这阴险狡诈歹毒绝伦的秃驴碎尸万段!鲁有能抚掌大笑道:“衍空方丈不打自招,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恶事做绝,天怒人怨,偏要假装仁义道德,骗己骗人,当真可笑之极矣!愚之极矣!”

  衍空不料自己自负机智,布下天罗地网满以为天衣无,定能瞒天过海,名利双收,岂料最后竟然一时失言,功亏一篑,真有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头翻船之感,精神一蹶不振,懊恼不已!但他一代雄,又怎肯束手就擒,竭力掩饰住慌张之情,沉声道:“不错,所有的事情都是贫僧一手策划好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们是一个个受死,还是让贫僧一齐超度!”

  游盛天怒喝道:“衍空,你罪恶滔天,玷辱佛门,还不出解药!”衍空道:“什么解药?这些蛊人与我无关,尔等非要强加与我身上,我也无可奈何!”游盛天道:“你方才都已承认,还要抵赖不成?”夏劲道扬声道:“游大侠,暂且息怒,如此巨大恶,若非铁证如山,他誓死也不会承认,且让他苟活片刻!”众人均觉夏劲道言之有理,恨恨瞪了衍空一眼,退到台后,想办法解救那些蛊人!但那蛊毒委实歹毒绝伦,就连鲁有能也是愁眉不展,束手无策。夏劲道望望腊希夏玛、吉里姑鹿,又瞅瞅鹰九扬,哀从衷来,却是哭无泪,这三人非但与他有救命之恩,而且情深义重,已是莫逆之,现见三人惨遭毒手,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又如何不伤心断肠?长生散人围着这些蛊人转来转去,边走边嚷:“乖乖,这妖僧好厉害的手段,幸亏本散人见识超卓,头脑清楚,方能避过此劫!”夏劲道知他乃是用毒的大行家,竟也无计可施,不由更加郁郁寡!衍空孤伶伶立于台上,见众人竟似视他如若无物一般,心头忽的升起一股惧意,瞧了瞧台下,无数双眼睛皆都充满怨毒的盯着自己,不由更加心慌意,暗暗发,但仍是强装镇定,面上故作威严,大有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之势!

  这时,只听的万马奔腾之声震彻大地,群山回响,这一下,人人惊的骨悚然,扭头望去,但见万马齐头迸进,势如水一般,不可遏阻,马上之人俱都黑纱遮面,乌黑云仿佛!领前八匹马拉着一辆铁车,铁车上立着一个金甲怪物,金光闪,夺人二目,众人皆都骇然惊叫出声:“月无相教!梅三娘!”夏劲道目注那金甲怪物,中气血翻腾,激动不已!

  衍空面上肌痉挛,五官挪移,看上去恐怖狰狞,宛若一只恶鬼,也不知他心中作何想,竟致如此痛苦地步!

  心月无相教教众四下散开,将群雄围的水不通。那金甲怪物和同另外三骑直冲台前,马上三人弹身而起,扑至台上,待那金甲怪物来到台前,腾手下三条锁链,拉住铁车双辕和车身,车身前冲之立立时阻住,叭嚓几声脆响,车缰俱被拉车的八匹马挣断,八马惊嘶不止,由台底穿过,狂奔而去!那金甲怪物高有丈逾,若铁塔,有头有脚,双臂扒住木台边缘,一翻身上了台面,立起身来,挪动几步,踏的木台咚咚作响,台身震颤不止!长生散人的雪域灵蛇对这金甲怪物浑然不惧,双目如灯,打量不止!

  心月无相教三人缓缓揭下面纱,正是张巨山、岳卫衡、古风行。游盛天认出三人,不由大惊失,运足力气冲台下喊道:“雷万、盖鸿图,两位切末动手,稍安毋躁!”

  台下雷万、盖鸿图听的游盛天喝喊,连忙按住群雄,严阵以待!群雄方才和蛊人一阵厮杀,损伤过半,人人元气大伤,趁了这空挡,连忙各自运功疗伤!心月无相教教众立马不前,但刀出鞘,扣箭搭弦,单等教主一声令下,便平群雄!

  金甲怪物道:“好一场龙争虎斗!可惜本教主迟来一步,真是遗憾!”正是梅三娘的声音!

  夏劲道和黄香对视一眼,也不知赵威等人现在情形如何,但事到如今,只得稍安毋躁,静观其变了!

  游盛天道:“梅三娘,你大难逃生,恭喜你了!但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何还要再起干戈,又有多少无辜之人葬送姓名,还是罢手吧!”游盛天此语悲凉凄伧,青城师太等人也是不胜伤感,愧悔不已!

  梅三娘冷笑道:“十六年来,我含垢忍,苟延残,为的就是这一天,又怎能罢手!”

  青城师太道:“梅施主,当年之事是我们错了,今天七大门派掌门人都在,任凭施主处置,但求放过台下群雄!”

  梅三娘道:“不忙,不忙,今天的主角还没到呢,何必早早缴械投降呢!”众人听了梅三娘怪气言语,无不心惊胆寒,情知今天定以性命相拼了!

  张巨山此时已瞧见静尘道长尸体,不由泪如雨下,抢上前去抱起静尘道长,号啕大哭道:“师兄,当年我就劝你不要听信衍空挑唆,我们出家人又何必理会凡尘俗事!”哭罢多时,轻轻将静尘道长放下,腾身站起,反手拔下背后青铜剑,怒视衍空喝道:“衍空,可是你下毒手害了我师兄!”众人见张巨山一语料定是衍空害了静尘道长,悲痛当中又有几分惊奇纳罕,不知张巨山为何如此肯定!衍空面上肌突突一阵跳动,良久方道:“不错,正是贫僧!”

  张巨山怒极反笑,喝道:“当年我就看出你心术不正,无极可惜师兄不听我言,果然遭此丧身罹劫!你还我师兄命来!”说着身形掠起,手中青铜剑一招“平分两仪”直刺衍空膛!游盛天、青城师太等人大惊失,齐声叫道:“张巨子,快回来…!”但张巨山见静尘道长死于非命,早已血贯瞳人,对游盛天等人阻拦听若罔闻!

  衍空目凶光,凝然不动,身体周围突然崩现一个五光环,色彩流离,鲜夺目,蔚为奇观,将衍空从头到脚罩在其中!但见张巨山青铜剑一触及五光环,登时断作两截,张巨山大骇之下,竟然不知所措,衍空一掌探出,已扼住张巨山咽喉,沉声喝道:“张巨山,贫僧何以心术不正,你休要污蔑贫僧!”说着手上慢慢用力,张巨山一阵巨咳,面色涨紫!

  众人见衍空竟然用此歹毒手段折磨张巨山致死,无不怒火中烧,游盛天大喝道:“衍空,你还不住手,小心必遭报应!”古风行、岳卫衡二人大喝一声,各展兵刃,便来抢救张巨山!张巨山早已心存死志,用手竭力一挥,止住古风行、岳卫衡,大声道:“衍空,你垂涎梅教主美,想要霸占梅教主,以逞兽,你的恶毒心肠,我早就看的清清楚楚!”衍空一阵狞笑,道:“张巨山,你含血人,辱我佛门,贫僧就想饶你,恐怕无法向佛祖代!”目光杀机闪现,手掌用力,便置张巨山于死地!

  夏劲道见张巨山又要惨死衍空手下,怒不可遏,施展氤氲身法,一晃掠至衍空近前,右手一记百毒真气发出,直击衍空面门,左手探出,便来抢夺张巨山。那雪花怪蟒见夏劲道扑向衍空,怪吼一声,身躯盘开,台上蓦起一股恶风,张开血盆大口,便向衍空去!长生散人大惊失,骂了句:“孽畜找死!”继尔恍然大悟,口叫道:“夏劲道,原来是你!”

  衍空只觉眼前一花,一条人影掠到面前,接着一团黑雾直击面门,情知巨毒无比,继尔大蟒张着血盆大口向滓来,不由大骇,这一人一蟒合力攻击,已堪称世上仅所未见的千古奇闻,饶他如何自负神功盖世,也不由心慌意骨悚然,百忙当中无暇思索,只得撇了张巨山,身形斜退三丈,滑了开去,避过这骇人心魄的一击,额上已是冷汗涔涔!

  夏劲道救回张巨山,交给古风行、岳卫衡,哼了一声,对衍空道:“方丈想杀人灭口,未免太过心狠手辣了!”衍空定了定神,道:“你究竟什么人,为何三番五次与贫僧作对?”夏劲道笑道:“这就奇怪了,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铲。方丈草菅人命,如此罪大恶极,天地不容,就连这不会说话的异类之物也有行侠仗义之心,你还有何话好说!”雪花怪蟒听了夏劲道之言,随即闷吼了一声,如灯双目连闪几闪,全身鳞甲翕张,发出一阵怪响,似是与夏劲道共相附和,心意相通一般,众人见了如此奇异的情形,无不啧啧称奇!长生散人走到夏劲道身旁,长身便拜,口中道:“夏小侠,天生奇人,本散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散人愿与小侠同修玉好,助你一臂之力,共除衍空这祸害苍生的恶魔!”夏劲道笑道:“散人弃恶从善,诚属我辈幸事,恭喜了!”长生散人老脸一红,却是不胜欢喜,道:“小侠心宽阔,仁义为怀,不计前嫌,散人感激莫名,散人替两位劣徒谢过小侠不杀之恩了!”说着又向夏劲道行了一礼。夏劲道心中感慨万千,不料自己无心德种惠缘,竟然感化这当今世上这位毒宗圣手,一大魔头,连忙还礼!

  衍空见两人一唱一和,谈笑风声,竟似自己已置于绝境再无生还之道,不由又恼又恨,二目当中凶光四,恶狠狠盯住长生散人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长生散人道:“西域长生教长生散人星宿海!”衍空道:“异域教,竟然也敢撒野,自取灭亡!”长生散人道:“异域教,也比你这佛门妖僧好过许多,你这妖僧作恶多端,血债累累,今便要你伏法认罪,一慰亡灵!”衍空大怒道:“尔敢辱我…!”抬手一掌,一道五光芒直击长生散人,夏劲道早有防备,用肩一撞长生散人,长生散人借势用力滑过一旁,避过一击,大怒喝道:“好不要脸,竟然偷袭本散人!”抬手两记七彩罗刹毒掌发出,两道七彩毒烟直击衍空。夏劲道大喝一声,与长生散人分进合击,发出两记百毒真气,那雪花怪蟒也弹身而起,扑向衍空!

  夏劲道与长生散人一个乃当世毒人,一个乃毒宗圣手,这一联手,当真惊世骇俗,风云变!台上登时毒气弥漫,雾蒙蒙笼罩,已不可视人。游盛天等人大骇,为毒气所迫,相继跃下台去!台上只剩梅三娘、黄香、鲁有能三人。梅三娘有金甲护体,那金甲构造精致巧妙,巧夺天工,浑然无,自然不惧毒气侵体。黄香和鲁有能都与夏劲道肌肤相接,早已濡染毒,是以不为毒气所伤!

  但见台上三人一蟒,搅作一团。衍空以一敌三,竟然毫无惧。那五光环光芒愈来愈盛,夏劲道的百毒真气和长生散人的采彩罗刹毒烟竟然攻不进那五光环。衍空哈哈狂笑道:“区区毒物,,又岂奈我何!”抬手一掌,一道五光芒击中雪花怪蟒中盘,那雪花怪蟒天生异灵,皮坚厚,自然不为所伤,但也痛的怪吼一声,伏在台上好半天不见动弹。夏劲道不由暗暗叫苦不迭,实在不知衍空这是哪门子武功,如何方能破解!本以为凭毒功可以迫衍空乖乖就范,岂料衍空竟然不惧,内力深雄反而有增无减!眼见长生散人气嘘嘘,内力似有不支之险,计上心来,施展氤氲身法围着衍空绕身疾转,同时脚下发力,将所过木板悉数震碎,木板碎块纷纷掉落,登时出悬空铁索!

  衍空一见如此情形,登时醒悟夏劲道用心,是要迫使他无法动身,不由又惊又怒,连发两掌,但夏劲道身法实在神妙无极,当真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宛若鬼魅幽灵一般,两掌均告落空,他以大无相神功抵抗巨毒攻身,掌力自是大打折扣,掌法也有失迅捷凌厉,但饶是如此,也不由大骇,当下住掌不发,避免内力耗损过多,只是待那巨蟒扑来,偶发一掌将其击退,他不惧夏劲道、长生散人的毒功,对那巨蟒却是颇为忌惮,一不小心被巨蟒到肚中,滋味定然不太好受!

  夏劲道再行一遭,已形成两丈方圆的一个大空挡,仅留下衍空脚底下一块木板。长生散人大笑道:“此计甚妙,衍空秃驴小心了,跌下去摔个狗吃屎,可有失你佛门妖僧风范!”口中说话,两掌七彩罗刹毒烟源源不断发出,将衍空牢牢罩住!夏劲道将毒功收回,在铁索上飘来去,乘暇抵隙,掌掌击向衍空要害,但双掌一触及那五光环,便被一股大力震开,手腕疼痛折。夏劲道又骇又奇,暗道怪不得衍空如此作恶多端,肆无忌惮,这五光环竟然坚逾金铁,不知是什么功夫?

  衍空在两人合击之下,也是又惊又骇,恼怒万端,他现在只剩脚底一块木板,稍不留神一脚踩空,登时便陷万劫不复之境!他不惧毒功,只是留心雪花怪蟒扑噬而已,现在身体不能随意腾挪闪转,只得频频发掌将怪蟒击退,偏那怪蟒顽不畏死,一受掌击之下,更是狂大发,怪吼连连,令他当真有心惊胆寒之感,情知再一下去,必败无疑,当下迫得冒险一搏,以求一逞,大吼一声,身体冲天而起,双掌凌空下击,两道五光芒闪电般击向夏劲道。他恼恨夏劲道诡计多端,而且内力玄妙,一会用毒,一会又用劈空掌力,实在是个劲敌,决计先将夏劲道除去,再对付长生散人和那怪蟒!

  夏劲道见衍空拼死一击,迫的全力相抗,两道劈空掌力发出住那五光芒,但听的啪的一声巨响,恍若半空打了一个炸雷,震耳聋,夏劲道一口鲜血出,身体摇摇坠。长生散人见夏劲道受伤,不由大骇,提足十成功力向衍空击去。那雪花怪蟒弹起空中,掉转身躯,尾挟劲风,直向衍空扫去!衍空和夏劲道硬拼一掌,已是震的中气血翻腾,气机不稳,已无力发掌,他人在空中已无法躲闪,只得运大无相神功相抗,那长生散人双掌加上巨蟒一扫之力,当真有若雷霆万钧之力,正击中衍空身体,衍空闷哼一声,全身五光环涣散无形,身体如断线风筝一般直跌出七八丈开外,摔落台上!长生散人拼命一击之后,已是功力几将耗尽,连忙端坐台上,调息内力,以待恢复。那雪花怪蟒伏在长生散人身侧,全神贯注护住主人,以防有人偷袭!

  夏劲道稳住身形,情知内力消耗过巨,忙念氤氲心法恢复功力,他内力此时已达生生不息永无枯竭的境界修为,须臾恢复如常,气机充盈沛,灵台澄明,但因吐了一口鲜血,仍有些闷不适之感!

  这时台上毒雾散尽,众人看清台上情形,无不震簌,心惊不已!黄香和鲁有能一齐扑到夏劲道跟前,齐声问道:“你没事吧?受伤没有?”夏劲道摇了摇头道:“衍空秃驴好生厉害,如不一鼓作气将其铲除,势必遗患无穷!”抬眼望去,但见衍空此时已翻身坐起,面如金纸,甚是委顿消沉,再无先前骄横跋扈神色!夏劲道大步走到衍空近前,怒声问道:“衍空,你可认罪?”衍空不置可否,淡淡道:“贫僧一世英雄,竟然悔于阁下这个名不见经传人物之手,自然无话可说!”夏劲道大笑道:“你既然自称一世英雄,为何眼力如此不济,我和方丈虽称不上老相识,却也有过数面之缘!”衍空又骇又疑,仔细打量了夏劲道几眼,终于摇了摇头道:“贫僧记忆当中绝无阁下此人!”

  这时游盛天、青城师太等五大掌门和张巨山、古风行、岳卫衡三人相继跃上台来,齐声喝道:“这位大侠,衍空秃驴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快快将其杀四,以免后患!”夏劲道望望游盛天等人,又看看衍空,不由面为难之!他虽然嫉恶如仇,侠肝义胆,但却是天纯良仁善,瞧见衍空一付奄奄将息的惨状,竟然不忍心下手。衍空何等诈,一瞥之下即知夏劲道不忍杀他,一面加紧调息气机,恢复功力,面现悲颜,悲声道:“贫僧已形将就木,只因本着除魔卫道心,不惜暮年老矣,拼尽余力,要造福武林,光我佛门,岂料竟被天下群雄误会,殆至杀身惨祸,其忿何极!”夏劲道见衍空仍然装作一副悲天悯人模样,荧惑人心,死不抵悔,当真怒极,冷笑一声道:“方丈既然不认得我,那我说一人方丈必然认得!”衍空道:“是谁?”夏劲道目注衍空一字一顿道:“吴…瞎…子…!”衍空目光当中闪过一死惊惧之,沉声道:“贫僧从不认得什么瞎子,阁下何以出此怪诞无稽知言?”夏劲道察言观,情知此人绝对不可让其存活世上,否则不知又有多少性命为其所害,当下哈哈大笑道:“方丈好一付铁嘴钢牙,只不过方丈恶行,天道昭彰,人神共愤!我今就除魔卫道,以匡扶武林正义,以慰死去亡灵!”说着抬起一掌,就向衍空天灵盖拍去!

  [正文:大结局]

  衍空见夏劲道果真要杀他,不由大骇,连忙大喊一声道:“阁下且请住手,贫僧有话要说…!”夏劲道硬生生收住掌势,沉声道:“你还有何话说?”衍空一脸乞饶之,悲声道:“贫僧自知死有余辜,但求能知阁下尊姓高名,自己死无遗憾!”张巨山在一旁看的真切,大叫道:“衍空秃驴在拖延时间,大侠赶快动手…!”

  正在这时,忽见一道光华现于天空,光华熠熠,辉煌灿烂,太阳都位之失!那道光华带着呼啸之音,风云变,直向夏劲道背后击来,这一情形,奇幻突兀,所有之人皆被镇服,目瞪口呆!黄香大叫一声:“劲道小心…!”鲁有能大喝一声,手中七彩绫绸出,卷向那道光华,但那光华威势排山倒海一般,七彩绫绸还未触及那道光华,已被劲风摧裂粉碎,化作蝴蝶一般漫天飞舞!夏劲道听风辨器,已知是奴剑术来袭,生死一线之际,已顾不得杀衍空,伏下去,喝了衍空一声:“快滚,找死不成!”衍空也是骇的惊魂出窍,身体一个侧翻,滚到一旁。那道光华从夏劲道背上击过,将夏劲道背上皮囊一剖为二,囊中东西一股脑纷纷掉落台上,映的众人眼花缭!夏劲道避过致命一击,方感庆幸,见皮囊破裂,不由心情蓦的一沉,暗叫不好!皮囊中白展凤送给他的奇珍异宝已是惊世骇俗,人人羡,那百毒真经和六大门派的秘芨更是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圣经宝典,何况还有那无鞘无柄的七柄绝情剑,更是离奇古怪,冠绝古今的稀世奇珍!好在众人俱都为那奴剑术光华吸引,也无心顾及他囊中掉落的是什么东西!

  那道光华从夏劲道背部击过,划了道圆弧,绕回台上空,盘旋游走,势若蛟龙,众人均被这神奇的景象震慑,一动也不动。但听的微风飒然,台上已然多了一个玉树临风白衣如雪的中年男人!夏劲道看清此人的真面目,全身血似乎都已凝滞,身体簌簌一阵发抖,心灵位之搐,几心弦崩断,目中热泪盈转,终于没有掉下来!此人正是夏凌霜,中原双璧之一君子剑客夏凌霜!

  夏凌霜抬手一召,那道光华飞还入鞘,那道光华倏忽而现,倏忽而泯,竟似有形无质、空灵无物一般,但人人已被其无边威力所慑,不知天下还有何种武功可与之相抗!夏凌霜目光缓缓掠过台上每一个人,沉声道:“各位朋友,各位同道,一别经年,天长久,沧海桑田,诸位还是丰采依旧,不枉未亡人夜牵挂,衷心惦念,久违了,久违了!”他连道两声久违了,本是恭贺喜庆之词,众人听了反而愈加心惊胆寒,皮肤凉飕飕起栗!

  游盛天心中又是惶惑,又是激动,迈前一步,大声道:“夏兄弟,恭喜你习得神技,咱们…”还未待游盛天把话说完,夏凌霜冷冷道:“游兄不必多言,叙旧之话,夏某无心领受…!”游盛天见夏凌霜如此不近人情,不由一怔,继尔又道:“我知夏兄弟此番归来,必定感慨万千,我有话要…”夏凌霜突然怒声道:“游大侠,你何以变的如此聒舌!你若不识趣,休怪夏某翻脸无情!”游盛天两次被夏凌霜打断,饶是如何涵养高深,也不微微气恼,冷颜道:“想不到夏兄弟非但神技惊人,情也变的高深莫测,梨膏内人敬而却之,佩服佩服!”夏凌霜冷哼了一声,竟然不再答言!游盛天吃了个闭门羹,不由进退两难,尴尬异常!黄香大声道:“游大侠,你怎恁的糊涂,这个人绝情寡义,狼心狗肺,你又和他罗嗦什么,当心有失你大侠风范!”游盛天不料黄香竟敢如此斥骂夏凌霜,不由面现狐疑之,望了黄香一眼,转对夏劲道道:“你…”嘴巴张了一张,竟然说不下去,心中惊骇之极!

  夏凌霜被黄香一骂,反而哈哈大笑道:“骂的好!骂的好!夏某本就是绝情寡义,狼心狗肺之人,只可惜诸位连绝情寡义、狼心狗肺之人也不是,因为尔等马上就要成为夏某剑底游魂了!”众人见夏凌霜状如疯狂,不由又惊又怒!游盛天面现悲凉之,戚声道:“十六年前之事,恍若一场噩梦,想不到你还如此耿耿与怀,又是何苦?”顿内了一顿,道:“夏兄弟,梅三娘…”夏凌霜厉吼一声道:“休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游盛天浑身一凛,他本想将梅三娘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夏凌霜,岂料夏凌霜的反应委实出乎他的意料,竟似对梅三娘深恶痛绝,当真令他吃惊骇然,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夏劲道心中又惊又痛,听夏凌霜语气,梅三娘似乎确有对不住夏凌霜的苟且之处,那是确凿无疑了!不过在古庙之中梅三娘言谈语际对夏凌霜深情,情深意长,尤其她被跳崖十六年来仍是矢志不渝,可见梅三娘爱夏凌霜何等之深,以梅三娘如此深爱夏凌霜来看,似乎绝无可能背叛夏凌霜做出不贞之事,事情如此离奇曲折,当真令他荧惑难解!

  这时只听梅三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令人惨不忍闻,继尔听梅三娘哽咽道:“想不到过了十六年,我已两世为人,你还不肯原谅我!”声音幽怨凄恻,显是伤心绝!

  夏凌霜道:“你做的苟且之事,是你咎由自取,十六年过去了,你还不是照样没脸见我!”

  梅三娘道:“如果我不是爱你之深,又怎会那样做?”

  夏凌霜大喝一声道:“住嘴!你这个无妇,你没脸见我到还罢了,却将那孽种送来给我,分明是羞辱于我!”

  游盛天、青城师太等人听到此处,无不心头狂震。夏劲道却有如当头一,身体摇摇坠,心中之悲凉羞愤当真无以形容,难道梅三娘就是他的亲生母亲?那他果真就如夏凌霜所说是个“孽种”了?于是童年当中夏凌霜对他冷酷无情甚至是刻薄寡恩的一幕幕浮现脑海,似乎在这一瞬间,他仿佛什么都明白了,什么人生大义,什么恩爱情仇,什么荣辱羞、、、、、、

  只听的梅三娘又是惨切之极的一声大叫,道:“什么孽种?夏凌霜你胡说什么,我的孩子,那个可怜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夭折了,我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声音悲愤哀伤,催人泪下!

  夏凌霜面色微微一变,旋又恢复如常,冷冷道:“你生下的本就是孽种,死了当真是老天有眼,免得祸害人间!”

  众人听了夏凌霜如此不通人情的言语,无不恼怒异常!黄香喝道:“夏凌霜你简直没有人,简直是个畜生!梅三娘对你情深意切,你为何如此绝情寡义?”众人也都怒视着夏凌霜,看他如何答复!

  夏凌霜哈哈大笑道:“要做天下无敌,就得断绝七情六,就得六亲不认,这才是武学最高境界!”声音恣肆张狂,透着无比森恐怖,令人悚然心惊!众人又是悲凉无奈,又是愤恨恼怒,一时心情复杂莫名!

  这时梅三娘道:“夏凌霜,我只问你一句,你今究竟意何为?”声音已是冷酷绝情!

  夏凌霜道:“妇,你竟敢对我指手画脚?”

  梅三娘道:“我已和你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你再出言辱骂,本教主绝不会饶你!”

  夏凌霜道:“好个无妇,夏某暂且不与你理论,待那夫到来,夏某将一齐了断!”众人又是震惊骇然,不知夏凌霜口中的“夫”是指何人?夏劲道一路听来,却是有若如释重负之感,梅三娘的儿子一生下来便夭折了,那说明他和梅三娘是毫无瓜葛了!在他的心底深处,他是宁愿当作被夏凌霜拣到的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是不愿做遭人唾弃的所谓“孽种”的!但不知何以心里总有一丝惴惴不安之感,他记得和王彩雯师姊四人到少林寺之时,他从未和明空大师见过,明空大师却一口道出他姓氏名谁,还把武林盟主令郑重其是交给他,让他好生保藏,武林盟主令本该在金巨身上,何以会到明空大师手中,明空大师又为何把其交给自己,疑云滚滚而来,令他茫然不知所措!可惜明空大师生死未详,不知下落,看来这个谜底是永无可解了!夏劲道暗暗叹了口气,止住思虑,趁众人皆在注视夏凌霜与梅三娘,悄悄俯下去,将散台上的东西重又拾都皮囊,但那皮囊裂为两半,绝情七剑无论如何是装不下了,夏劲道将百毒真经拳剑秘芨和白展凤送的珍珠玛瑙奇珍异宝各自包好,望了望那七柄绝情剑不由暗暗发呆,实不知这无柄无刃的古怪玩意有何妙用!记起梅花山绝顶石室奇人影子“毋忘我”曾说这绝情七剑有无穷妙用,可惜他自惭智钝愚鲁,至今仍参不透其中奥秘!

  梅三娘沉默良久,终于又道:“你既然如此绝情,又何必假惺惺的,你先来杀我好了,不过月无相教万名弟子和我师兄绝不会放过你!”

  夏凌霜恻恻一阵冷笑,道:“万名弟子,皆不过行尸走而已,金巨狗贼,更是缩头乌,又有何惧,我让你苟且多活一时,你却不承情,当真是死到临头,仍不忘牙尖嘴利!”

  梅三娘突然大声道:“青城师太五位掌门,还有游大侠,咱们的过节就此一笔勾销,你们都走吧,我和夏凌霜之间的恩恩怨怨,就在此做个了断!”

  夏凌霜大笑道:“你个臭婆娘,当真可恶之极!你大发慈悲要放这些人走是吗,夏某偏要这些人留下来…!”话音甫落,手中剑鞘飞出,一道光华闪过,血光崩现,游盛天、青城师太、毕棱冰、峨嵋师太、米基实、马占秋六人均被奴剑术光华断去一足,身躯扑通摔倒台上,但六人均都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夏凌霜道:“诸位果然都是响当当的角色,夏某佩服之极!”

  夏劲道见夏凌霜如此凶残暴戾,毫无人,气得浑身突突直抖,身形一飘,护住游盛天六人,对黄香沉声喝道:“赶快包扎伤口,我来护法!”黄香登时醒悟,连忙解下身上鲁皮囊,取出一应工具,丸散膏丹,替六人疗伤包扎!台下群雄此时一阵大,六大门派弟子见掌门人惨遭毒手,人人泣血,个个声,目光皆都恶狠狠盯住夏凌霜,恨不能将其剥皮噬血!雷万、盖鸿图两人大喝一声,飞身形赶到台上,护住游盛天六人,雷万大喝一声道:“夏凌霜,游盛天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伤他?”他须髯戟张,当真气冲牛斗!盖鸿图道:“夏凌霜,作恶多端,必遭天遣!”

  夏凌霜道:“天下负我之人皆都要死,何况区区一个游盛天!”

  雷万道:“游盛天为你托孤恤寡,何其情重,你简直不是人!”

  夏凌霜淡淡的道:“游盛天亦不过假仁假义而已,明知金巨与我有杀夺爱不共戴天之仇,他分明是怕那个孩子受我所害,才故作慷慨大义!”

  雷万怒声道:“你简直恬不知,你如果不是心存恶,别人又怎会误会于你!”

  倒在台上的游盛天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吐出,濡前襟,他抓住雷万手臂奋力跃起,大声道:“夏凌霜,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你与金巨和解,分明是淆惑天下而已!”

  夏凌霜大笑道:“谁叫你自负侠义,枉自仁爱,可惜你明白的太迟了!”

  游盛天气的眼角迸裂,又是一口鲜血出,血溅三尺!雷万与盖鸿图大惊失,连忙扶住游盛天,游盛天摇了摇头道:“二位且请放心,我游盛天就是死,也要亲眼看着这个卑鄙小人倒在我面前!”

  夏凌霜狂笑道:“谁能杀我!天地万物,唯我独尊,谁能杀我!”鲁有能哼了一声,排众而出,道:“我…!”

  夏凌霜不认得鲁有能,怔了一怔,道:“你是谁…?”

  夏劲道见鲁有能要对付夏凌霜,不由心中一阵慌恐难安,他记得鲁有能曾经说过要他帮手才能制服夏凌霜的,他虽然已是对夏凌霜深恶痛绝,决计要大义灭亲,除魔卫道,但事到临头,念及夏凌霜的养育之恩,仍是犹豫不决,难以定论,不由痛苦难耐!

  鲁有能道:“白龙使,你见了本岛主,还不磕头认罪!”

  夏凌霜连退三步,面现惊恐之,忽的头垂前,双臂下垂,恭恭敬敬的道:“属下白龙使,参见岛主!”

  众人目睹此情此景,无不惊奇万分!夏劲道则是又惊又喜,原来鲁有能竟是离离岛主,奴剑术乃是传自离离岛,鲁有能想来定有破解之术!

  鲁有能负手而立,扬声道:“各位大陆岛的朋友,只因本岛主一时愚昧心智,将奴剑术误传匪人,造此无端杀劫,生灵涂炭,实在罪摸能恕!”声音悠扬清亮,飘渺当空,久久不绝!

  台下群雄无不神情振奋,振臂高呼道:“杀了夏凌霜!”“杀了这个卑鄙小人!”“将夏凌霜碎尸万段!”“将夏凌霜剥皮扒骨!”声音一高过一,声震穹宇,群山回

  夏凌霜见人人对其恨之入骨,不由心惊胆寒,额上冷汗渗出,呆立当场!

  鲁有能道:“夏凌霜,你还不弃剑就擒,难道还要本岛主亲自动手不成?!”

  夏凌霜惨然道:“属下怎敢违逆岛主,只是属下大仇未报,虽死不以瞑目,还请岛主成全!”

  鲁有能道:“你心狭隘,嫉妒成,凶残暴戾,行事乖戾偏执,今遭此天怒人怨的下场,亦是自食恶果,何怨于人!”

  夏凌霜道:“岛主乃神仙风骨,潇逸出尘,怎知凡夫俗子恩爱情仇,红尘纠戈?”

  鲁有能怒道:“你休要强辞狡辩!奴剑术旨在修心养,造福祁祥,驱恶辟,不可用以杀生,你难道都抛到爪哇国去了!”

  夏凌霜淡淡的道:“属下早已说过身负奇大辱,此仇不报,枉世为人!”

  鲁有能气的呆了好半晌,才又说道:“那龙虎辟水行,你可曾找到?”

  夏凌霜道:“就在属下身上,只要岛主让属下报仇雪恨,属下自会乖乖奉上!”

  鲁有能冷哼了一声,从身上取出一物高高举起,沉声道:“白龙使,你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夏凌霜骇然惊叫一声,身形暴退三尺,面上又是狰狞又是恐惧,道:“这是武林盟主令!为何在岛主手中?”这一下,除了夏劲道、黄香知情尚能自持以外,台上所有之人都是耸然动容,惊骇不已!台下群雄皆都伏地而拜,齐声高呼:“参见盟主!”梅三娘则是发出一声歇底斯里的尖叫,令人骨悚然!

  鲁有能道:“夏凌霜,你怙恶不悛,不思悔过,反而变本加厉从塔坦蒙珠那里抢走圣武令,挑唆天下群雄会集于此,引来无限杀伐,生灵涂炭,罪恶何极!”

  夏凌霜道:“岛主,属下只因念你有恩于我,所以处处忍让,岛主若是执意相,休怪属下翻脸无情!”

  这时节,突听的梅三娘疯狂大叫一声,恶狠狠扑向鲁有能,浑身金甲一阵怪响,但见飞刀、金镖、袖箭、背弩、铁菩提、飞蝗石、铁莲子、金钱镖,叮叮当当响声不绝,暴风骤雨一般向鲁有能去!这一下,众人无不吃惊骇然,梅三娘所发暗器之多,当真世所罕见,而且劲道奇大,显然都是机括发,这才知金甲怪物厉害之处,众人除了吃惊之外,更是奇怪梅三娘何以如此,这分明置鲁有能于死地!夏劲道见如此多的暗器向鲁有能,待出手搭救,却是无能为力,只得大叫一声:“小心…!”黄香也是花容失,跟着叫了一声:“小心!”

  鲁有能也是大骇,施展飞行术,身体拔地而起,那些暗器皆从他脚下过,当真危险绝伦,但他身形刚一落地,梅三娘第二轮暗器又已到!衍空本来一直沉默无语,此时突然大喝一声道:“夏凌霜,盟主令乃是中原武林信物,何以落在这个化外妖人手中,先联手毙了这人,抢回盟主令再说!”说着身形扑起,两道五光芒直击鲁有能!夏劲道见衍空竟然落井下石,大怒喝道:“如此恶人,当真饶你不得!”两道劈空掌力发出,拦住那五光芒,四道掌力相,砰的一声巨响,震耳聋,恰好势均力敌!夏劲道道:“黄香,盖庄主,雷叔叔,你们快带游大侠等人走!”说着身形飘起,拦住衍空!雷万、盖鸿图听出夏劲道声音,无不大喜若狂,齐道一声:“小心!”这时长生散人业已恢复功力,口中呼哨一声,跃上蟒背,那雪花怪蟒随即闷吼一声,游至黄香雷万等人处,巨尾一卷,将黄香、雷万、盖鸿图、游盛天连同五大掌门一齐卷住,闪电般跃下台去!黄香又急又骇,挣扎不已,却是逃不出雪花怪蟒掌握!

  夏劲道见黄香等人出险境,略略安心。这时鲁有能避过暗器,向夏劲道说了一句:“夏大侠果然英雄侠义,多谢救命之恩!”夏劲道见他似乎语无伦次,不由好生奇怪,但当此性命攸关之际,却是无暇细想,点了点头,转对衍空喝道:“衍空你好卑鄙无,这便是你佛家风范么!”衍空被夏劲道拦住,气的面色铁青,也不答话,连发两掌直击夏劲道!夏劲道大笑道:“方丈做武林盟主,也得先打败我这个无盟主令盟主才行啊!”说着还了两掌,将五光芒化去。他故出此言,存心怒衍空,衍空与他硬拼掌力,他内力修为已达生生不息,穷穷无竭之境,衍空五掌力虽雄,未必有此修为!衍空果然气的暴跳如雷,双掌连发,要将这可恶的小子一举击毙!夏劲道见他上当,心中大喜,当下与衍空硬拼掌力,只听得掌力相,便似炸雷一般响个不停,骇人心魄之极!

  夏凌霜目睹此情此景,不有些茫然失措。他在鲁有能积威之下,仍是心有余悸!虽被衍空蛊惑,却不敢贸然对鲁有能下手!梅三娘见自己两轮暗器均被鲁有能避过,气的怪叫连连,索止了暗器,张牙舞爪向鲁有能扑了过来,台板被踩的吱吱颤,摇摇晃晃!鲁有能焉敢让如此一个庞然大物近身,怒喝一声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苦苦相!”抬起右掌,但见无数薄冰片源源不断向梅三娘,台上登时冷气森森,寒雾笼罩,此时正值三月,暖当空,但台上此时仿佛到了隆冬腊月一般。转眼之间,梅三娘金甲之外又被罩上一层厚厚的冰甲,梅三娘奋力挣扎向前又迈进几步,终于一动不动,僵在台上。情形又是古怪,又是恐怖,当真惊世骇俗!

  心月无相教教众见教主受制,登时大动,万马冲腾,前来救援梅三娘,被群雄阻住,展开一场生死恶战。但听的杀声震天价响,不断有人丧命,惨嗥声令人肝胆生寒,猝不忍闻!突听得一阵轰天巨响,地动山摇,方圆数里的地面突然陷落,沙飞石走,尘嚣冲天,风云变,如临世界末日!无数人均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灾难夺去性命,剩下的人亦在坑中苦哭挣扎,坑中遗尸如山,血成河,当真惨烈之极,无以形容!

  夏劲道骇得肝胆皆裂,提足十成功力,排山倒海一般向衍空击去,衍空不料夏劲道神勇天生,内力竟似永无枯竭,不由骇得魂飞天外,但双方以内力相拼,无半点退缩取巧余地,迫的孤注一掷,提起全部功力相抗,但听轰的一声巨响,两人掌力相,衍空狂鲜血,委顿于地,夏劲道则是借力施展氤氲身法,飘离台上,前去搭救黄香等人!夏凌霜看清夏劲道身法,骇然大叫道:“是你…”身形待飞起,看了鲁有能一眼,却又强自忍住,鲁有能冷笑一声道:“白龙使,你最好老实别动,否则本岛主定让你受尽极刑!”夏劲道还未扑到陷坑之内,雪花怪蟒已托着黄香等人冲天而起,长生散人大叫道:“他妈的!本散人一世精明,胜算无数,岂料仍难逃人小人混蛋暗算!”夏劲道见长生散人、黄香等人无恙,心头狂喜,大叫道:“散人,休要动怒,多谢你大恩大德!”长生散人心有余悸,仍是骂不绝口!雷万大叫道:“长生老怪,你烦不烦人!”黄香突然尖叫一声:“大家快看…那是什么人!”众人抬头观望,但见前方坑边不知何时冒出乌一群人,足有二三百之众,为首四人正是大理王府四大总管上官虹、司徒青山、东方胜、柳逢!夏劲道看的真切,不由又恼又恨,他早已领教过东方胜地遁门挖穿地的厉害手段,情知今灾厄惨祸必是四人所为,怒火一冒万丈,大喝一声,氤氲身法加速,直向上官虹四人扑去!

  上官虹四人认出夏劲道,皆是又惊又骇,四人都是被夏劲道打怕了的,连忙分身形跃到两边,上官虹大喝一声:“快放箭…!”他带着这些人,皆都佩弓带箭,为的就是对付夏劲道,此时箭搭弦,登时箭如雨发,向夏劲道去!夏劲道施展氤氲身法,停在半空,箭雨固然伤不到他,但是却无法欺近上官虹等人,不由心急如焚!只听得坑底一人大喝道:“尔等鼠辈,但敢暗箭伤人!邬大力在此,岂能如此放肆!”这人正是中原镖局的邬大力,他卸弓箭,施展百步穿杨的本领,啪啪啪三支连弩箭出,登时将三人翻在地!这时坑中中原镖局呼延守烈等人,离离岛的沈二爷人等相继挣扎跃起,这些人都是武功登峰造极之人,只是略受皮损伤,尚无大碍!其余群雄不是重伤,便已殒命,心月无相教众人连人带马陷落,人挤马踏,更是死伤殆尽,张巨山、古风行、岳卫衡三人则是无心突围,拼命抢救心月无相教残余弟子!坑中血模糊,呻惨嗥声不绝于耳,便似那森罗殿,屠戮场,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上官虹不料坑中竟有人神箭伤人,挟手夺过手下一人弓箭,瞅准来箭之处便!邬大力看的真切,大笑道:“恶贼,你要与我比赛箭么!”一箭发出,瞄的奇准,正与上官虹来箭碰个头对头,邬大力天生神力,一张铜臂铁胎弓,不下八百斤之巨,所使箭支亦是通体铁铸,劲道之大可想而知,竟将上官虹来箭一剖为二从中开,劲势丝毫不减,闪电一般向上官虹去!上官虹惊的目瞪口呆,索反应敏捷,功力老到,身形一旋,退移一旁,邬大力之箭从他右肋穿过,箭尾撕去好大一块衣襟,上官虹大难逃生,登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喝令手下众人退到邬大力箭势威力范围以外!他一时气急败坏,分派一部分人手向坑中,意将坑中之人一举击毙!这陷坑高有丈余,方圆数里,坑内石、尸体凌乱错峙,闪动不灵,形势十分险恶!

  夏劲道惊怒集,两道劈空掌力发出,震落十支弓箭。这时只听的喊杀声震天价响,一队人马从上官虹等人背后出现,威势如龙,将上官虹等人从中间断开,上官虹等人一阵大,数十人抛了弓箭,抄起兵器仓促战!夏劲道面前箭雨威势锐减,心头大喜,情知必是赵威人等前来救援,惟恐赵威等人不敌上官虹,当下奋起神威,连连发出劈空掌力,将箭雨震的四散飞,施展氤氲身法直扑上官虹四人!坑内群雄也是振奋不已,鼓足余勇,冲上坑来!长生散人首当其冲,雪花怪蟒怪吼连天,行动如风,转眼间到了前方坑壁之处,身躯一弹,稳稳当当跃上坑顶!

  夏劲道与雪花怪蟒同时到达,夏劲道赞了一声:“散人,真有你的!”长生散人大为得意,道:“谬奖,谬奖!”夏劲道纵目四瞧,但见除了赵威人等,还有长生散人的徒子徒孙合和二仙中仙、玉壶子人等,另有十几个白衣胜雪,黑纱罩面的女子,夏劲道不知这些女子是何人,不由好生奇怪!再一瞧,不由大吃一惊,领首三人一个是青岛柴达木黑格尔王爷,另一个是八臂哪叱唐天宝,两人中间赫然是他的义父金巨,金巨手中提了一人,掌势大开大阖,仍是勇不可挡!夏劲道心中气血翻腾,百感集,只觉一片茫然惶惑,竟然有些无所适从之感!及至看见五个面色枯槁如腊,身形瘦如竹竿的怪人,心中百千纠结登时散开,惊喜若狂,大喊一声道:“师父,徒儿来也!”飞身形纵入战团,拳打脚踢,纵跃腾挪如虎入狼群一般!长生散人呼哨一声,雪花怪蟒随即放下游盛天、青城师太五大掌门,托了长生散人、黄香、雷万、盖鸿图四人直向上官虹等人冲去!随后呼延守烈、九头狮子洪天宝、邬大力人等,离离岛沈二爷、红胡子钟爷、草上飞相继跃上坑顶,随后杀到,这些人大难不死,无不气冲牛斗,恨不得将上官虹等人剥皮扒骨,碎尸万段!

  上官虹等人腹背受敌,早已溃不成军,何况敌手乃是武林中至高无上人物,抵挡不到多是,死的死,伤的伤,投降的投降,一败涂地!只剩下黑格尔王爷与上官虹,唐天宝与司徒青山,雷万与东方胜,盖鸿图与柳逢,八人分了四对拼斗,前三对还好,盖鸿图用的是战尸拳,柳逢使的是五毒掌,毒气纵横弥漫,中人呕,令人恶心不已,不敢恭维!

  赵威、尉迟铁珊、悟能等人一齐围了过来,与夏劲道见过。悟能羞愧不已,道:“承如夏施主所言,衍空实乃佛门败类,多谢夏施主助少林铲除此贼,光我佛门!”赵威一拍悟能的肩膀,大声道:“我说和尚,你怎么如此罗嗦,大家同生共死,早是一家人了,何必那么客气!”说的尉迟铁珊等人一阵大笑!夏劲道无心客套,扑到滇南五鬼身旁,翻身跪倒,叩头便拜,口中道:“五位师父,你们怎么来了,想死徒儿了!”巫德乾、巫德坤、巫宝绅、巫胜己、巫空放五人对视一眼,忽的仰天一阵大笑!夏劲道大惊失,叫道:“五位师父,你们怎么了,是、、、、、、!”他本待说“是受伤了”忽觉甚是不大吉利,连忙咽了下去!巫氏五鬼忽的顿住笑声,五双手掌一齐挽住夏劲道,巫德乾一张干瘪的老脸之上满是爱怜之,道:“劲道,你起来吧!”巫胜己大声道:“徒儿,你怎扮成这付模样?”巫宝绅、巫德坤、巫空放三人则是瞅住夏劲道不放,又是欢喜,又是欣慰!夏劲道与五人虽是师徒,情如父子,久别重逢,欢喜之情自是无以形容!

  夏劲道还未待站起身形,赵威、尉迟铁珊等人则是忽喇喇跪倒,冲巫氏五鬼叫道:“徒孙拜见师爷…!”巫氏五鬼不明所以,对着赵威、尉迟铁珊等人直发愣!夏劲道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翻身站起,叱道:“情势危急,怎能如此胡闹!”赵威一跃而起,大叫道:“如此说来,师父是收下我们了!”夏劲道对他矢志不渝的劲头当真佩服的要命,强忍笑意,板了面孔道:“还不快去救人!”赵威道:“徒儿谨遵师命!”尉迟铁珊等人无不大喜,腾身跃起和赵威一齐扑下坑内救人!巫德乾面欣喜之,道:“徒儿,想不到你业已为人师好,恭喜你了!”巫胜己却是大摇其头,道:“那小子笨头笨脑的,恐怕会糟蹋得本门无上神功一塌糊涂,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巫空放却是有所感伤,叹道:“徒儿既已掌门立户,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怪物看来真的老了!”

  夏劲道不胜惶恐,连忙道:“都是徒儿不好,惹师父伤心,师父定会长命百岁…!”巫空放笑道:“傻徒儿,你哪里有不好,师父是替你高兴!”巫宝绅最为心细,道:“徒儿,怎不见游大侠,他在哪里?”夏劲道念及游盛天与己有抚孤托孤之恩,自己却误会于他,不由一阵伤感,黯然道:“游叔叔受伤了,不过性命无忧!”巫氏五鬼对游盛天一见倾心,引为生平知己,听说游盛天受伤,无不伤感,唏嘘不已!夏劲道止住伤心,道:“五位师父,你们是怎么来的?”巫德乾沉声道:“徒儿,此事说来话长,且跟我们见过百毒公主再说!”夏劲道恍然明白,那些那些白衣女子原来是百毒公主其人,不由又惊又诧!

  这时已西斜,已是下午时分,山野间一派苍茫肃穆,沉重悲凉!夏劲道见过百毒公主,百毒公主又惊又喜,草草叙了几句别情,百毒公主遂道:“劲道,你游叔叔为何不见,他在哪里?”夏劲道隐隐料知百毒公主与游盛天关系,不由又是一阵伤心,悲声告知百毒公主游盛天伤情,然后将游盛天所在指给百毒公主,百毒公主骇得魂不附体,连忙赶去察探游盛天伤势!

  这时金巨走到夏劲道跟前,沉声道:“劲道,是你么…?”夏劲道心中百感集,心涛澎湃,不知是与金巨相认还是不认!喉头一阵哽咽,竟然说不出话来!金巨偌大的身躯一阵颤抖,显然已是不能自持,面色庄严沉痛,良久方道:“劲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所误会,而且许多年来,我一直对你不好,我这个义父你不认也罢!”声音十分悲凉凄伧!显是伤感不已!

  巫德乾见夏劲道与金巨僵持当场,连忙道:“金盟主,这件事以后待说,元凶祸首还没有擒获,事不宜迟,我们快去!”金巨怔了一怔,苦笑一声道:“多谢提醒,我真是老糊涂了!”施展轻功直向木台扑去!巫氏五鬼随后跟去。夏劲道见金巨左手提着一人,怔了一怔,不知所以之际,黄香已扑了过来,两人虽是相别仅有个时之短,却有恍然隔世之感,相拥一阵,喜不自胜。夏劲道道:“黄香,现在可有你忙的了,不过好在来了帮手,我与你引见引见!”说着拽了黄香来见百毒公主,百毒公主正与游盛天执手相望,满是柔情款款,似水依依。游盛天已知夏劲道易容,不由十分尴尬,连忙撇了百毒公主的手,咳了一声道:“劲道,是你…”又对黄香行了一礼,道:“黄姑娘,多谢你救命之恩!”青城师太、峨嵋师太、毕棱冰、马占秋、米基实也谢过黄香,黄香连忙一一还礼!

  夏劲道拜见过游盛天,将施医救人之事告诉百毒公主,百毒公主欣然应允,和黄香联袂入坑前去救人。夏劲道待黄香走了之后,咬了咬牙,终于将积郁心中的羞愤辱吐了出来,道:“游叔叔,夏凌霜究竟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游盛天道:“不是,夏凌霜只与梅三娘相恋过,再无其他!”夏劲道心中一块巨石落地,桎梏消解,反而一阵无限伤感,苦笑道:“难道我真的是一个野孩子?”游盛天也是无限伤感,道:“当年夏凌霜只对我说你是他捡来的一个孤儿,夏凌霜自打梅三娘跳崖以后,就有些精神失常,整穷心练剑,时颠时狂,所以他把你托付与我,让我将你送与金巨膝下做为义子之时,我怕你跟随夏凌霜于乖佞,不利成*人,所以就答应了他,岂料夏凌霜竟然是装疯卖傻,欺骗于我,更不料夏凌霜会因此怀恨于!”说到这里,连叹两声,心情十分沉重!

  夏劲道也暗恨夏凌霜卑鄙阴险,不料人心恶如斯!游盛天叹了两声之后,接道:“自我把你送到金巨门下之后,忽觉此事极为不妥。当年正是金巨与七大门派联手对付夏凌霜和梅三娘,梅三娘被跳崖之后,即便夏凌霜真的不计前嫌与金巨化敌为友,金巨也不能不心存顾虑!但当时我只顾着自己迹天涯,任侠使气,也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到后来我隐约得知武林中有人失踪竟和金巨有干连,恐怕金巨猜疑于你,反受其害,所以就深夜潜入金家堡将你带了出来!”说到这里,忽的有所醒悟,顿了顿道:“奇怪,武林盟主令为何在鲁有能手中,为何不在金巨那里?”脸上一派茫然之

  夏劲道情知游盛天已将其所知和盘托出,又是感激又是惭愧,道:“游叔叔,你且安心待在这里!我去对付夏凌霜,我和他的一切恩怨是非一定要做个了断!”游盛天点了点头道:“夏凌霜过于诈阴险,你一定小心!”夏劲道点了点头,施展氤氲身法返回台上。但见台上情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夏劲道见鲁有能安然无恙,略略安心,当下凝立台上,静观其变!这时只见夏凌霜对鲁有能行了一大礼拜,道:“岛主,属下身负奇大辱,待我了却恩怨,任凭岛主处置!”

  鲁有能面色沉重,哼了一声道:“只要你不用奴剑术伤人,本岛主就答应你!”

  夏劲道大惊道:“鲁有能,夏凌霜卑鄙小人,千万不可信他!”

  夏凌霜瞟了夏劲道一眼,目中凶光一闪即逝,复对鲁有能道:“属下沧海横,历尽艰险,为的就是复仇雪,属下仇人乃是天地间第一大恶人,武功高强,如不施奴剑术,属下非但报仇无望,反而会性命不保,饮恨九泉,望岛主大发慈悲,成全属下!”声音悲切,竟似十分伤心!

  鲁有能面色一阵犹豫,一时委决难下!

  这时金巨大喝一声道:“夏凌霜,你休在装腔作势,混淆人心!我来问你,我师妹现在何处?”

  夏凌霜转对金巨,冷笑一声道:“果然是一个重情重义的金盟主,可惜却是个无贼!你那个不要脸的师妹幸好还未死,你还可以与她说些体己话!”说着一指梅三娘!

  金巨瞧见梅三娘情形,又惊又怒,对夏凌霜喝了一句:“你这个畜生,懒得理你!”抬手一掌,一记如刀劲芒击到梅三娘身上,道:“师妹休怕,师兄救你来了!”他的内力用的恰到好处,登时将梅三娘覆着冰甲击得四分五裂,冰甲散开之后,吱吱一声响,金甲怪物腹部开,梅三娘面色惨白的从里面踉跄而出,双目恶狠狠只管盯住鲁有能,对别人竟似视而未见!

  金巨见梅三娘对他不理不睬,痛心不已,沉声道:“师妹,当年只怪师兄行事卤莽,以至铸成大错,师兄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

  梅三娘眼角都未曾瞥金巨一下,淡淡的道:“十七年前,你将我跳悬崖,十七年后你又救我一命,从今往后你我互不相欠,你再也不是我的师兄,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师兄!”梅三娘语调平淡之极,但每个人心中却都为之震撼!夏劲道心中又是感慨又是叹息,心想金巨与梅三娘本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如今却形同陌路,不只是上天弄人,还是两人自作自受!见梅三娘只顾盯着鲁有能不放,心中不由暗暗奇怪,梅三娘既然连她跳崖的金巨都已原谅,为何却似对素昧平生的鲁有能竟似无比仇恨?!

  夏凌霜听了梅三娘言语,一阵狂笑,令人也不知他是悲伤还是快慰,笑声一顿,对金巨喝道:“金巨金盟主,你还不是枉自多情,你虽然和这个人已有苟且之事,她还不是照样看你不入眼!”

  金巨浑身衣衫无风自动,显是愤怒已极,脸色云密布,许久都未曾说话,眼睛却始终望着梅三娘,充满同情与祈望!梅三娘却仍就盯着鲁有能,既不看金巨一眼,也不看夏凌霜一眼,竟似这两个对她生命有过至关重要影响的男人都不存在!她盯着鲁有能,眼睛里充满仇恨,却一言不语,也不知她是无话可说,还是在等着鲁有能说话!鲁有能却对梅三娘充满仇恨的眼光浑然不顾,也不知他是满不在乎,还是不屑一顾!夏劲道见梅三娘竟然对夏凌霜之言,既不反对,也不争辩,竟似无动于衷,也不知是默认了,还是心中另有它想!夏劲道心中奇怪,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苟且”之事无论对男人和女人来说无疑都是奇大辱,更何况被人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提起,甚至可以说是“捉”更是不能容忍,忍无可忍的了!

  金巨终于道:“夏凌霜,今天无论于个人恩怨还是武林公案,我都要与你做个了断…!”说着将手提之人交给巫氏五鬼,郑重其是代了几句。巫德乾面现悲容,点了点头!金巨将茶馆袍下摆起掖在间,道:“夏凌霜,金巨就来领教你的奴剑术,动手吧!”说着纵身形落到台中央空处!

  夏劲道眼见两人便要一场生死决斗,不由黯然神伤。这两人都与他有八年养育之恩,但却都是杀人如麻、凶残成的大魔头,心汹涌,一时起伏难平,待阻拦,却又无所适从,不由呆立当场!

  夏凌霜正巴不得金巨出言挑战,心头窃喜若狂,面上却不,转对鲁有能道:“岛主,属下仇人苦苦相,属下已是毫无退路,还请岛主收回成命,成全属下!”

  鲁有能眼见金巨一掌将他的寒冰神掌冰甲破解,情知此人武功了得,不由好生为难!

  金巨喝道:“夏凌霜,这是你我之间恩怨,与旁人无关,你再不动手,休怪金巨手下无情!”

  夏凌霜轻啸一声,手中剑鞘而出,化作一道光华直向金巨前击去!金巨大喝一声,身形凝然不动,右手中指戳出,一道如鹅卵的白色劲芒出,恰巧将那道光华阻住,但也只是挡了一挡,但见那道光华须臾之间光芒大盛,映着落余辉,便婉若一个光球仿佛,刺的人双目难睁!巫氏五鬼大骇,齐声叫道:“金盟主快退…!”但已为时过晚,那个光球以凌厉无俦之势将金巨指力摧的四崩五裂,带着啸音从金巨前穿过从背后掠出,又化作一道光华飞回夏凌霜剑鞘之内!但见金巨开一个大,却无鲜血出,情形当真恐怖异常!金巨面色惨白如纸,却是凝然不倒,道:“好厉害的剑术…!”顿了一顿,又道:“夏凌霜,你为何将那个孩子送我?”

  夏凌霜见金巨竟然凝然不倒,饶他如何凶恶,也不由胆战心惊,骨悚然,往后退了一步,冷笑道:“我以为那个孩子是你与梅三娘的孽种,其料却是大错特错了!”说着叹了两声,也不知是因为他处心积虑布下的圈套没有得逞而惋惜,还是良心有所发现!

  金巨听了夏凌霜之言,哈哈一阵大笑,笑的甚是畅淋漓,似是终于解苦海,了然再无牵挂,笑声中,扑通仰面跌到!夏劲道先前见金巨生死关头,仍不肯先行出手,英雄风范,磊落无疑,已是有所触动,恐怕是自己和游盛天真的误会了他!此际听的夏凌霜言语,登时明白夏凌霜的险恶用心,乃是要让他和金巨以父子身份相残,用心何其恶毒!夏劲道又悔又恨,再也抑制不住,扑到金巨身旁,放声大哭!此时梅三娘也尖叫一声,扑到金巨身上,,已是泪落如雨,泣不成声,道:“师兄,原来那晚、、、、、、都是师妹害了你!你醒醒…!”

  夏凌霜面目狰狞,恶声道:“妇!好不知羞,眼见夫已死,终于原形毕了吧!”

  梅三娘腾身站起,浑身直抖,喝道:“住口!不许你污辱我师兄,师兄的金刚无极指,乃是至刚至的武功,师兄乃是童子之身!”

  这一下,夏凌霜如遭五雷轰顶,不可一世之气概然无存,便宛若一只狼狈不堪的落水狗仿佛!这时落西山,惊心动魄、血腥恐怖的一天终于快要过去了!落的余辉透过群山大壑的罅隙中透过来,群山暮霭,氤氲袅袅,苍茫凝重而又美丽壮观!台下的人们仍在忙着抢救伤员,汇拢集合寻找自己的门派。一天的血战,竟没有让人们忘却饥渴疲劳,活着的人仿佛都有钢铁般的意志!

  夏凌霜呆立片刻,会过神来,道:“妇,亏你说得出口,总之你是个无妇!”

  梅三娘惨白的脸上竟然出一丝笑容,淡淡的道:“夏凌霜,可惜你机关算尽,到头来一无所获!我本来是要将武林盟主令交给你的,可你却得太紧,让我起了疑心,所以就没告诉你。师兄说的没错,他早就说过你心术不正,对我也是假情假意,可惜我没有听师兄的话、、、、、、!”说到这里,又是一串眼泪掉落,显是伤心绝!

  夏凌霜闻听此言,又惊又骇,不由恼羞成怒,喝道:“妇,你敢骗我!”声音几近咆哮!夏劲道听到此处,不由怒不可遏,方要起身斥责夏凌霜丧心病狂,无之极,却被金巨一把抓住。夏劲道不由喜极而泣,悲声道:“义父,是我、、、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我记着呢!”金巨惨白的脸上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费力说道:“劲道,我不该对你不好,你其实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义父很喜爱你、、、、、、!”夏劲道又悔又恨,激动难抑,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金巨忽然一指梅三娘,道:“劲道,梅三娘是我的师妹,虽然她盗了武林盟主令,而且还派了许多人来刺杀我,实在是她受了难以申白的奇大辱、、、、、、”夏劲道忽的心中一动,道:“义父,在贤武镇客栈讲给我听故事的人是你…?”金巨道:“不错,我是怕你后听信夏凌霜蛊惑,甘心受他摆布、、、、、、不过看到你现在能够明辨是非,一身正义,我很高兴、、、、、”说到这里,忽的身躯一,提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劲道,你要替我保护梅三娘,不要让夏凌霜这个畜生、、、、、、畜生、、、、、、伤害她!”言罢,‮腿双‬一伸,阖然长逝,面上挂着一丝笑容,看去十分的安详欣慰,毫无一丝痛苦之情!

  梅三娘见金巨一死,尖叫一声,号啕大哭:“师兄,你为什么要死!该死的是我啊!”夏劲道悲痛万分,却是哭无泪,他对梅三娘极为厌恶,虽有金巨临终遗嘱,仍是抑制不住,腾身站起,戟指怒斥道:“义父英雄一世,云天高义,却落此悲惨下场,皆被你这个无情无义妇人所赐!你岂非太没良心…!”梅三娘哽咽道:“我的确、、、、、、是良心不好!”声音忽的一顿,突然向夏凌霜扑去,双手箕张,目中凶光暴,便似一个择人而噬的恶鬼仿佛,口中道:“夏凌霜,你还我师兄命来!”

  夏劲道见梅三娘拼了性命要替金巨报仇,不由又惊又骇,叫道:“快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氤氲身法展动,掠到梅三娘身后,右手一探抓住梅三娘后衣襟,向旁边一带,幸好夏凌霜惊骇于梅三娘的凶恶神态,尚未回过神来,梅三娘得以逃过一劫!

  巫德乾沉声喝道:“劲道,到为师这边来,休要莽撞!”夏劲道撒了梅三娘,道:“义父已经惨遭毒手,他以死以示对你深情,你难道还不明白,希望你好自为之!”梅三娘面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显见心情起伏不平,却咬紧了牙关,不发一言!夏劲道身形一晃,掠到巫氏五鬼身旁,当头一拜,对巫德乾道:“五位师父,请听劣徒一言,夏凌霜这厮凶残恶毒,毫无人,五位师父请退到台下,与徒儿观战,看徒儿如何收拾这恶徒,以匡正义!”

  巫德乾道:“徒儿,为师知你迭获奇遇,武功已到深不可测虚怀若谷境界,但奴剑术威力实是非同小可,千万小心!”巫德坤道:“大哥,你难道不相信劲道,咱们徒儿可是得天独厚,天赐神武,小小的奴剑术岂在话下!”夏劲道情知巫宝绅故作旷达,心头掠过一丝悲伤,强颜笑道:“二师父,多谢你的苦心,你不用激励徒儿,徒儿都明白!”巫胜己偷偷道:“徒儿,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大不了从头再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巫宝绅和巫空放两人望着夏劲道,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夏劲道又向五人拜了一拜,道:“五位师父,你们请放心,徒儿一定会没事的!”巫氏五鬼点了点头,提着金巨与之人,飘身退到台下!

  夏劲道盯着夏凌霜,伸手将面上面膜揭下,出一张英气,秀气俊朗的面孔!夏凌霜见夏劲道目光凌厉如刀,他从未见过如此阴沉冷峻的目光,不由暗暗胆寒,强装镇定,冷笑了一声,喝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怎么,你也要和我为敌不成?”夏劲道此时心如止水,淡淡的道:“你杀孽太重,天地不容!我今要除魔卫道,为武林除害!”说着身形展动,左手封住门户,右手径来夺拿夏凌霜手中宝剑!

  夏凌霜见夏劲道身法快若电光石火,简直不可思议,他连个防敌御地敌的念头都还未起,已被夏劲道到身侧,手中宝剑如若被夺,后果不堪设想,立时惊出一身冷汗!迫得左手出掌和夏劲道对攻,只盼能将夏劲道挡的一挡,自己身形后退,便可施展奴剑术!夏劲道早已窥破夏凌霜心思,哼了一声,左掌竟不与夏凌霜手掌相碰,在两涨相之际,微移寸数让过夏凌霜手掌,易掌为指,反戳夏凌霜手腕关尺,同时右掌不变,照势夺拿夏凌霜右手宝剑!夏凌霜不料夏劲道掌法变化妙如斯,竟然在极不可能之下突生变化,当真神惊鬼泣之能!他和夏劲道贴身搏,只这一招,便已处败势,不由骇得魂不附体,狂喝一声,将头一甩,头上发髻散开,宛若万缕钢丝向夏劲道面门!那头发本是极柔软之物,此时竟挟带风声,嘶嘶作响,骇人心魄之极!

  台下巫氏五鬼看得真切,齐声惊叫:“劲道小心…!”台上梅三娘、鲁有能也是骇得齐声尖叫!鲁有能惊的心弦断,但两人贴身紧靠,也是无计可施,身形一垮,登时失魂落魄!

  夏劲道不料夏凌霜竟有如此惊人手段,当真凶狠霸道之极!面容被毁事小,一双眼睛被弄瞎,可是大为不妙,好个夏劲道,在这生死存亡、千钧一发之际,突生急智,腹中丹田较力,一口真气从口中啐出,竟将那万缕钢丝吹的四下散开,与此同时撤身形向后退移三丈!这一下当真惊心动魄,精彩异常!台上梅三娘、鲁有能,台下巫氏五鬼竟然忘了方才凶险万端情势,齐声喝彩!巫氏五鬼雀跃不止,梅三娘激动不已,鲁有能却是泪满面!

  夏劲道虽然逃过一劫,暗叫侥幸。但被那发髻劲风一扫,仍是有些头晕脑涨,双眼发花,面庞火辣辣作痛!但他先发制人的打算既已落空,情知危在眉睫,当下强自镇定,急思对策!夏凌霜也不料夏劲道竟在生死一线之隔突出奇计破解他苦练多年的“发稍剑”全身而退,毫发未损,呆了一呆,也不由好生钦佩,冷笑了一声道:“这一次被你侥幸逃脱,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夏劲道也冷笑一声道:“未必…!”夏凌霜道:“这一次你若能破解奴剑术,夏某就自刎在你面前!”说着,轻啸一声,手中剑鞘飞出,化作一道光华向夏劲道当击去!那美丽而又恐怖的光芒再一次照亮山野,那晚霞满天的灿烂瑰丽都为之黯然失!这一剑的威力,已使天下所有生灵都为之震悚,为之目眩,甘愿束手待毙!

  鲁有能骇得浑身直抖,怒喝一声,一记寒冰神掌发出,将夏凌霜牢牢困在冰甲之内!透过冰甲看去,夏凌霜面上带着一丝奇特而又恶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仍就盯着夏劲道,似乎是要亲眼看着这个自己苦心带大终又背叛了自己的小子终究难逃自己掌握,死在奴剑术下!夏劲道眼见这道光华朝自己击来,待施展氤氲身法避开,但身心俱为这一剑威势所束,竟然动转不灵。就在这时,只听得七声宛若龙般的啸音响起,那被夏劲道搁置台上的绝情七剑竟然奇异般的弹起,飞至夏劲道身旁,剑剑直立,围着夏劲道绕身疾转,情形古怪骇异,蔚为奇观!那道光华面对绝情七剑围成的光栏,竟似有灵的生物一般,突突跳跃闪动,却始终不敢逾越半分!

  这一下,非但夏劲道惊的目瞪口呆,所有人都是目眩神摇,为之震撼不已!不料上天造物,竟有如斯神奇,若非亲眼得见,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了!鲁有能大喝一声,手中武林盟主令一扬,奴剑术光芒倒飞而回,和武林盟主令碰到一起,又化作一柄普通的宝剑咣当掉于台上!

  只听的“毕剥”一声怪响,众人寻声望去,但见围住夏凌霜的冰甲通体被鲜血染红,恐怖之极,显然夏凌霜是因为过于震惊骇怒,全身血管爆裂而死!众人又是吃惊,又是骇然,却又庆幸不已!均想夏凌霜穷其一生不择手段得到他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奴剑术,没成想到头来,竟还是让人破解,非但万念俱灰,更是死都不足以表其惊恐震悚之心了!夏凌霜秉凶顽刚戾如斯,这样的一个人如若活在世上,岂非是大大的不公平,老天爷眼睛瞎了!

  夏劲道见夏凌霜落此下场,心头掠过一丝悲伤,不由又是感慨又是惋惜!夏凌霜本来可以傲啸武林,幸福优游过其一生,若非嫉妒谵狂,穷心极,又怎会落个自毁身亡,贻笑天下的下场!夏劲道叹罢,用手将绝情七剑拦在手中,又是惊奇又是恐惧,记起影子毋忘我所说之话:要想知道绝情七剑的秘密,就可以舌血试之!不由苦笑不已,绝情七剑的秘密已窥其一鳞半爪,已于愿有足,再以舌血试之,又有何必!夏劲道连想也不敢想,他若真的试之,天地间,武林中,又将是怎样一番情形?景象?

  这时巫氏五鬼飞身上台,来向夏劲道祝贺。夏劲道方要拜谢,只听的鲁有能惊叫一声,夏劲道回头一看,不由惊的神魂出窍!原来衍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跃到鲁有能背后,已然扼住鲁有能咽喉!夏劲道又惊又怒,喝道:“衍空,快放了他!小爷一时慈悲为怀,对你手下留情,你反而不思悔改,仍旧作恶!”衍空冷哼道:“少说废话!夏劲道你快把你手中七剑与贫僧,否则贫僧立时毙了鲁有能!”鲁有能大叫道:“劲道…别…”衍空手上一用力,鲁有能脸色涨得青紫,登时硬生生止住!

  夏劲道不料衍空诈阴险如斯,心中又悔又恨,一时竟然无计可施!巫氏五鬼大眼瞪小眼,也拿不出主意!梅三娘则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她先前恨得鲁有能要死,,现在鲁有能落在衍空手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怜悯!衍空见夏劲道一幅束手无策、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由哈哈一阵狂笑,得意之极!笑声还未打住,突觉背后微风飒然,两道掌力直向他背后灵台、神道二击来,这一下登时骇得他魂飞魄散,本能的撒了鲁有能,回身自保!鲁有能得险境,飞身扑到夏劲道怀中,竟然嘤嘤而泣!夏劲道一手抚住鲁有能,一边向衍空处望去,不由惊喜若狂,大叫道:“鹰老怪,是你…!”

  那如神兵天降,出手偷袭衍空解鲁有能被厄之围的正是鹰九扬!鹰九扬大笑道:“小老弟,你难道忘了老哥哥的外号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衍空也已认出鹰九扬,又惊又怒,气的浑身直抖,喝道:“鹰九扬,你并未服下蛊毒,你胆敢欺骗贫僧!”鹰九扬道:“嘘!秃驴,这叫兵不厌诈,衍空你怎忘了我老怪的外号下半句‘武痴神童博飞’,这神童二字岂是糊弄的来!”衍空被他取笑,气的发狂,喝道:“贫僧明明看到你和那两个怪人将蛊毒一齐下肚中!”鹰九扬摇了摇头道:“秃驴,你怎的如此糊涂!有那两个蠢蛋打掩护,我老怪正好来个暗渡陈仓,我当时的确用手将你那宝贝药丸送都口边,但却并未丢入口中,然后趁你不注意,随手一丢!你连三十六计都不懂,怎么配当武林盟主,给我老怪倒壶都看不上眼!”

  夏劲道听的啼笑皆非,情知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定是到少林寺寻找自己,不知怎的碰上鹰九扬,三人容貌一般,自是臭味相投,打成一片,不知怎的三人落到衍空手中,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两人情梗直,心眼发死,却被鹰九扬蒙混过关!夏劲道忍住笑意,大声道:“老哥哥,你且退到一旁,你恐怕不是这秃驴的对手,让小弟来收拾他!”

  鹰九扬大笑道:“小老弟,你也太小觑老哥哥了,这秃驴已是条半死不活的死驴,就交给老哥哥料理吧,何况我的一干老有全死在这秃驴手里,我老怪就为他们报仇了!”衍空气的五官挪位,哼道:“鹰九扬,贫僧今就打的你真变成‘神龙见首不见尾’!”说着身形跃起,两掌一前一后径向鹰九扬拍来!鹰九扬怔了一怔,道:“咦!秃驴,你怎不用你的五行掌?”衍空铁青着脸道:“不用五行掌怎的,还不照样杀死你!”鹰九扬啐道:“呸!你分明内力不支,还在吹大气,当我真的怕你不成!”说着身上前,双掌硬接硬架!

  夏劲道瞧破其中有诈,不由大骇,大叫道:“鹰老怪,快退,小心!”但已为时已晚,就见衍空面狰狞,叫道:“鹰老怪,你不怕就好!”双掌改拍为推,两道五光芒击出,正击中鹰九扬膛,鹰九扬始料未及,猝不及防,叫了一声:“乖乖,我老怪上当了!”身形飞起,倒跌出三丈开外,摔落台上!夏劲道惊怒集,撇了鲁有能施展氤氲身法掠到衍空背后,一掌拍在衍空背心,衍空狂出数口鲜血,竟然支撑不倒,头也不回道:“夏劲道,我败与你手,唯求速死,你动手吧!”夏劲道不料此人如此冥顽不化,又是厌恶又是怜悯,他这一掌下去,乃是用了散功手法,将衍空全身经络震散,虽未取其性命,但已令其功力尽消,形同废人,永远不能作恶了!当下哼了一声,绕过衍空,抢到鹰九扬身旁,一把将他扶起,道:“鹰老怪,你没死吧,你醒醒…!”说着输给鹰九扬一股内力,鹰九扬一张脸难看之极,终于睁开双鹫目,望着夏劲道笑道:“小混蛋,我鹰老怪怎会死,莫要忘了你答应我老怪之事!”夏劲道情知鹰九扬是说在少林寺自己答应送他一个儿子之事,不由好笑,不过见鹰九扬伤无大碍,不由十分欣慰,扶着鹰九扬站起来,怒声对衍空道:“衍空,时至尽,你还不悔过认错吗?”

  这时节,黑格尔王爷擒了上官虹,唐天宝拿了司徒青山,盖鸿图捉了柳逢,雷万勒住东方胜,相继赶到台上。五派掌门带了本派残余弟子,张巨山、古风行、岳卫衡领心月无相教残众,长生散人带了自己徒子徒孙,游盛天和百毒公主,谷怀星按住小门小派之人,赵威、尉迟铁珊、悟能等人,中原镖局呼延守烈一干人等,统统来到台前。众人见金巨殒命,无不痛惜悲伤!经历这一场生死浩劫,武林精英损失惨重,几至伤亡殆尽,人人均无斗志,仇恨烟消云散,面色肃穆庄重之极!

  这时夜幕降临,山岚阵阵,群峰呜咽悲啸!泰山掌门马占秋命本派弟子点燃四周山冈上的篝火,须臾间,火舌缭绕,烈焰冲天,将山野之间照耀如同白昼一般!

  这时候呼延守烈一声大喊道:“中原镖局呼延守烈愿奉夏小侠为下一任武林盟主!”长生散人接起响应:“西域长生教星宿海甘认夏劲道为中原武林盟主!”百毒公主看了游盛天一眼,笑道:“你这个侄儿看来武林盟主是非他莫属,我索做个顺水人情如何?”游盛天笑了笑,未置可否。百毒公主随即喝道:“滇南武林百毒公主也愿选举夏劲道为中原武林盟主!”青城师太五派掌门人齐声道:“青城、峨嵋、华山、泰山、崆峒五派同意!”七大门派少林、武当二派名存实亡,这五派已同意,代表天下西、南中三域武林都已推认夏劲道为武林盟主,其余小门小派自然不在话下!连心月无相教残众也俯首称是!赵威、尉迟铁珊等人更是兴高采烈,雀跃不止!悟能等人则是略显悲伤,少林千年宝刹,源远长,如今却是威风不古,倾危颓废,何等凄凉!

  夏劲道又是激动又是惶惑,连连摇头道:“承蒙天下英雄,各位前辈错爱,这可万万使不得!我年纪轻轻,何德何能、、、、、、”他不见黄香踪影,心中不由暗暗发慌,不知黄香在搞什么鬼,此时竟然躲起来不见,不知是要看他的笑话,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时黑格尔王爷道:“夏小侠,你就不要推辞了!上次中原镖局,金盟主故意躲着不见你,乃是让本王一试你的武功,以你的武功和人品担当中原武林盟主之位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夏劲道这才明白金巨的一番苦心,不由热泪盈眶,待说话,喉头一阵哽咽,竟然无以成言!

  巫德乾沉声道:“不错,徒儿,自从与你分别之后,师父总决这件事过于蹊跷,以游盛天的为人不似金巨所说是心机险恶之徒,所以就联络百毒公主一同北上来找金巨澄清此事。这其间还有一事,百毒门掌门司马义被一个神秘剑客所杀,这个神秘剑客听说和王府四大总管有所勾结,我们只怕这五人会对中原武林有所不利,所以也要特意嘱咐金巨当心此事!后来果然证实,金巨因为心有梅三娘宿怨难解,又被这贼从中挑拨,不免有些失常错之举…!”说着伸手解开手中所提之人道,扔在台上,大喝道:“贼,你还不醒来…!”

  夏劲道一见此人,又惊又怒,沉声喝道:“吴瞎子,是你…!”

  这时唐天宝笑道:“夏兄弟,幸不辱命,唐天宝终于将这恶徒擒获,不过你再仔细看看,此人究竟是谁?”

  这时只见吴瞎子一双瞽目忽然睁开,对着夏劲道磕头如掐碎米,大叫道:“小师弟,愿你大发慈悲,饶我狗命!”

  夏劲道听这声音十分熟悉,凝目细瞅,赫然认出吴瞎子竟然是金巨的开山大弟子他的大师兄吴庭芳,怪不得他总觉吴瞎子的身影极为熟悉,总觉在哪里见过一般!夏劲道震怒无比,沉声喝道:“吴庭芳,你叛师弃义,祸武林,罪该万死!”雷万大喝道:“劲道,如此恶人,还不快宰了,与他罗嗦做甚!”

  吴庭芳骇的魂不附体,连连磕头不止,额头鲜血迸,大叫道:“雷大侠饶命!小师弟,我已知错,你就饶我狗命吧!”模样又是可憎,又是可怜!

  夏劲道道:“孟尝山庄、鸿图山庄、少林寺三桩惨事是不是你与衍空联手所为?”

  吴庭芳头也不敢抬,连连道:“是,是…”

  夏劲道气得不知所以,又道:“在梅花山是你将我和黄香推下悬崖不是?”

  吴庭芳又是一阵磕头,道:“是,是,我见师父表面对你冷淡,其实是很喜爱于你,我怕师父终有一天会将绝顶武功传授于你,所以、、、、、、我不是人!我连畜生都不如,小师弟饶了我吧!”说着双手连批自己的面颊!

  夏劲道心中恩怨全消,再无半点恨意,淡淡的道:“我不杀你,只是你扪心自问,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义父?你将蛊毒解药给我,也算为你所造罪恶赎去一份孽缘吧!”

  吴庭芳如逢大赦,连忙从前掏出一个羊脂玉瓶,双手捧给夏劲道。夏劲道单手接过,大踏步而行将瓶中解药给台上蛊人一一服下,稍不多时台上蛊人全部醒转,各自眼睛,翻身而起,仿佛做了一场恶梦一般,一时间有喜者、有悲者、有不知所措者、有茫然无着者,悲百态,难以形容!处尘道长看见静尘道长横尸台上,不由大放悲声,痛哭涕!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看见夏劲道,欢喜的手舞足蹈,大叫道:“小兄弟,是你,可找到你了!那老和尚在哪里,快将他杀了,为两位哥哥报仇!”夏劲道见两人语无伦次,举止无措,不由哭笑不得!腊希夏玛和吉里姑鹿突然看见鲁有能,不待夏劲道答话,连忙奔到鲁有能身边,垂手而立,恭恭敬敬的道:“苍龙使拜见岛主!”鲁有能哼了一声,吓得两人也不敢再吱声,乖乖退到鲁有能身后,不敢造次!

  这时吴庭芳站起身形,走到梅三娘面前,双膝跪倒,道:“师姑、、、、、、”众人见吴庭芳给梅三娘跪倒,均是纳罕之极,一双双眼睛齐盯住吴庭芳看他有何话说!梅三娘面色煞白,身体摇摇倒,口中道:“你…!”吴庭芳给梅三娘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师姑,我对不起你、、、、、、我”“我”字未落,突见衍空大喝一声,声嘶力竭,却是令人骨悚然,喝声中,身形扑起,全身撞向吴庭芳,竟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众人见衍空分明是竭尽全力拼死一击,不知吴庭芳是要说什么竟然令衍空如此恐惧惊骇!情形奇特恐怖,令众人过于惊骇,竟然一时不知所措!

  眼见吴庭芳就要死在衍空身下,突然之间台上落下两人!其中一人喝道:“孽障,你还想伤人么…!”手中大袖一拂,一股劲风出,登时将衍空拦下!众人只觉这股劲风柔而不烈,劲而不刚,不由暗赞此人好纯厚正派的内力!火光之下,但见两人一是宝相庄严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是灿烂如花玲珑娇俏的美少女!众人均认出这老和尚,不由肃然起敬,齐声道:“原来是明空大师…!”夏劲道见黄香和明空大师在一起,不由又惊又喜,喜的是黄香平安无恙,惊的是两人同时而现,不知明空大师对黄香做了什么,如此神秘!

  吴庭芳翻身扑到明空大师脚下,悲声道:“大师,救我!弟子愿皈依佛门,诵经理佛,以赎罪孽!”明空大师道:“善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诚心悔过,贫僧岂能害你一颗忏恶向善之心!”吴庭芳恭恭敬敬向明空大使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拜师之礼!明空大师目光炯炯,看着衍空,道:“孽障,出家人不守清净,不持修行,争名逐利,嗜狠杀生,作犯科,败坏佛门,何其罪孽!你难道还不途知返,当真要坠阿鼻地狱,永不轮回了吗!”衍空惨白脸上渗出一层冷汗,悲声道:“师兄,我错了、、、、、、请师兄饶我一命!”

  众人听明空大师斥责衍空罪状,公正无私,不偏不倚,不由暗暗叹服,但听到作犯科一条,却是有些奇怪,茫然不解,继尔想起方才一幕,又看了看梅三娘,心中恍然有所领悟,众人都是“呀”的一声险些叫了出来,却又强自忍住!明空大师又对夏劲道道:“夏施主,你仁义心肠,天纵神武,拯危急难,匡扶正义,果然不负贫僧所望!”

  夏劲道连忙拜谢道:“明空大师言重了,晚辈身为武林中人,只是作了一些力所能及应该做的事情!”

  明空大师面笑容,点了点头道:“夏施主宅心仁厚,虚怀若谷,实是难能可贵!”顿了一顿,道:“老衲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夏施主答应…”口气忽然变的庄重严肃起来!

  夏劲道见他如此郑重其是,不由心情忐忑,不知明空大师何事非要征得他的允诺,但冥冥中觉得和明空大师实有一种难以言状的牵连,亦或缘分,虽然不知缘由,却也不忍拂逆明空大师,点了点头道:“大师请讲,晚辈遵命就是!”明空大师道:“老衲只好不惮羞讲了…”说着用手一指衍空道“就请夏施主放过贫僧这个不成器的师弟如何?”

  衍空实是酿成这次空前浩劫的元凶之一,罪大恶极,天怒人怨,实是死有余辜,群雄见明空大师竟然为衍空求情,皆是惊诧不已!一时间,群雄谁也不说话,都盯住夏劲道,看他如何表示!

  夏劲道也是好生为难,一方面群雄戮力同心,死伤无数,才制住衍空,不致酿成祸水难遏,后患无穷;一方面也不忍心拂逆明空大师对己的殷殷期望!这时黄香道:“劲道,佛祖有好生之德,你就大发慈悲,给衍空一条改过自新的生路吧!”夏劲道见黄香也同明空大师一个口气,显见两人早已商量好的,不由一怔!鲁有能这时道:“老和尚,你的师弟杀了我的宝督使,别人不管怎样,我可不能答应!”

  明空大师不认得鲁有能,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钟灵毓秀,神采内澈,果真异人!但不知仙踪何来,宝居何地?”

  鲁有能道:“海外飞仙,剑啸如虹,缥缈灵空,离离之境!我乃离离岛岛主离离草…!”说着轻轻一抖,去外面青衣大氅,出一身粉衣罗裙,竟然是女子装束,足下弓鞋窄窄,鞋尖各镶一颗龙眼大的珠子,火光映之下,霞光异彩,夺人二目!夏劲道大吃一惊,叫道:“鲁有能…你!”心中激动,实是难以形容!鲁有能冲着他嫣然一笑,伸手在面上一拂,一张精致绝伦的面膜随手飘落,出一张绝出尘的面孔,配着那曼妙绝伦的身材,便如蕊寒仙子,瑶池神女下凡!

  众人均被鲁有能惊世之美所震悚,皆都避开目光不敢正视,惟恐自己凡夫俗子的鄙薄庸俗亵渎了她!夏劲道只觉鲁有能看着自己,慧波转,柔情万种,全身血脉贲张,委实不能自持!只得避开鲁有能目光,心中忆起和鲁有能相处时光,那一双靴子、一套外衣、贴身亵服,心,久久难平,暗暗咬牙道:夏劲道呀夏劲道,你可千万不能被她美惑!她要对付中原武林,你岂可认敌作友、、、、、、!

  鲁有能似乎知道夏劲道心中思虑,莞尔笑道:“本岛主确有觊觎中原武林之心,但中原武林有夏大英雄这样顶天立地,铁血丹心的人在,本岛主岂敢轻率冒犯…!”夏劲道脸一红,道:“你…”本待要代几句,却又无话可说,只得作罢!鲁有能道:“看在夏大英雄的面子上,我就饶过这个杀死宝督使的恶人…!”夏劲道不料鲁有能如此宽宏大量,怔了一怔,道:“你…”却还是无言以对,不又躁热难安!

  明空大师双手合什向鲁有能行了一拜,道:“岛主菩萨心肠,贫僧感激不尽!愿佛祖保佑岛主福寿绵绵,熙乐康宁,阿弥陀佛!”

  鲁有能又对夏劲道道:“这武林盟主令本是你之物,本岛主也把它原璧归赵,奉还夏大英雄…!”说着将武林盟主令还给夏劲道。夏劲道茫然接过,却始终不敢看鲁有能的眼睛,心中暗道:她如此好心,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诡计多端,自己千万小心再上了她的当!

  这时只见梅三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接着又是一声歇底斯里的大笑,笑声中身形扑起,抱了衍空翻身滚入金甲怪物腹中,机关合起之际,隐隐听到衍空一声痛苦之极的悲传出:“我不是人、、、、、、!”

  众人均被这突发奇变震惊,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黄香冰雪聪明,扑身上前拉了夏劲道和鲁有能便走,大叫道:“大家快退…!”众人登时醒悟,各展轻功跃下台来,众人刚一离台,只听的身后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木台已化作一片火海!

  一个月后,崂山绝情七剑庄落成!庄外一座衣冠冢,冢前石碑上刻“亡父衍空忘母梅氏之墓不孝子夏劲道立”!

  七,绝情七剑庄张灯结彩,大摆婚喜宴!

  新郎新娘是:夏劲道王彩雯黄香鲁有能,游盛天百毒公主段承熙,赵威尉迟铁珊人等和十二豹女!新郎新娘皆是郎才女貌,珠联壁合,天作之合,绝对般配!只不过王彩雯怀里抱着一个粉嘟嘟胖乎乎的小丫头,令这喜庆非凡的婚礼更添一些滑稽逗乐气氛!

  主婚人是:巫氏五鬼,青城师太,黑白双煞古风行,盖鸿图!巫氏五鬼、青城师太、盖鸿图七人做主婚人辈分所尊,名副其实,自是当仁不让,古风行因与游盛天和段承熙有传锦囊定情之过,所以被游盛天和段承熙强拉来做主婚人,令他浑身尴尬,好生难受!

  司礼主持是:明空大师,鹰九扬。

  贺婚人是:西域长生教星宿海,月无相教张巨山、岳卫衡,段王府四大总管上官虹、司徒青山、东方胜、柳逢,离离岛腊希夏玛、吉里姑鹿。

  唱婚人是:谷怀星,唐天宝。

  赴筵人:天下群雄和各门各派,中原镖局,青岛柴达木黑格尔王爷。又一月后,重修少林大雄宝殿,最惠施主鲁有能!

  自此武林天下太平,人心熙宁!

  这正是:

  绝情为何用七剑?

  不许傻小任凭挑!

  从来无定白风骨,

  何曾笔外见情

  此书写罢泪洇洇,

  情由来善恶分。

  若非造化司神秀,

  混沌哪得定乾坤!  wWw.mHuA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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